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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眾刺殺一名舉人,而且還是頭名解元,這是什么罪過。
百分之一萬會殺頭。
哪怕你再招供,再戴罪立功,也一定是必死無疑的。
所以這名刺客一定是一名死士,他一定不怕死。
這個世界有誰是不怕死的?沒有人。
但這個世界上有誰愿意心甘情愿地犧牲?有,而且不少。
有些人為了理想而犧牲,有些人為了家人而犧牲,有些人為了忠義而犧牲。
當時云中鶴就用最大的惡意揣測敵人,需要用什么手段將敖玉置于死地,徹底讓敖鳴成為怒浪侯的唯一繼承人?
很顯然就是將敖玉和怒浪侯夫人徹底釘在恥辱柱上,犯上了滔天的罪行。
苦肉計絕對是性價比最高的。
那么如何將殺人的罪名栽贓到怒浪侯夫人和敖玉身上呢?
必須有一條,這個刺客一定要和怒浪侯夫人關系非常親近,最好是故人。
而且最近這段時間內,他一定要來見怒浪侯夫人,而且要做成鬼鬼祟祟的樣子,但是卻要被人看見,這樣才會有人證。
所以最近這段時間內,恰好有一個怒浪侯夫人的故人來見他的話,那么基本上就可以確定敵人一定會用這個苦肉毒計了。
然而就是這么湊巧,不久之前,就真的又一個故人來約見怒浪侯夫人。
不,準確說不是約見。
而是偶遇。
那人是怒浪侯夫人曾經陪嫁過來護衛保鏢,在侯爵府服務了十年,之后因為孝順,返回家鄉奉養母親,而且在當地官府擔任了民軍百戶。
這次偶遇了怒浪侯夫人柳氏是遇到難處了,他老母病了,花完了積蓄依舊沒有治好,所以想要怒浪侯夫人借一筆錢。
柳氏是何等古道熱腸,當下就把身上所有的銀子,還有一疊銀票全部給了過去。
并且還要回府叫大夫,為這個護衛的母親治病。
就在那三天之后,就發生了駭人聽聞的刺殺大案。
讀書人是最容易被激怒,最容易被煽動的一群人。
不到一天時間,這一件刺殺大案就被傳得沸沸揚揚,幾乎所有的場合,都在談論這場刺殺。
青樓,茶館,酒樓,都在談論。
而且結論都是一致的。
這件事情怒浪侯夫人柳氏肯定脫不了干系,誰都知道她要為兒子奪回繼承權。
殺了敖鳴,誰最得益,毫無疑問就是敖玉這個廢物啊。
誰受益,誰的嫌疑就最大。
其實原本大家對敖玉還是有一絲同情的,他明明才是怒浪侯的兒子,結果繼承權卻要被別人奪走,這也未免太慘了。
敖玉雖然是天下第一廢物,但很顯然也是一個弱者,而弱者最容易引起同情。
但是現在一切都被逆轉了。
敖玉和怒浪侯夫人的手段太惡毒了,太臟了。
敖鳴這么優秀他有錯嗎?
你們競爭不過別人,竟然直接就要從**上消滅他。
如果都像你這么臟的話,那今后大家怎么玩?
況且今天敖鳴的表現是完美的。
遭到刺殺的時候,他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保護懷中的孩子。
那個孩子可是貧寒人家的孩子,正在給他送花呢。
為了保護這個孩子,敖鳴將他抱在懷里,用后背當匕首,結果被刺中了。
在場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整支匕首都刺進去了。
接下來!
