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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譚仲真的好后悔啊,他知道今天就不應該來的。
而且他本身也真的不打算來的,因為這種事情真的很無聊,也很無恥,沒有體面。
但是思來想去之后,又不得不來。
抓敖玉這等事情很顯然是皇后的意志,也是京兆府的差事,他不愿意主動接,提督府的林祿主動沖上去抓人本就名不正言不順,若京兆府還不出面的話,皇后就會懷疑你是不是對我有意見啊?
正是在這種復雜的心理活動之下,譚仲來了,而且只打算旁觀,不打算深入參與。
他之所以這樣,只是為了體面啊,絕對不是怕的敖玉,完全不是。甚至他覺得這次敖玉也在劫難逃的,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
但眼前的這一幕實在讓他驚呆了。
這敖玉這么牛逼,這么狠毒的嗎?
本以為他毫無還手之力的,結果一出手就是絕殺。
這是要死多少人啊?
“譚仲大人,看來你是真的無動于衷了。”云中鶴陰冷道。
這話一出,京兆尹身體一顫,他真的面臨一個超級艱難的抉擇啊。
他現在有一個撇清自己的機會,直接拿下京城提督寧懷安,那么在這次羞辱太上皇的事件就能置身事外。
但寧懷安是皇后的表弟,他譚仲若是拿了寧懷安,豈不是將皇后得罪死了?
但他若毫無作為的話,豈不是將太上皇得罪死了?
今天這一幕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林祿把太上皇的賜字撕掉,而且還踩在腳底。
這是何等之羞辱。
誠然這一切都是林祿做的,但寧懷安也有不可推脫的責任,因為林祿是提督府的司馬,他的行為就是你京城提督寧懷安的意志,更何況你還說了兩遍圣人教你謀反嗎?
而且他京兆尹也有責任,因為他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生而沒有阻止。
譚仲知道自己必須要做出選擇,要么得罪皇后,要么得罪太上皇。
換成低一級的官員或許會選擇不敢得罪皇后,因為畢竟當政的畢竟是萬允皇帝,太上皇早已經歸隱,不管政事了。
譚仲狠狠呼了幾口,目光閃電望向了京城提督寧懷安,寒聲道:“寧懷安,你作為京城提督,縱容手下踐踏太上皇墨寶,出言褻瀆太上皇之威嚴,我豈能容你?”
“來人啊,把寧懷安給我拿下!”
隨著京兆尹譚仲一聲令下,周圍的幾百名將士先是微微一愕。
他們實在是不敢動手,因為這是天下第一提督啊,皇后娘娘的表弟啊。
譚仲寒聲道:“你們難道也想要被株連嗎?”
這話一出,在場將士面孔一顫,然后沖上前去將寧懷安捆綁起來。
林祿早已經如同死狗一般,渾身都在哆嗦,因為他知道自己死定了。
京城提督寧懷安渾身顫抖,目光死死地盯著敖玉。
不甘心,不甘心啊!
他之前被敖心拍到在地,整整耽誤了十幾年的仕途。
現在好不容易做了京城第一提督,又栽到在敖玉手中。
我不甘啊……
他實在想不通,太上皇為何會給敖玉賜字?完全沒有理由啊!
“帶走……”京兆尹手一揮。
幾百名武士押著林祿了寧懷安,浩浩蕩蕩朝著京兆府而去了。
他不由得抬頭望了一眼天色,這一次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了。
天無二日,民無二主。
而如今天上有兩個太陽,稍稍一撩撥,就容易掀起驚天巨案。
但一般誰敢去撩撥太陽啊?唯獨這敖玉,一而再,再而三去撩撥。
你是巴結了太上皇,但你不怕把皇帝陛下徹底得罪死嗎?
一直躲在黑暗之中段鶯鶯,還有小公爺段羽不由得瑟瑟發抖。
剛才發生的這一幕,她們看得清清楚楚,也看得渾身冰涼。
本以為敖玉這一次必死無疑了,沒有想到又是一個反撲,太可怕了!
必須趕緊去匯報大宗正肅親王,否則要出大事。
不,已經出大事了!
