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我才必有用

第六百六十三章 絮叨的表舅

張弛最討厭就是開會,可考慮到自己來滬海參加論壇交流,怎么都應該參加一次正式會議,不然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就勉為其難地參加了上午的會議。

這種會議一如既往的毫無營養,在張弛看來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會議都能用三個字來概括——假、大、空。可這玩意兒絕對是社會活動之必需品,只要你想參加社會活動就避免不了。

他在與會者中屬于最不起眼的小角色,主席臺沒他份,他在后排坐下,偷偷玩起了游戲,白小米換了衣服過來,居然沒有來他身邊坐下,估計是因為還記著張弛在她面前敲桌子的事情。

張大仙人朝白小米笑了笑,低頭繼續打游戲,旁邊的中年人將腦袋湊了過來,張弛抬頭看了中年人一眼,中年人長著一張憨厚的臉,向張弛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張弛點了點頭,身體往一邊側了側,盯著別人手機屏是一種不禮貌的行為,可玩了一會兒,感覺仍然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

張弛回頭一看,中年人沒看自己的手機屏,只不過一雙眼睛看著自己,沒有敵意,充滿了友善其中好像還有那么點欣賞。

如果是位美女,張大仙人肯定更容易接受,可問題是這樣盯著自己看得是個男的,而且是個中年油膩男,手中抱著保溫杯,保溫杯里泡枸杞的那種,這熱切的小眼神讓張弛產生了警惕之心,莫非這貨已經不滿足單單泡枸杞了?

張弛敢斷定自己過去肯定沒有和這廝見過面,掃了一眼對方的會議證,上面有人名,寫得清清楚楚田博廣,張弛心說怎么不叫田伯光,田伯光也只是對女人有興趣。

對方低聲道:“你是張弛吧?”

每個人都有入場卡,上面貼著照片寫著名字,他能夠叫出自己的名字并不稀奇。

張弛點了點頭。

田博廣主動向張弛伸出手,張弛不好拒絕,跟他握了握手,感覺這貨的手很熱很潮,跟有手汗的人握手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張弛很快就把手抽了出來。

田博廣道:“你是齊冰的男朋友吧?”

張弛愣了一下,對方居然提到了齊冰,他點了點頭,沒聽齊冰提起過這號人。

田博廣笑道:“你不認識我很正常,咱們沒見過面,不過我認識你,而且聽說你的名字很久了,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齊冰的表舅,薛慧珍的表哥。”

張弛聽他一口叫出了薛慧珍的名字,知道應該是熟人,可現代社會表親已經遠不如過去那么親近了,如果平時走動少,有可能老死不相往來。

田博廣繼續介紹自己:“我和薛慧珍是姨表親,她媽媽是我的小姨。”

這層關系算得上夠近了,張弛陪著笑臉,是齊冰的長輩就是自己的長輩,他恭敬道:“表舅您好。”心說過去沒聽齊冰提過這號人物,估計來往不多,而且從田博廣跟自己坐在同一區域來看,肯定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田博廣道:“我這次是南洋代表團的,我現在定居在星家坡。”

張弛道:“您是華僑?”

田博廣道:“華人,從我爺爺那一輩就去了南洋。”

“表舅國語說得真好。”張大仙人一點沒恭維他,田博廣說國語非但沒有一點東南亞的味道,反而透著一股東北口音,如果他不是主動介紹,張弛甚至認為他就是東北人。

田博廣道:“平時我們家里都說東北話。”

張弛點了點頭。

田博廣建議道:“出去抽支煙?”