整個江州府都在關注敖鳴的傷勢。
魏國公當場發飆了,說敖氏家族不安全,不敢將敖鳴送去怒浪侯爵府,所以送進了魏國公府。
頓時無數的學子,甚至很多青樓女子,都聚攏在魏國公府之外,想要知道敖鳴的第一手傷情。
整個江州府所有的名醫都被請進了魏國公府,為敖鳴治療。
所以他的傷情,真的如同現場直播一般,以魏國公府為中心散播出去,牽動著無數人的心。有的人是真的關心,因為這群人是真善良,也真的蠢。
“敖鳴公子流了一床的血,依舊昏迷之中。”
“敖鳴公子的呼吸越來弱,心跳越來越弱。”
“敖鳴公子只怕是撐不過去了。”
“段鶯鶯小姐已經哭暈了過去了。”
“敖鳴公子已經說胡話了,神智已經有點不清楚了,他一直在喊著,別傷孩子,別傷孩子。”
“太感人了,敖鳴公子奄奄一息的時候,還在關心孩子。”
這一夜!
整個江州府的青樓界都在位敖鳴祈禱。
這是一個名妓蘇淼淼發起的,她在江州花魁中,大概排名第五的樣子。
當時有人花了一百兩銀子,請蘇淼淼彈奏一曲,結果蘇淼淼說,今天晚上她要為敖鳴公子祈禱,所以不接待任何客人了。
接下來,她真的在小樓里面點燃了上百根拉住,然后她跪在一尊小菩薩面前一動不動,為他矜誠祈禱。
她的義舉瞬間傳遍了整個江州城,名氣瞬間飆升,直接就紅了,于是無數的名妓紛紛效仿。
所以,整個江州府所有的青樓都在為敖鳴公子祈禱,形成了一股風潮。
而且話說得很好聽,敖鳴公子是江州城第一才子,若是沒有了敖鳴公子的詩文,只怕整個江州府就少了幾分顏色了。
為了給江州挽留幾分文氣,所以她們為敖鳴公子祈禱。
有甚者更是祈禱呼:奴愿意折壽,換取敖鳴公子活轉過來。
瞧瞧,這就是大帝國,這就是大城市啊,無主之地哪有這些花活啊。
這可是真正的城會玩啊!
原本敖鳴這個第一才子只是少部分人的吹捧,而今天晚上之后,他聲名大噪,真的要坐穩這第一才子的名聲了。
柳氏畢竟是怒浪侯夫人,敖玉畢竟是怒浪侯之子,所以就算被帶去了太守府,也是不能戴枷鎖的。
而且要不是有敖亭大義滅親,正常太守府的士兵還真沒有勇氣去把怒浪侯夫人和兒子帶走。
但這個案子背后的力量太大了,有魏國公府,大都督府撐腰,這位郡守大人當然有底氣。
而且怒浪侯畢竟不在江州城不是嗎?
這位怒浪侯敖心,雖然貴為驃騎大將軍,但是不結黨營私,其實權力也就那回事。
這一路上已經擁擠了許多書生,還有許多青樓女子,還有一大群無知群眾。
“血債血償!”
“為敖鳴公子,討回公道。”
“追究元兇,追究元兇!”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一開始,這些人還算喊得比較隱晦的了,到后面就喊得比較**了。
“大家跟著一起去啊,兇手是怒浪侯夫人和兒子,是頂級權貴,恐怕會有徇私枉法啊。”
“大家去監督,千萬不能讓這對母子逍遙法外!”
