我真不是大佬

第四百零七章 倒臺

“羅導師,我背后沒有什么主事者。”

林菲緊咬牙關,否認道。

此時,她又收到鄭導師傳音的囑咐,慌亂的情緒勉強穩定。

“我不知道自己身上為什么會檢測到‘藍豚香’的成份,但我真沒有出手謀害學生!如果我是兇手,不會那么傻,在天冥樓的監控里留下明顯痕跡。請大家相信我!”

林菲情真意切的道。

這番言論還算懇切,有邏輯道理,讓在場部分圍觀者產生動搖。

羅亮目光一閃,發現林菲情緒不再失控,且自辯的話有條理,知道是鄭導師暗中傳音授意了。

鄭導師修為境界遠高于他,私下傳音,羅亮不好阻止,也沒法窺探。

“羅導師,就目前的證據鏈來說,林菲確實有一定嫌疑,但不能百分百確認她是兇手。”

鄭導師面容平定,笑著開口。

“‘藍豚香’并非毒藥,受害者學生和她,都有可能在天冥樓之外接觸到。這次的安全事故,依然可能是一次偶然事件。我們不能妄下定論,冤枉任何一個無辜者。”

杜導師也道:“林菲就算真是兇手,可以交給‘仲裁庭’審查處置。具體的定罪,幕后是否有主使者,‘仲裁庭’自有判斷。這方面,羅導師并無審查權,可不要逾越。”

聽到這番辯駁,羅亮暗道厲害。

如果羅亮想以林菲為跳板,將鄭導師扳倒,首先要把林菲完全定死。

其次,要找到進一步依據,最好有林菲的作證。

而鄭導師二人,不完全否認林菲的嫌疑,又提出合理的漏洞,給林菲的罪行留下辯駁空間。

鄭導師二人準備將林菲轉交給仲裁庭,不給羅亮繼續攻訐鄭導師的機會。

等林菲到了仲裁庭,鄭導師借用背后的關系能量,一番操作,即便不能完全保下林菲,自己能脫身世外。

羅亮神情閑逸,唇角泛起淡笑。

不管鄭導師的辯駁應對多么高明,不可否認一個事實。

他們此時,在疲于應付羅亮的攻勢,是完全被動、劣勢的一方。

伊導師和在場的一些天冥樓員工,心中頗為震動。

鄭導師可是天冥樓掌控實權的大管家,向來說一不二,權威不可挑戰。

當初,羅亮來入職報道時,鄭導師都不屑見面,高高在上,很是冷落。

但今日,鄭導師在羅亮的攻勢下落入下風,疲于應付,顯出狼狽之態。

“鄭導師,你不否認林菲有嫌疑,但認為她可能在外界被動接觸的‘藍豚香’,存在疑點?”

羅亮追問道。

“不排除這個偶然性。”鄭導師言語水滴不漏。

“林菲助教,你確認自己沒有主動接觸‘藍豚香’,也不曾收藏擁有此物?”

羅亮又看向林菲。

“確認!我完全不知情,甚至沒聽說過‘藍豚香’,只可能是偶然接觸,怎么會擁有此物?”

林菲恢復淡定,語氣變得自信。

她得到鄭導師的傳音安撫,統一好口徑。林菲只要死咬否認,不牽連到鄭導師,等這件事交由“仲裁庭”處置,鄭導師才能保下她。

并且,鄭導師剛才給她透露了北辰學院一位頂級大佬。

林菲聽聞這位的名諱,頓時放下心來。

杜導師冷聲道:“羅導師,你問完了沒有?我建議即刻將林菲送往仲裁庭,不要浪費大家時間。”

“別急!林菲作為天冥樓的助教,大家不否認她有嫌疑,而她又是鄭導師的人。這件事,無論如何,我們要向天冥樓的最高主事人‘黃老’只會一聲。”