而此時整條街道上的官員也嚇呆了,噤若寒蟬一般。
這個敖玉這么犀利的嗎?不都說他癡肥呆傻,只會死讀書的嗎?
云中鶴拱手道:“諸位街坊鄰居,今日這一幕相信你們都看到了,明日朝堂之上,一定要秉公直言啊!”
皇宮之內!
皇后無比震怒,因為她剛剛收到了太上皇派人送來的禮物,一支玉如意,而且還有一道旨意。
鷹揚無禮沖撞了皇后,本應該處死,但皇后仁慈為其求情,特免死罪,罷黜所有官職,鞭笞五十,以儆效尤。另外為表彰皇后仁慈,賜予玉如意一支。
接到這個旨意的時候,皇后整個人都要炸了。
但她能這么辦?只能接旨。
你作為兒媳,難道還敢違抗太上皇的旨意嗎?
太上皇說你仁慈,你只能仁慈。
但是宣旨的那個上清宮太監走了之后,皇后臉色立刻冰了下來。
這個老不死,怎么還不死?怎么還不死?
皇后內心咆哮著!
恨不得將這支玉如意狠狠砸掉,她握著這支玉如意,用目光死死地瞪著,就仿佛看著太上皇本人,想要用目光把他瞪死,詛咒死。
此時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皇后娘娘趕緊變幻臉色,從冷若冰寒,怒目如火,變成了仁慈仰慕,從詛咒的目光,變成小心翼翼呵護這支玉如意。
這臉色變幻之快,絕對是影后級別的。
她對太上皇的恨意,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看到,也不能讓任何人聽到。
“皇后娘娘。”外面傳來了林嬤嬤的聲音。
皇后松了一口氣,這是自己人,絕對的自己人。但就算如此,還是不能表露出對太上皇的怨恨。
“進來吧!”皇后道。
林嬤嬤走了進來,捧著胸口,跪下道:“奴婢,參見皇后娘娘。”
皇后趕緊上前扶起道:“嬤嬤何必多禮啊?您是我的乳母,我吃著您的奶長大的,就不必這么見外了。”
林嬤嬤道:“皇后娘娘待我親近,這是我的福分,但是卻不能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們一家都知道,我們的一切都是皇后娘娘給的。林祿這孩子別的本事沒有,但對皇后娘娘的忠心是一等一的,聽到今天的事情后,立刻就帶著兵去抓敖玉了。”
接著,林嬤嬤試探道:“娘娘,聽說那邊太上皇有旨意過來了?”
皇后道:“沒錯,這鷹揚雖然可惡,但哀家覺得他畢竟是太上皇的人。所以就為他求情了幾句,太上皇這才免了鷹揚的死罪,罷免了官職,鞭笞了五十。”
林嬤嬤內心也在瘋狂咆哮怒吼,這鷹揚竟然沒死?他一腳踢飛了我,竟然不用死?
但她能怎么辦?埋怨太上皇辦事不公嗎?
林嬤嬤立刻叩首道:“皇后娘娘仁慈,這也是奴婢的福分。”
鷹揚是太上皇的人,所以太上皇庇護。但敖玉總不是太上皇的人吧。
林嬤嬤道:“聽說敖玉舔著臉去求太上皇,結果連上清宮都沒能進去,直接被逐出來了,而且還挨打了。”
這是在試探,那敖玉還要不要弄死?
皇后此時正滿腔的怒火,鷹揚被太上皇保下來了,那我所有的怒火都傾瀉在敖玉身上。
林嬤嬤道:“我兒林祿已經去將敖玉抓來了,不知道該如何處置?”