云中鶴走在路上,帶著紙枷鎖,內心充滿了諷刺的笑意。
真不愧是大帝國啊,大城市啊,這斗爭形勢多么高級。
玩弄道德,玩弄大義,發動民眾。
無主之地那邊可直接多了,動不動就是弄死一群人。
而這邊擅長用輿論殺人。
來到太守府之外,已經是圍得里三層,外三層了。
看來是有人要把這個案子審得人盡皆知啊,是要徹底讓怒浪侯夫人和敖玉徹底身敗名裂,這樣敖鳴繼承侯爵之位就沒有任何阻力了。
甚至怒浪侯敖心管教不嚴,也會遭到嚴懲。
對方這是要給敖心一個深刻的教訓了,反正敖鳴即將要繼承的是祖上傳下來的爵位。
這次刺殺大案,嚴懲也只是敖心這個人,而不會影響怒浪侯爵位。
一般來說,只要不涉及謀反大案,爵位是不會剝奪的,大不了就是換一個人封爵。
其實這個時候的太守府,已經漸漸稱之為知府事或者權知府事了,不過正式官職還是稱之為郡守。
當云中鶴進入太守府大堂的時候,那里已經嚴陣以待了。
不僅太守大人在堂,甚至行省負責刑獄的官員,還有魏國公府的人也都在場。
江州府主官名叫尉遲端,正兒八經的二甲進士出身。
“本官一般是不審案的,但今日情形特殊,這個案子江北縣令不敢接,就由我接下來了。”
太守尉遲端緩緩道:“好在我也是做過縣令的,也審過不少案子。”
老祖宗敖亭上前,拱手道:“太守大人,家門不幸,讓您見笑了。”
為首尉遲端道:“哪里,哪里,老大人深明大義,下官佩服。”
這位尉遲端之所以會說老大人,是因為敖亭也是擔任過官職的,而且還不小。
接下來,這位太守親自搬來了一個凳子,請敖亭坐下。
太守尉遲端清了清嗓子道:“那接下來,本官就正式審理此案了。”
他目光一冷,望向了柳氏道:“怒浪侯夫人,你可認識跪在地上之人。”
怒浪侯夫人道:“認識,他叫柳重,很早就在柳家中效命。我嫁到江州城,他作為護衛一并過來,曾經在怒浪侯爵府中效命了十年。”
太守尉遲端道:“那他算不算你的故人,你的曾經心腹呢?”
怒浪侯夫人柳氏道:“算!”
太守尉遲端道:“好,夫人如此誠實,這好得很!那本官就直接了當了,這位柳重當眾刺殺敖鳴,是不是你指使的?”
怒浪侯夫人柳氏道:“當然不是,我難道是瘋的嗎?還當眾派人刺殺敖鳴?而且還派曾經的心腹護衛去辦這件事情?這是唯恐別人不懷疑到我頭上嗎?”
太守尉遲端道:“兇手柳重,你抬起頭來。”
那個刺客抬起頭,卻發現他已經毀容了,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面目了。
太守尉遲端道:“他已經自我毀容了,對你可謂是忠心耿耿啊,這樣就算被擒,也不會暴露身份,也不會牽連到你頭上。”
怒浪侯夫人柳氏道:“那為何如今又把我招供出來了呢?”
太守尉遲端道:“柳重,你說說看,為何又反悔,招供出怒浪侯夫人了呢?”
兇手柳重道:“夫人之前告訴我,說敖鳴卑鄙無恥,狠毒下流,不但要奪走敖玉公子的繼承權,而且還對夫人多有非禮,簡直禽獸不如,所以讓我殺之。我這一聽,直接就怒了,所以鋌而走險,直接對他進行刺殺。”
“然而等我出手殺他之后,才發現事情不對。敖鳴公子面對危險,首先保護的是懷里的孩子,而且用后背擋我的匕首,這樣品行高潔的人,怎么可能是禽獸不如卑鄙之徒?”
“接下來我又知道敖鳴公子積德行善,寫下詩文無數,還寫了許多話本,風靡了幾個行省,但是所得的銀錢,全部捐出來修建了懷山書院,專門供貧寒弟子念書。這樣的人,簡直如同圣人一般,怎么可能是卑鄙之徒?所以我想我應該是受騙了,我實在受不了良心的譴責,所以我主動招供了。”
靠,聽上去是多么的合情合理啊。
怒浪侯夫人柳氏冷笑道:“太守大人,你斷案未免也太草率了,就因為他曾經是我的心腹,就因為他的招供,就把我斷定為幕后兇手,證據呢?證據呢?”
太守尉遲端道:“說得好,本官斷案最重證據,不但要有人證,還要有物證,傳物證!”