羅亮不緊不慢的道。

聞言,鄭導師、杜導師一愣。

在場其余師生員工,這才意識到,天冥樓出現這種亂子,兩位導師爭鋒博弈。最高主事人黃鶴云,一直沒有露面。

黃老平日里基本不插手日常事務,有點掛職養老的意味。

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天冥樓這位名義上最高的主事人。

鄭導師目中寒芒隱現。

他明白,羅亮這個時候抬出“黃老”,是不打算放手,一定要拉自己下水。

黃老看似和氣,大方的放權下去,但不代表他說話沒份量,沒有實際權力。

黃老不屬于實修系,是學院行政廳派來坐鎮天冥樓的監督者,身份超然。

在當前局勢下,一旦他傾向于某方,具有很大的影響力。無論是學校高層,還是仲裁庭,都會參考他的意見。

“黃老,我知道您在關注此事,能否移步下來,做一個見證。”

羅亮忽然對著樓上發話。

黃老辦公休息的地方,就在天冥樓的四層。

“唉!你們這些年輕人啊,就是精力旺盛。黃某一把老骨頭,在天冥樓養老都不得安寧。”

醇厚滄桑的苦嘆聲傳來。

話音剛落,眾人眼前一花。

一位臉型圓潤的花甲老人,出現在休息室內。

“黃老!”

“見過黃老。”

天冥樓在場的師生員工,都客氣的行禮。

黃老一雙綠豆眼掠過羅亮和鄭導師,圓臉上露出無奈。

他本來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無論羅亮,還是鄭導師,在學院背后都有強大的背景關系。

黃老委實不想趟這灘渾水。

可羅亮開口了,他沒法回避。

此事關及天冥樓的安全事故,嫌疑人是一名助教,其背后還有天冥樓實權大管家鄭導師,不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黃老,前面發生的事您大概清楚。林菲助教身上確有嫌疑,但要定下死罪,尚有漏洞,證據不夠充足。我準備將她交由‘仲裁庭’公正處置。這樣我本人也可以避嫌。”

鄭導師語氣尊敬,匯報道。

黃老贊同道:“你這般處置,倒也沒有問題。”

“羅導師,你有什么異議?”

他又望向羅亮。

“黃老,我請您下來,是因為有進一步追查的線索。”

“哦?你還有什么線索?”黃老略顯詫異。

鄭導師和林菲面色微變,可仔細琢磨,他們并沒有留下什么罪證。

“我不反對送林菲去仲裁庭。可大家既然都承認林菲有嫌疑,不應該去她在天冥樓的住處查一查?否則一些遺漏的證據贓物,就可能被有心人毀去。”

羅亮若有笑意的道。

“言之有理。來人!封鎖林菲的住處。”

黃老略帶深意的目光打量羅亮。

羅亮請他下來,不可能無的放矢。

林菲嗤之以鼻,她根本不是兇手,住處怎會有贓物。

鄭導師心頭一沉,有種不妙的感覺。不僅是聯想剛才的栽贓,還有羅亮第一次見面時,女助理給自己采耳時詭異發生的意外。

“黃老,發現可疑物品!”

下面很快有人傳訊。林菲的休息間在二層,天冥樓的安保人員,在她的桌子上找到一個盛有藍色液體的瓶子。

整個搜查過程,在監控畫面下公開,不存在作假。

“這……怎么可能!我的房間里沒有這個瓶子!”

林菲心里“咯噔”一下,嬌軀震動,驚恐失聲道。

“黃老,請您杜絕現場有人向嫌疑人傳音,以免出現主使者與兇手串供的情況。”

羅亮忽然開口道。

“好。有我在,除非是準7級以上超能者,否則沒人不驚動我的情況下傳音。”

黃老面色古怪,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鄭導師。

鄭導師面龐隱隱抽動,臉色發青,內心怒火迸涌。

有黃老在,他不敢再貿然與林菲傳音,安撫串通對方。

“可惡的小子!不擇手段的栽贓!他這是要把林菲罪行定死,再牽帶出我!”