皇后道:“肅王妃不是說他身上有邪祟嗎?就去找幾個大師來驅邪好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內心深處是猙獰而又殘忍的。
驅邪?那手段可就多了。
任何刑罰都可以說是驅邪。
林嬤嬤道:“聽說有些邪祟惡鬼會藏在人的眼睛里面,子孫袋里面,甚至會附身在舌頭之上,這樣才能巧舌如簧。而且驅邪符文寫在身上還沒用,一定要烙在身上。或者用火筆寫在身上。”
這話說得很明白,驅邪的話,是可以直接拔掉舌頭,挖掉眼睛,閹割掉卵子的。
至于驅邪符文烙印在身上,那就是用燒紅的烙鐵印滿全身。至于火筆,就是用燒紅的鐵棍在身上寫字,寫驅邪符文。
這些可都是最殘忍的酷刑。
殺不了鷹揚,這林嬤嬤也把所有的仇恨傾瀉在敖玉身上,一定要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侯敬!”皇后道。
頓時外面傳來一陣快速的腳步聲,然后是磕頭聲。
大太監侯敬道:“奴婢在。”
皇后道:“去看看,敖玉抓來了沒有?派幾個大師去為他驅邪,雖然敖心已經被罷官奪爵了,但畢竟為帝國立下過汗馬功勞,不能讓他的兒子被邪祟占據。”
大太監侯敬道:“謹遵懿旨!”
然后,他急匆匆地去了,那幾個大師早就準備好了,全部都是巫山的道士,聽說可有幾分神通。
“皇后娘娘有旨,命你們前往京城提督府囚牢,為敖玉驅邪。”
四個道士躬身道:“遵旨,皇后娘娘仁慈。”
接著其中一個道士道:“請問公公,這一次驅邪,要驅到何等程度呢?”
大太監侯敬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舌頭,下面,還有全身。
幾個巫山道士立刻就懂了,就是挖掉眼睛,拔掉舌頭,閹割卵子,渾身用火筆畫符。
看來這敖玉確實把皇后娘娘得罪得夠狠,娘娘竟然要這樣懲治他。
驅邪這種事情他們最懂了,不僅僅是民間,還是權貴,驅邪都是害人的第一手段,屢試不爽的。
只要說你身上有邪祟,那就為所欲為了。
甚至有些道士看中了某個漂亮女子,就說她身上有邪祟,必須驅除。然后便趁機凌虐之,將其玷污了幾次之后,便算是驅邪結束了。
不過這一次要對敖玉進行這種級別的驅邪,還是足夠狠毒了。
幾個道士去了提督府,準備給敖玉驅邪。
林嬤嬤和皇后就在這里等著。
原本兩個人說話還比較含蓄,畢竟要顧及體面,但越說越氣,漸漸變得露骨了起來。
“皇后娘娘,香香公主這般寵壞了可不行。”林嬤嬤冷道:“如此放肆,哪里還有半點孝順啊?換成其他人家,這樣忤逆自己的母親,是要被活活打死的。而且自己還抓著野男人的手跑了,這換成其他家族,是要游街示眾,用石頭砸死的。”
林嬤嬤不但痛恨敖玉,也痛恨香香公主。
“就算太上皇和皇上寵愛她,也不該如此驕縱放肆,沒有半點教養,只會丟了皇家的人,這樣的女兒就跟沒生一樣。”林嬤嬤寒聲道:“等未來,皇后娘娘一定要好好管教,讓奴婢為您好好管教。”
林嬤嬤這句話就誅心了,這表面上是說管教香香公主,但實際上是詛咒太上皇早死。
言下之意是現在香香公主受寵,有太上皇護著,我們無能為力。等到太上皇死了之后,香香公主就沒有人庇護了,就輪到皇后管教了。
到那個時候,林嬤嬤就會讓香香公主知道厲害了,她懲罰不聽話女子的手段不要太多啊。
最簡單的就是找十幾根針,直接刺入體內,讓這些針在體內亂走,每走動幾步就痛不欲生。而一旦不小心刺破了大血管,或者刺中了關鍵內臟,整個人就死了。
而且死得不明不白。
林嬤嬤在宮中混了十幾年,跟著皇后不知道進行多少次宮斗,死在他手中的人也不知道有多少了。
這話皇后沒有接茬,有些話林嬤嬤可以說,但她是絕對不能說的。
香香公主就是香香公主,就算沒有太上皇的庇護,她也是特殊的,是一個巨大的整治資源,是用來聯姻的最大利器。
不過太上皇一旦死了,這個香香是可以進行狠狠管教了,很多體罰也可以跟上。
林嬤嬤道:“關于香香公主的婚事,娘娘您可有想過嗎?”
