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兩天,隊員們開始了他們的假期。
而蒲素一直鉆在地庫里和技師們改裝卡車。
英國這款“斗牛犬”雖然外形有點難以描述,沒有德國的“歐寶閃電”、美國的道奇十輪卡那么有名。只是滿載十噸的載重量也足夠蒲素這里使用了。
畢竟二戰戰場上,這款卡車改裝后搭載了6磅反坦克炮和鋼制炮塔,甚至改為了25磅火炮平臺車。
這款車的后箱三面擋板可拆卸就省了很多事。這樣的原廠設計,不僅方便乘員快速上下車,而且裝載余地也很大。
蒲素在蘇聯時,看到那邊對吉斯卡車ZIS5的改裝,無非就是增加防護和增設固定火力。而他要在新到手的這六輛卡車上增加新的功能。
上海各個界域之間現在都設置關卡,甚至主要路口都有路障,隨時可以封鎖。針對這種情況,他需要在卡車前部加裝排障器,關鍵時刻不僅可以沖破路障,也能起到一定的防護作用。
另外還要在駕駛室和后箱三側加裝鋼板。并且對輪胎進行半包圍,防止擊中后爆胎導致車輛失控。
車箱前部在駕駛室后方開設一個機槍射擊孔,保證在正面有火力輸出。尾部也同樣預留一個機槍滑軌,用來狙擊追兵。
另外在擋板兩側各開設四個射擊位,這是他們經過測算后一輛卡車所能加設的最大火力輸出了。如果車輛在移動中,如此配置的火力也無法阻敵,那么也只有全員下車殊死一搏了。
事實上如果僅僅一輛車如此改裝,恐怕還是勢單力孤。但現在是六輛車,改裝后的火力和防護如果不面對裝甲車和火炮,在上海市內幾乎沒有天敵。
戰爭從來就不是兒戲。昨晚送了性命的幾個日本守衛到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就莫名其妙永遠的沉睡了。
不管什么時候,首先要做的就是盡量保護好自己再去打擊敵人。
實在沒有條件也就罷了,只能利用所有能用到的武器和手段去打擊對方。現在只要付出一些輕微代價和時間就可以提升自己實力的機會,蒲素當然不會放棄。
這個型號的卡車還給了他們驚喜。登車后他們發現,車廂的地板上直接裝有專用滑軌,應該是設計用于從后方裝卸炮彈。
這條滑軌直接被他們改裝用來架設重機槍。大宅里的MG34重機槍本來就只有六挺,暫時也只需要改裝兩輛,作為頭尾車輛擔任突前和殿后任務。
行進過程中居中車輛的作用,就是在兩側射擊孔里用ZB26捷克輕機槍掩護側翼。這樣的配置是目前蒲素所能想到的,能發揮出最大火力效果的一個方案。
小隊的主要行動計劃都居于隱秘和突然這個宗旨。
只是一旦需要動用卡車,那就肯定是在大規模的情況下,或者是有運輸任務。原本已經失去了突然性和隱蔽性,只能依靠壓制性火力,快速機動完成任務,然后迅速脫離戰場。
四名技師合力在地下作業,安裝鋼板的重活有白俄打下手。阿廖沙還打開了武器庫,讓手下往外搬出武器彈藥。
以后這六輛卡車就是他們的移動堡壘。很快,各種合用的輕重武器在車廂里碼放整齊,隨時可以進入戰斗狀態。
接下來蒲素回到大宅客廳二樓,和阿廖沙深入地談了對這批白俄武裝的建設構想。
原本顧楫僅僅是把他們約束起來,不要在上海為非作歹。為此他負起了法租界內,白俄整個族群的安全和生活責任。
那個階段,在顧楫的領導之下,這些白俄用武力趕走了盤踞在租界內的青幫。直接起到了穩定法租界秩序的積極作用。
原本這些來到上海的白俄,個個都是無家可歸的落魄亡國流民。
和同樣流落到上海的富裕猶太人群體相比,白俄的不同之處在于——踏足上海灘時,他們幾乎就都是身無分文的窮光蛋。
所以他們在上海的地位一直極其低下,本地人對做這些白俄的蔑稱也都是“羅宋癟三”。
之前的配給制其實挺好,只要他們能安心,起碼家屬的生活和安全不用擔心。但是目前的形式以蒲素看來,這個模式就有點大鍋飯的意味,跟不上他現階段的要求了。
現在不同以往。缺少激勵機制的氛圍,就無法有效發揮出主觀能動性。
哪怕在邊區選拔特訓隊員,被選中的同志為什么都會感到驕傲和光榮?
除了榮譽感和能力被肯定之外。可以學到真本領、享受到特訓優厚待遇、被戰友羨慕、以及今后的晉升提拔……這些因素都起著不小的作用。
目前這批十人小隊還是人數太少。大宅里有120多名白俄,蒲素這段時間一直在觀察他們,發現這批人里,大部分作戰素養和身體素質都不錯,甚至超過邊區里的大多數同志。
也就是說這些人都可以進一步提升實力。哪怕優中選優,篩選之后最終多出兩個小隊,也可以組成一個排級編制,構成理想中由三個小隊形成的犄角隊形。
當然,今后他沒時間像現在這樣親自訓練隊員了。再過幾天他就要去參加陳功書安排的軍統內部培訓,也不知道那樣的培訓需要多少天。
培訓結束之后,可能他隨時隨地都會被軍統派遣進入76號。
所以,他和阿廖沙提出:“對于現在這批加入特訓的隊員,在明天結束假期前,由他親自通知,以后他們的待遇和日常配給,將會比過去提高百分之三十。”
不僅如此,他還有選拔晉升機制。今后擔任隊長和教官的隊員,待遇再上浮百分之二十,并且在小隊內擁有絕對的指揮權。
而這些,都是在原本就要普遍提高他們待遇之上的額外獎勵條件。
他們都是外國人,從情感和政治立場上來說都沒有必要參與中國人的戰爭。
換了他自己在蘇聯時,哪怕在那邊接受了幾年培訓,如果蘇聯和德國開戰時他在那邊,也不會有什么為了另一個國家上陣殺敵的積極覺悟。
交戰雙方對他來說都是外國人,哪里來那么強烈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