鄭導師暗自咬牙,怒罵。

可明知道羅亮栽贓,鄭導師毫無辦法。這種事無憑無證,以他的身份層面,不能隨意污蔑羅亮一名導師。

正如羅亮先前被栽贓陷害,知道是鄭導師的手段,也不會明面上說出來,沒有任何意義。

羅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簡單粗暴的痛擊鄭導師。

“嗯,確實是‘藍豚香’,這一瓶珍稀香料的份量,在自由聯邦很難弄到手啊。”

那瓶藍色液體的瓶子,經過黃老、伊導師等人的驗證,確認無誤。

“黃老!視頻的輔證,嫌疑人身上的藍豚香成份,現在加上嫌疑人房間內的‘藍豚香’贓物。這一系列證據鏈,算不算是證據充分?”

羅亮言辭犀利,鏗鏘有力。

“鄭導師,鐵證如山,你還覺得嫌疑人是被動偶然的接觸‘藍豚香’?”

鄭導師啞口無言,文雅的面孔有些僵硬發黑。

在這一套完善的證據鏈下,如果他還強辯、維護,那就是將“幕后主使者”五個字寫在臉上了。

這一刻,鄭導師和杜導師都明白,林菲保不住了!

除非揪出羅亮栽贓的手段。

但鄭導師知道,羅亮的那個未知手段,上次能瞞過他這位5級超能者,是不可能輕易找到把柄痕跡。

“不!這瓶藍豚香不是我的!我從來沒見過。這肯定是羅亮的栽贓……”

林菲面色慘淡,驚慌失措。

然而,在完整的證據鏈下,她的話顯得蒼白無力,又迎來袁蘭馨的一耳光教訓。

“林菲謀害學生的罪行和證據,基本成立。相關事宜,移交仲裁庭處置。”

黃老面無表情的宣布。

他這位天冥樓最高主事人的論調,算是給林菲判下了死刑。

鄭導師面色沉重,心頭無力。

還好,黃老的定調中,沒有提及他。

羅亮略顯失望,黃老還是想置身事外,不想去得罪、追究鄭導師。

正常來說,林菲罪行確鑿,鄭導師這個親近的上司,多少要受到牽連。

明眼人看得出,林菲一個小助教,冒風險去謀害學生,構陷羅亮,動機有些不足。

“鄭導師,救救我!我是被冤枉的,你很清楚……”

林菲面色絕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哀求道。

聞言,鄭導師暗罵,恨不得將此女殺人滅口。

他沒有理會林菲,面帶悲哀,長嘆一聲:“林菲雖然不是我的直屬助教,但作為上司管教監督不嚴,我愿意寫一份檢討,自我反省。”

鄭導師知道大勢已去,放低姿態,主動承認自己的工作失誤。

寫檢討?

附近的圍觀者,驚疑不定,唏噓不已。

何曾時,天冥樓威風八面的實權大管家,會淪落到低頭寫檢討的地步?

羅亮眼中含有嘲弄笑意。鄭導師姿態放的很低,但避重就輕,是想犧牲林菲,把自己拎出去。

羅亮豈會放過他?

早在入職天冥樓一天,鄭導師就跟他過不去,雙方起了沖突,互不相讓。

二人之間,注定要一個人出局。

還不待羅亮發難。

“鄭導師!明明是你設局陷害栽贓導師,不惜拿學生性命開玩笑,現在想犧牲我這顆棋子?我被冤枉,也不會讓你好過。”

林菲面色癲狂,慘然大笑。

鄭導師拿她當犧牲品,林菲何等心寒?何況,她本就不是兇手,是被冤枉的。

林菲此言一出,全場嘩然。

羅亮咧嘴笑道:“黃老,在場諸位可聽著呢。嫌疑人咬出了幕后主事人。”

“我建議,免掉鄭導師的職務,將其一起送到仲裁庭審判處置。”

鄭導師心頭一寒,眼底掠過陰戾之色。

在林菲潑出這口臟水后,他很難洗清,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杜導師和伊導師面色凜然,心頭掀起駭浪。

此時此刻。

在場許多人有種預感,鄭導師只怕要倒臺。鬧出這種影響,最差也要調離天冥樓,一個處分少不了。

黃老暗自驚嘆,沒想到羅亮一個少年導師,竟將鄭導師這樣老資歷的實權領導,給逼到這種境地。

無論鄭導師再怎么掙扎,這一局是敗陣了。

“鄭導師,你有什么話說?”

黃老看向面色陰郁、低沉不語的鄭導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