一個文書,端上來了一盆東西。
上面有幾個銀元寶,還有幾顆金瓜子,還有幾張銀票。
太守尉遲端道:“柳重,你說這些錢,是哪里來的?你擔任的是民軍百戶,雖然是百戶,但其實也只是巡街的軍戶,哪里來的這么多錢?這些錢加起來,總共有三四百兩之多。”
兇手柳重道:“這些都是夫人給我的,是讓我刺殺敖鳴的酬勞。”
太守尉遲端道:“怒浪侯夫人,這些銀元寶沒有特征,但是這金瓜子是你侯爵府專用的吧。不僅如此,這些銀元寶上,還有你的手紋,你手先觸碰過胭脂,然后又拿了這些元寶,所以手印也留在了上面,要不要對一下你的手印紋路呢?另外這些銀票都超過了五十兩,每一張五十兩的銀票,都在票號中有備案,傳隱元票號的掌柜。”
片刻后,一個票號的掌柜進入大堂。
太守尉遲端道:“堂下何人。”
那個掌柜道:“草民王金元,是隱元號在江州分號,第七柜的掌柜。”
太守尉遲端道:“王金元,你好好辨認一下,這幾張銀票是出自你隱元號嗎?”
那個掌柜道:“確認不假。”
太守尉遲端道:“能查出這些銀票的根子在哪里的嗎?是誰人所存的銀兩?”
那個掌柜道:“這我需要查一下密檔。”
太守尉遲端道:“那就去查。”
那個掌柜道:“密檔很關鍵,我需要層層上報,至少要行省的大掌柜同意,我才能去查閱密檔,因為我們要為客人保密。”
太守尉遲端道:“那我立刻派人去請以隱元號在滄浪行省的大掌柜。”
怒浪侯夫人柳氏道:“不用去了,這些銀票都是我的,都是我給柳重的。但是當日他遇到我,說他母親病重,已經花光了積蓄,所以向我開口借錢,我這才把錢給他的。”
柳氏說的話都是真的。
當日這柳重確實一頭磕在她面前,請求念在之前的主仆之情,借錢救救他的老母親。
柳氏古道熱腸,所以把所有錢都給了。
柳氏怒道:“柳重,你在我家十幾年,我待你不薄啊。你說要救你老母親,我二話不說把所有錢都給你了,而且不要你還。不僅如此,我還立刻回府,派最好的大夫跟你回家救母。結果你卻反咬我一口,把殺人的罪名栽贓到我頭上?”
柳重叩首道:“夫人啊,你雖然是我的主子。但是我不能是非不分,不能不知大義啊。對就是對,錯就是錯。當日你給我這些銀子,就是讓我為你殺人啊。你說那個敖鳴禽獸不如,不但要奪敖玉公子的繼承權,還幾次想要非禮于你,我這才義憤填膺為您殺人。事后知道真相后,我也痛悔不已啊,我實在受不了良知的譴責。夫人啊,我也勸你不要執迷不悟,回頭是岸啊。”
怒浪侯夫人柳氏氣得渾身發抖。
這個世界上還有這樣狼心狗肺之人,如此顛倒黑白,如此反咬舊主。
敖亭那個老不死,究竟給了你什么啊?讓你如此黑了良心。
太守尉遲端道:“柳重,我最后問你一遍。你刺殺敖鳴,是不是怒浪侯夫人柳氏指使?”
“是!”柳重一口咬定道。
太守尉遲端道:“你還有什么證據?光有這些銀票,還不夠。”
這話一出,外面的書生們頓時暴怒了。
太守大人這是什么意思,這是要徇私枉法,包庇怒浪侯夫人嗎?
這明明已經是鐵證如山了,還要什么證據?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未免為首的一名書生大聲高呼。
頓時,幾百個書生,幾千個看客也跟著振臂高呼。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
“秉公辦案,秉公辦案。”
“老天爺在盯著你們。”
“貴族犯法,以庶民同罪。”
幾千人同時高呼,輿情洶洶啊。
那個兇手柳重道:“還有一個細節,當時我們是在天元茶館樓上見面的。當日敖鳴公子正在和幾個朋友在樓下大廳飲茶,當時我還覺得奇怪,敖鳴公子如此富貴之人,為何只和幾個銅錢的大碗茶呢?夫人當時還讓我看清楚,說那就是敖鳴,就是我要刺殺的人。”
太守道:“此事,誰能作證?”
