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顯靈了!”
“老天顯靈了!!”
那名桑農死里逃生,他跪在街道上,不停的三拜九叩,嘴里不停的喊著這句話。
桑農周圍還有幾個黑天峰的人,他們穿著黑色麻衣,看到群雷亂舞的畫面,他們起初以為是有什么掌控雷霆的神凡者出現,但很快他們就發現這雷根本沒有半點人為的氣息,就是老天爺降下的雷罰……
“老子才不信這個邪,我讓你‘老天顯靈’!!”黑麻衣屠夫舉起了手中的斬刀,直接朝著那個妖言惑眾的桑農砍了去。
可是,同樣是舉刀的那瞬間,一道閃電由街道盡頭橫向劃了過來,直接擊穿了這名黑麻衣屠夫的胸膛!
旁邊,另外幾個黑麻衣人呆呆的看著這一幕,驚恐萬分。
下一秒,這幾人也連忙跪拜了下來,不停的磕頭。
他們自然知道自己犯下了什么罪孽,所以痛哭流涕,哀求著上蒼的寬恕。
一場雷舞,洗禮了這整座白桂城,黑天峰與鴻天峰的人死傷慘重,他們有些修為也不低,達到了王級之境,但在這天罰之雷下毫無反抗的能力。
只要手上沾了不該沾的血,都沒有逃過這雷罰的制裁!
“這些神民既是信奉正神,多多少少有一些表面誓言,什么造福蒼生、一心向道之類的,雷罰靈使可以識別他們是否做過違背良心之事,以他們的內心的罪惡、愧疚、不安為引雷針,將雷電精確的轟在他們的身上……原來民間的傳言是這樣誕生的。”錦鯉先生說道。
民間常說,出門被雷劈死的人是做了虧心事,是咎由自取。
現在祝明朗成為了神明,可以看到凡人看不見的東西,做了虧心事被雷電劈死還真不是嚇唬人的,要有一只巡游的雷罰靈使正好在附近,那人確實會被雷劈死!
白桂城街道上跪滿了人,包括那些信奉神明的神民、神裔,他們此時也惶恐不已。
祝明朗站在一處樓臺,那雷罰靈使飛了回來,依舊是不敢靠近祝明朗,又不敢遠去。
它小心翼翼的看著祝明朗,似乎在等待祝明朗的評判。
“還有幾座城,你都逛一遍,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該怎么做!”祝明朗狠狠的瞪了這雷罰靈使一眼。
雷罰靈使嚇得逃走了,不過逃去的方向卻是另外幾個城鎮,顯然祝明朗的命令它是不敢違抗的。
“除卻招搖,你就是這片天地最高正神,這種小靈使差不多就是地方山神、土地神、河神之類的,見到你就像見到天庭上仙一樣。”錦鯉先生說道。
祝明朗點了點頭。
他確實有類似的感覺,就像當時看到這飛雷閃電劈向老婆婆時,明明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景,祝明朗卻有意識的呵斥它,本能的覺得那是某種位格低于自己的東西。
“現在暴露身份還為時過早,正好借助這種小雷神給我造一點勢。”祝明朗說道。
華仇始終是祝明朗的一個最大敵人,而且自己是在他的地盤中游歷,在沒有實力與華仇抗衡之前,祝明朗并不想過早的袒露自己正神伏辰的身份。
但隱藏自己身份,借助一些手段,敲打敲打招搖神還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這個招搖神,祝明朗還確實想見一見了,究竟是個什么貨色,會如此放縱自己手底下的神明組織這般無法無天!
招搖神現不現身祝明朗暫且不理會,這鴻天峰和黑天峰,祝明朗是闖定了,而且這兩大天峰一直都對極庭虎視眈眈,確實不能讓他們這樣猖狂下去。
戴上了一個面具,祝明朗朝著鴻天峰與黑天峰的神天峰走去。
這兩座天峰是相互挨著的,山峰之下各有一座巨大的天城。
在他們自己的城中,一切就看上去井然有序,繁榮、文明、昌盛,居住在天峰城的人也多數是神民、神裔,有招搖神峰的庇佑,他們完全不受黑暗的侵擾。
祝明朗過了天峰城,一直順著朝拜的登峰山,徑直前往了鴻天峰道觀。
云海繚繞,仙氣充盈、紫霞常駐,這鴻天峰道觀確實透著幾分不凡,宛若是仙人的道觀居所,也難怪這漫長的山道上可以看到前來朝拜的人絡繹不絕。
極盡奢華的朝拜觀處,有一位鶴發童顏的老道在布道,他的聲音充滿了感染力,對神明的贊嘆與敬畏更是發自內心,只要坐在朝拜觀外聽上一小會,不自覺就會被他說的吸引……
祝明朗直接穿過了這些人聲鼎沸的朝拜道觀處,到了鴻天峰的后峰觀,在靠近懸崖索的地方,祝明朗終于看到了與整個仙氣神韻道觀極其違和的畫面……
那是一個類似于祭祀豬羊的臺子,一群男男女女被用棘鏈束住了手腳,然后又用長長的鐵索竄了起來,如同奴隸一樣栓在了一根根碩大的石柱上。
“再殺!”