皇后道:“這個世界能夠配得上香香的不多,僅僅的那幾個,卻都有妻子了。”
林嬤嬤道:“這次香香公主名氣敗壞了,沒有之前金貴了。聽說鎮海王世子非常愛慕香香公主。”
鎮海王府史氏家族?這個未來可能會謀反的藩王?
但有些時候,公主嫁給帝國的敵人才更加有意義,用聯姻稍稍安撫一下。
皇后道:“鎮海王世子文武雙全,當然是配得上香香的,不過他已經娶妻了,香香就算名聲再受損,也不可能嫁過去做側妃。”
林嬤嬤寒聲笑道:“未來的事情,誰說得定呢?”
這個女人內心還真是惡毒無比。一旦得罪了她的人,不管身份有多高,她都想要瘋狂報復,想要用最惡毒的方式報復。
皇后娘娘不接茬,而是皺眉不耐煩道:“怎么抓個人還這么慢?磨蹭什么呢?”
林嬤嬤道:“或許是敖心反抗了,這個人武功很高的,不過越反抗越好,事情鬧得越大,他們家死的人就越多。放心吧,林祿這孩子最懂事了,知道皇后娘娘的心思,一定會把差事辦的美美的,一定會把敖心家折騰的鮮血淋漓,以解您的心頭之恨。”
而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來了,來了……”林嬤嬤興奮地起來道:“肯定那邊完事了,敖玉已經被驅邪了,皇后娘娘您要不要過去看一眼?”
皇后倒是想要看敖玉的凄慘模樣,但畢竟不體面,揮了揮手道:“驅邪了就好,我就不看了。”
林嬤嬤道:“那我去替皇后娘娘掌眼,看看這邪驅得如何了,回來我和您好好講講。”
然后,林嬤嬤就朝著外面走去。
此時,外面傳來了黑冰臺南宮大的聲音,道:“皇后娘娘。”
皇后道:“何事?”
南宮大道:“林祿之母,林嬤嬤可在?”
林嬤嬤寒聲道:“我在?何事?”
她仗著有皇后做靠山,對黑冰臺的人也不太看在眼里了。這也算是一種坐井觀天,因為被她一直在皇宮之內,狐假虎威,稱王稱霸慣了。
南宮大道:“啟稟皇后娘娘,林祿謀反,陛下有旨,株連林祿九族,臣特來抓捕林嬤嬤。”
這話一出。
皇后娘娘猛地一顫,直接站起,幾乎要嘶聲喊出怎么可能?
但她畢竟是皇后,立刻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寒聲問道:“發生了何事?”
她實在無法想象啊,林祿不是去抓敖玉了嗎?怎么扯上了謀反大罪了啊?而且還要株連九族,究竟是犯了什么過錯啊?
皇宮大道:“太上皇給敖心題字,林祿抓捕敖玉的過程中,撕掉了太上皇的賜字,而且還踩在腳下,出言羞辱。”
這話一出,皇后娘娘身體一顫,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上皇給敖心賜字,并且讓敖玉帶回家?為什么?為什么啊?
完全沒有理由啊?
但此時林嬤嬤肯定是管不了這里面的原因了,她如同五雷轟頂一般,雖然是婦道人家,但耳渲目染之下,她當然知道撕掉太上皇的賜字是何等罪過,更何況還踩在腳下?
真的會殺全家的。
頓時,林嬤嬤直接跪了下來,朝著皇后膝行而去,嚎啕大哭,拼命磕頭道:“娘娘救命,娘娘救命,這肯定是敖玉的陰謀啊,娘娘救命啊……”
“皇后娘娘,我是您的乳母,您是吃我的奶長大的啊,娘娘救我啊!”
皇后娘娘臉色煞白,渾身顫抖。
林嬤嬤爬到皇后的面前,抱著她的雙腿,嚎啕大哭道:“皇后娘娘,我兒林祿去抓敖玉,這也是為了給您出氣啊?娘娘救我們啊,您不能見死不救啊!”