兇手柳重道:“當日天元茶樓的伙計,還有掌柜,應該都能作證。”
太守尉遲端道:“傳天元茶樓伙計,掌柜。”
片刻之后,天元茶樓的掌柜和伙計全部來了。
“對,當日我記得很清楚,這個人衣衫襤褸,卻上樓喝茶,誰都知道樓上的茶貴。”茶樓的伙計指著柳重道:“我當時還擔心,這個人會不會沒錢付賬。”
太守尉遲端道:“那當日敖鳴公子正在樓下大廳喝茶嗎?你可記得?”
“記得,記得,就是三日之前的事情,怎么會不記得?”茶樓伙計道:“敖鳴公子身份富貴,但是對我們沒有半分架子,而且喝茶也簡樸,我們每一個人都對他記憶深刻,絕對是不會錯的。當日他和朋友約在我們茶樓的一樓大廳喝茶,談論的都是籌集錢款,修建書院之事。”
太守尉遲端道:“那這位夫人,三日前可到過你家茶樓喝茶?”
“到過,到過。”茶樓伙計道:“當時她還要了一個樓上的包間,要了很好的茶,說是要等一個人。”
說來也真是巧了。
三天前,怒浪侯夫人正好約了某位女子在天元茶樓見面,而且還非常隱秘。
而這個女人,就是有名的貴族媒婆。但凡是貴族家的千金小姐,就沒有她不知道的,所以怒浪侯夫人就是要向她打聽沒有出家的貴族小姐,就是想要給胖胖敖玉找一個媳婦,算是為他操碎了心。
不過這事情畢竟不體面光彩。
所以,就約了在天元茶樓秘密見面。而且她帶了那么多錢,本來也是要給這個媒婆的報酬。
沒有想到這個媒婆始終沒有來,柳重卻落魄地從窗外的道路經過,被怒浪侯夫人柳氏發現了,招上來一問,得知她老母親病重。所以她把要給媒婆的錢,一股腦全部給了柳重。
沒有想到,此舉竟然招來了滅頂之災,成為了她買兇殺人的罪證。
當然了,怒浪侯夫人還是很警覺的,事后就原原本本把此時告知了兒子。
云中鶴聽完這一切之后,不由得嘆為觀止。
敵人辦事還真是講究啊,證據鏈如此完整,簡直是完美的鐵案啊。
真正的鐵證如山啊。
人證,物證,動機,全部都齊全了。
太守尉遲端怒道:“柳氏,你現在還有何話說?三日之前,你約你之前的心腹柳重在天元茶樓秘密見面,付給他近四百兩銀子,讓他為你殺了敖鳴,甚至你還專門讓他認清敖鳴的面目,免得殺錯了人。不僅如此,你還讓柳重自毀面容,就是不要牽連到你。但你哪里想到,這柳重良心未泯,把一切都招供出來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柳氏你妒忌賢能,竟然買兇殺人。這敖鳴可也是你的嗣子,都說虎毒不食子,你簡直比老虎還要狠毒啊。”
“當然了,柳氏你是誥命夫人,而且還是怒浪侯府夫人,本官不能對你動刑,否則今日本官定要將你打上幾十大板。”
接著,這位太守尉遲端起身拱手道:“外面的諸位學子,你們也知道,柳氏是誥命夫人,我本無權拘捕。但是為了天下道義,為了朗朗乾坤,本官拼著這頂官帽不要了,也要把這件案子辦了,也要給受害者一個公道,也要為江州府萬民一個公道。”
然后,太守尉遲端直接摘下了官帽,義氣凜然道:“皇帝陛下,就算你明日將我罷官奪職,今日我也要將這個毒婦抓捕歸案。”
“來人,將犯婦柳氏戴上枷鎖,關入大牢。”
這話一出。
外面的幾百名書生,幾千名看客紛紛熱淚盈眶,紛紛下跪高呼道:“青天大老爺啊,青天大老爺啊。”
“尉遲大人,尉遲青天啊。”
“如果你出事,我等一起上京,為您告御狀。”
多么感人肺腑的一幕啊,太守尉遲端不畏權貴,竟然敢判了怒浪侯夫人,這可是當朝驃騎大將軍的妻子啊。
太守尉遲端心中大爽,聽到外面幾千民眾的吹捧聲,真的是飄飄然的感覺。
從今以后,我在仕林之中,只怕要聲名鵲取了。
今日這一幕,會成為我官場生涯華麗的一幕吧,踩著驃騎大將軍夫人的腦袋往上爬,感覺太爽了。
驃騎大將軍啊,誰讓你不結黨營私呢?誰讓你如此孤傲,如此不會做人呢。
我的背后有魏國公,有二皇子,有皇后娘娘,又有何懼?