一個半張臉的男子冷冷的說道。
他提著泛著血色煞氣的長刀,朝著那些被鏈子鎖連在一起的養蠶女子走去,一刀就將其中一個養蠶女的頭顱給砍了下來……
在山崖處,血液如溪,山崖的最底部更是堆滿了一顆又一顆臟兮兮的頭顱,無數的毒蠅繚繞在那里,正散發出一種臭氣。
“再不說出你們其他同伙,你們的腦袋都要喂毒蠅!”半張臉的男子顯然是一個修行殺戮之道的人,他每殺一個人,身上就多一層可怕的血煞之氣。
“要殺要剮隨你們,與牙沖城的人又有什么關系,說了多少遍,他們只不過是在年前與我們做過一單生意。”鶴霜宗女宗主聶曉璇單獨被栓在了一根鐵柱上。
這鐵柱的頂部,是一個火盆,上面正堆滿了火炭,熊熊的火焰持續的燃燒著,使得整根鐵柱燒得火紅火紅,而女宗主的整個背貼在這鐵柱上,背部早就被灼燒得爛開了,肉都與燒紅的鐵柱黏在了一起。
不過,這位鶴霜宗女宗主也是早就看淡生死了,被折磨得不成人樣了,依舊沒有半點屈服的樣子。
“我們查過,你常年在仇殺榜雇人殺害我們鴻天峰的人,你的錢,不就是這些與你們做生意的人提供的嗎?”半張臉的冷酷男子說道。
“明白了,牙沖城黃姓商賈為鶴霜宗提供雇兇資金。”這時,一名書生模樣的男子提起筆,迅速的在一個白色的本子上寫下了這條罪名!
此話一出,一群被迫跪在地上的商人哭天喊地了起來,他們瘋狂的祈求饒恕與憐憫,也在不停的叫著冤屈。
“為這些叛逆提供資金,黃大商人,你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啊……”那位半臉的冷酷男子咧開了一個笑容。
“沒有,沒有,我們真的什么都沒有做,那只是很平常的一筆買賣,小的根本就不知道她們鶴霜宗竟是這樣藐視神明的殘渣、敗類!”那位黃姓商人哭喊道。
“拖到另一邊都殺了,這個罪名,他們一個家族人的腦袋都不夠砍的!”半臉冷酷男子說道。
那個商人一個家族幾十人,全部被拖到了另外一個腥味十足的院子,那墻院內,似乎也有一個修行殺戮極欲的人,他手上拿著的是一柄大斧,看到又有人拖進來給他增長修為,這名大斧男子立刻露出了滲人的笑容來。
“下一批,他們乃雙江鎮的,曾組織一群寡婦們到鶴霜宗學習養蠶之術,想必她們已經被鶴霜宗的人給洗了腦,耍各種手段打探我們一些神裔的事情,這些養蠶寡婦,又有幾個是參與了你們的,一一道來。”半臉男子提起了刀,用刀背狠狠的打在了女宗主聶曉璇的臉上。
聶曉璇不說話了,她一聲不吭。
她知道自己無論說什么,都等于是在害了這些無辜的人。
她憤怒,恨不得生吃了鴻天峰這些畜生。但她同時又痛苦自責,因為她沒有想到鴻天峰如此喪盡天良的將所有跟鶴霜宗有關的人都抓了起來,還進行了這種直接降罪的審問!
“不說話是嗎,那就是默許她們都參與了你的弒天子計劃,把這些養蠶寡婦都扔到山崖下面喂毒蠅。”半臉男子說道。
“我根本不認識她們!她們也從未到過我們鶴霜宗!”女宗主聶曉璇怒道。
“死到臨頭還想護著自己的這些暗探,看來不動用重刑,你是不會老老實實說話了。先將這些邪婦都捆到火柱上,燒她們個三天三夜,等她們的肉都燒爛了,再丟到山崖下去喂毒蠅。”半臉男子說道。
那些養蠶的寡婦聽到這番話,一個個昏厥了過去,有些稍微清醒著的,更是崩潰瘋狂,開始咒罵著女宗主聶曉璇,罵得極其難聽。
“哼,一個小小的宗山,竟敢做出這般忤逆之事,都給我聽著,任何有關鶴霜宗的事情,你們都給我交代個清清楚楚,否則把你們十族殺光都不足以平息吾神的憤怒!!”那位半臉男子根本沒有一絲絲憐憫之意。
“所以,你們到底打算因為這件事殺多少人,一萬,十萬,一百萬,一千萬??”這時,一個聲音突兀的傳出,打斷了那位提刑的半臉男子。
半臉男子轉過身來,看到了祝明朗,只有一半有表情的臉上透出了幾分疑惑。
“你是誰,與這女人有關?”半臉男子質問道。
“也沒有什么特殊的關系,就是她雇我去殺幾個你們鴻天峰的人,包括那個在孤莊的瘋魔。”祝明朗說道。
“瘋魔是你殺的??呵呵呵,很好,你的坦誠至少可以讓你有一個全尸!”半臉男子說道。
“殺害常龔以及看守他的三名神民,罪大惡極。”這時,旁邊那位書生模樣的人又拿起了筆,迅速的在本子上寫下了祝明朗的行徑。
只不過,寫完了罪名,他又抬起頭來,看這戴著面具的祝明朗,露出了一個笑容來,接著道,“這位褻神者,請問你的姓名,既要死了,總得留下點什么吧。”
“伏辰。”祝明朗吐出了這兩個字。
書生很滿意的點了點頭,于是在罪名的最后加上了署名“伏辰”。
然而,就在這書生寫完“辰”字最后一筆時,天空突然乍現起了恐怖雷光!!
連續九道重雷落下,似天庭鞭撻下的雷鞭,狠狠的朝著這名書生的身上打去,仿佛這名書生犯下了什么逆天之過!!!
記錄罪名的書生直接四分五裂,血肉橫飛,濺灑到旁邊的幾個人身上,而那一本記錄褻瀆神明罪名的白色書,顯然材質特殊,但也被雷火焚成了灰燼,唯獨留下了書寫了“伏辰”這兩個字的紙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