這話一出,皇后娘娘徹底怒了,猛地一腳將林嬤嬤踢開,寒聲道:“放肆,狂妄!林祿膽敢冒犯太上皇威嚴,我作為兒媳完全感同身受,你們犯下如此罪過,不但不反思,反而還要胡言亂語?來人啊,把她給我拉出去!”
這話一出,林嬤嬤直接尖叫道:“皇后娘娘,您不能見死不救,不能見死不救啊,我們完全是聽命于您,所以才去抓敖玉的啊……”
皇后娘娘一聽,頓時大怒,寒聲道:“來人,將她的舌頭個我拔了。”
頓時,房門直接被沖開,黑冰臺的南宮大直接沖了進來,一把將林嬤嬤按在地上,熟練地用夾子夾住林嬤嬤的舌頭扯出,剪刀咔嚓一下!
頓時間,林嬤嬤喉嚨底下發出了無比凄厲的慘嚎。
痛得渾身抽搐,瘋狂掙扎。
南宮大拿出藥物,朝著她嘴里一塞。
“娘娘受驚了。”南宮大躬身道,然后直接一揮手,讓人把林嬤嬤如同死狗一般拖走了。
隨著京兆尹連夜進入皇宮,把這件事情稟報給皇帝陛下之后。
皇帝沒有任何耽擱,直接下旨,抓捕林祿九族。
然后,黑冰臺武士潮水一般涌出,在京城瘋狂地到處抓人。
林祿的家族不是什么豪門貴族,但因為林嬤嬤成為了皇后的乳母,所以短短十幾年內,也發展成為了一個大家族,算是新貴了。
而且林祿知道自己根基淺,所以到處找人聯姻攀親。
現在這一牽連就驚人了。
京城之內,許多人家直接被連夜沖破家門,完全懵懂未知之下,就被帶走了。
甚至他們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皇帝不想這樣做,但也不得不這樣做。
南周帝國以孝治國,皇帝也不例外,更是要作為天下臣民表率。
現在有人羞辱太上皇,那皇帝就要表現得比任何人都憤怒。
要殺足夠多的人,才能向太上皇交代。
在皇帝的激烈反應之下,整個京城徹底沸騰了。
無數黑冰臺的鐵蹄,撕破了黑夜的寂靜。
所有人驚恐地看到,一群又一群人被抓入了囚車。
又發生了什么事情啊?又掀起了什么驚天大案啊?
完全沒有聽說啊。
林祿家族基本上都在京城之內,所以短短幾個時辰就抓完了。
總共抓了一千五百多人。
皇帝沒有任何猶豫,直接下旨:“全部誅殺!”
然后在無數人的目光之中,林祿的所謂九族,全部被斬首。
殺得人頭滾滾,血光沖天。
而罪魁禍首林祿不但沒有被殺頭,而且還要用參湯好好養著,因為他要被凌遲處死,要整整割十天,整整一千刀才能死。
這等慘烈的局面,直接把所有人都驚住了。
太突然了,太快了啊。
這樣的驚天大案一般都有預兆的啊,為何這一次半點預兆都沒有呢?
直接就下旨抓人,直接就誅殺九族呢?
聽說罪名是褻瀆太上皇威嚴,這林祿究竟做了什么啊?
皇后跪在皇帝的面前,因為他的表弟寧懷安也被牽扯進來了。
“不知者無罪,林祿撕掉太上皇的賜字,踐踏太上皇的賜字,寧懷安又不知道,如果他知曉了,不但會出手阻止,甚至會忍不住一刀砍了林祿的腦袋。”
“陛下,寧懷安忠心耿耿,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萬允皇帝陷入了艱難的抉擇,到底要不要辦寧懷安?
要不要殺寧懷安?
因為萬允皇帝不知道,面對自己的處置結果,太上皇是否滿意了。
因為畢竟他已經誅殺了林祿九族了,殺了一千多人,因為足夠挽回太上皇的無上威嚴了吧。
如果太上皇滿意了,自己卻又把寧懷安殺了,豈不是自斷臂膀?