但戲還要繼續演下去。
太守尉遲端來到敖亭面前道:“老大人,抱歉了,今日我算是打您的臉面了。”
老祖宗敖亭老淚縱橫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太守大人,你無權刑罰這位毒婦,但我有權力行家法。”
“來人啊!”
頓時,他的兒子敖平沖了進來,帶著十幾名敖氏家族的悍婦。
敖亭怒道:“柳氏不忠不孝,竟然買兇殺人,等到我兒敖心歸來之后,就正式將她休棄。今日,不責罰此毒婦,我無顏面對列祖列宗。來人啊,給我執行家法,打五十板子!”
敖亭之子,敖平獰笑道:“來人,將柳氏按在地上,給我打!”
敖平是敖亭的小兒子,也是最疼愛的兒子,他也是敖心的親近弟弟。
柳氏美麗豐腴,敖心常年有不在家,所以這個敖平就心癢癢的,仗著自己長得英俊,多次去撩撥怒浪侯柳氏,想要嘗一嘗嫂子的味道。
但每一次不僅被柳氏嚴斥,甚至拔劍追砍。
并且柳氏鄙夷說,你敖平長相雖然英俊,但是骯臟如同野狗一般,比起我丈夫敖心,簡直豬狗不如。
從此之后,敖平對柳氏記恨無比。
如今他真的恨不得大聲下令,將柳氏扒下褲子打。
這樣,他就能看到怒浪侯夫人柳氏的屁股了,他做夢都想要看啊。
敖平目光盯著怒浪侯夫人柳氏的雙眸,充滿了怨毒,心中暗道:“嫂子,當日你拒絕我,折辱我的時候,可有想到今日啊?今日我不但要弄死你,還要讓你身敗名裂。至于你的那個廢物兒子,你放心,一定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后敖平厲聲道:“給我打!”
頓時,幾個悍婦上前,直接就要將柳氏按在地上打板子。
“慢……”云中鶴猛地上前,護住母親,望向兇手柳重道:“柳重,我記得你,你母親病好了嗎?你的孩子們好嗎?”
“柳重,你之所以污蔑我母親,是不是因為你的母親,你的兒女都被人抓走做人質了。如果你不答應的話,他們就會殺了你的母親,你的孩子。”
接著,云中鶴朝著敖平道:“敖平叔叔,你是不是綁了柳重的母親和孩子,逼迫他陷害我母親?”
敖平臉色一變道:“敖玉,你這個傻子知道什么?不要信口雌黃,你們呆著做什么,把柳氏這個毒婦按在地上,給我打,打!”
云中鶴道:“敖平叔叔,我和母親不但知道你綁走了柳重的母親和孩子,而且還知道藏在哪里。我們已經派人去救她們了,很快柳重的母親和孩子就會來到這個公堂之上了,很快就真相大白了,敖平叔叔,你今晚大概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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