寧懷安作為京城提督,是萬允皇帝真正的武將嫡系,他是萬萬不想處置的。
而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大太監侯慶的聲音。
“陛下,大宗正來了。”
“請!”
大宗正肅親王走了進來,寒聲道:“陛下,這敖玉該殺,該千刀萬剮!此賊行徑,完全是在離間太上皇和陛下的關系。”
皇帝面孔一陣抽搐。
大宗正的話確實誅心,一句話說到皇帝最痛之處。
這是敖鳴的原話,他說用這個罪名,才能置敖玉于死地。
大宗正肅親王道:“陛下,老臣懇請誅殺敖玉。”
皇帝眉頭一皺,他當然下不了這個決心,因為太上皇賜字給敖心,而且讓敖玉帶走的。
所以太上皇對敖玉的圣眷到底如何?
如果是有心庇護的話,那皇帝動敖玉,就是違逆了太上皇的意志。
但如果太上皇只是憐惜敖心,畢竟這是他的老臣,所以賜字一副,讓他能夠安度晚年,并沒有要庇護敖玉的意思。
大宗正肅親王道:“陛下,敖心畢竟是太上皇提拔的老臣。聽到他生命在床,內心難免憐憫。但太上皇絕對沒有其他意思,否則敖心罷官奪爵的時候,太上皇就會保敖心了。”
皇后道:“陛下,皇叔說得沒有錯,太上皇只是憐惜老臣而已,未必有袒護敖玉的意思。他的這幅字只是保敖心晚年而已,只是被敖玉利用了,此時太上皇內心說不定也震怒無比,因為敖玉竟然敢利用他老人家殺人。”
大宗正肅親王道:“陛下,請殺敖玉,萬萬不能讓他離間了太上皇和陛下的情感。”
皇帝皺眉,依舊猶豫不決。
而就在此時,外面響起了侯慶的聲音。
“陛下,林相求見。”
“進。”
宰相林弓走了進來,躬身道:“陛下,敖玉此舉,離間二圣,恐引起天下禍端,請陛下處置。”
皇帝依舊不言。
宰相林弓道:“陛下是不是在想,太上皇賜字究竟是憐憫敖心老臣,想要讓他安度晚年,還是有心庇護敖玉?”
“嗯!”皇帝應了一聲。
宰相林弓道:“想要知道太上皇的態度倒是也簡單,抓捕敖玉便是。太上皇賜字何等寶貴,林祿撕毀固然大逆不道,但敖玉何嘗無罪?他保護太上皇墨寶不利,就用這個罪名抓他。”
大宗正道:“林相言之有理,用保護太上皇墨寶不周的罪名抓捕敖玉。如果太上皇不聞不問,就代表他老人家并沒有要袒護敖玉的意思,那便可以將敖玉此賊明正典刑。如果太上皇發聲了,那……那就代表他老人家確實庇護敖玉。”
一旦如此的話,那真是天大的壞消息。
敖玉如此狠毒,稍稍一個反擊,就讓林祿誅殺九族了。
而林相,魏國公府等等,都是敖玉的死敵。
皇后娘娘道:“陛下,臣妾也贊同。抓捕敖玉試探上清宮那邊,如果太上皇不理,就將此賊殺之。如果上清宮發聲了,那就另做計較。”
皇帝冷冷瞪了皇后一眼,后宮不得干政,這個場合你說這話合適嗎?
皇后趕緊道:“后宮不得干政,臣妾有罪。”
足足好一會兒,皇帝道:“那行,那就這么辦吧!”
太上皇啊,希望你只是憐惜敖心老臣,所以才賜字,而并非是要袒護敖玉。
正月十六!
敖心依舊病重在床,但柳氏依舊煮了湯圓,一家人吃湯圓,算是補昨天的元宵節。
一家人難得吃得其樂融融。
而就在此時,黑冰臺大提督南宮錯的第二義子,南宮二率領幾十名武士沖了進來。
“敖玉,你保護不利,致使太上皇墨寶被損毀,犯下大罪,跟我們進黑冰臺走一趟吧!”南宮二揮手道:“來人,把敖玉拿下!”
注:第一更送上,我去吃飯了,餓得雙手發軟。恩公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