張弛恭敬道:“我不抽煙,您去,我在這兒等您。”

田博廣笑了笑,一個人出去了,等他離開,張弛給齊冰發了條消息,詢問一下齊冰到底有沒有這樣一位表舅,齊冰倒是記得有位表舅在南洋,不過她從來都沒見過,她讓張弛發張照片給她,張弛手上沒有。

齊冰很快就給張弛發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她媽媽薛慧珍和幾個親戚的合影,是她剛剛找母親要來的,張弛從照片上找到了田博廣,站在邊緣的位置,顯得不起眼。

齊冰的消息又發過來了,田博廣是南洋大學的教授,他家是南洋最有錢的家族之一,家族產業涉及通信、橡膠、貨運多個領域。

張弛暗嘆人不可貌相,想不到田博廣這么厲害。

田博廣出門抽完煙又進來了,坐在張弛身邊,身上還帶著一股沒有散盡的煙草味,低聲道:“你晚上別安排其他的事情,我請你吃飯。”

張弛其實已經答應章啟明了,可田博廣提出來,自己也不好拒絕,他琢磨了一下,干脆帶著田博廣一起,也就是多添一雙筷子的事兒。

上午散會的時候,田博廣跟他一起出門,邀請張弛去他房間,張弛跟著他過去,發現老田住得是商務套房,屬于論壇接待得最高標準,也就是說,老田和安崇光屬于同一級別的嘉賓。

田博廣送給張弛四條TWG茶,雖然不算什么貴重物品,可人家身為長輩給他送禮,張大仙人也表現得誠惶誠恐。

田博廣當著張弛的面給薛慧珍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他聊了幾句,然后把電話遞給了張弛。

張弛對未來丈母娘畢恭畢敬:“薛阿姨,您好。”

“張弛,想不到這么巧啊,你們居然能遇上,你幫我好好招待一下你表舅。”

張弛連連答應下來,放下電話,看到已經到午飯時間了,就和田博廣一起去吃了自助,倒不是他想陪著田博廣,而是這位表舅總是跟著他。

有了上午枯燥乏味的會議經歷,張大仙人對開會越發抗拒,于是給白小米發消息讓她幫忙簽到,可能是因為早晨的敲桌子事件白小米給他回了個沒空,張弛只能將這事兒交給馬達。

下午先去健身房訓練,然后回房間睡覺,剛剛躺下田博廣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非常關心他,問他怎么沒去開會?

張弛客客氣氣地告訴他自己昨晚沒睡好,所以補個覺。

老田提醒他要注意身體,等開完會就過來看他。

張大仙人有點無語,忽然發現多一個親戚就多一份關注,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在房間里睡了沒多久,門鈴又響了,張弛起身一看,老田來了,不禁有些頭大,不是說開完會過來?怎么這么快?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下午四點半了,張弛打開房門,看到田博廣手里拎著一大袋子水果營養品。

張弛哭笑不得道:“表舅您這是……”

老田道:“給你買點東西補補,多吃水果補充維生素C,這是燕窩,正宗印尼官燕。”

“不是……表舅,我沒病啊。”

“年輕人都不懂得注意身體,感覺到疲憊就得調養,這就叫防患于未然,不然等將來后悔都晚了。”

張弛去給老田拿了瓶礦泉水,老田道:“下午睡得還可以吧?”

張弛心說我才睡了一個小時就被你給吵醒了,點了點頭道:“還行。”

老田道:“午睡太久對身體也沒好處,人就是這樣,暮鼓晨鐘,朝云暮雨,萬事萬物都有生長規律,千萬不能逆勢而行。”

張弛連連點頭,這老田實在是太絮叨了,不過人家是好意,只能耐著性子聽著。

老田絮絮叨叨講了一通道理,又將他自身的保養經驗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了張弛,張弛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大概明白了,老田屬于中年禁欲系。聽得頭皮發麻之際,門鈴聲又響起。

張弛本想去開門,老田讓他歇著,仗著位置離門更近的優勢,搶著去開了門,芮芙穿著一身惹火的裝扮站在門外,嬌呼道:“怎么才開……”發現開門的是個中年油膩男不由得吃了一驚。

老田充滿警惕地望著芮芙:“你是誰?你找誰?”

張弛聽到芮芙的聲音就知道這洋妞又過來用套房引誘自己了。

芮芙看了看房間號,發現自己沒找錯,她應變也是奇快,馬上道:“這不是1716嗎?剛才不是這里的客人要服務嗎?”

張弛一聽就知道她憋著壞坑自己呢,趕緊叫道:“芮芙,進來吧,那是我表舅。”

芮芙看著老田,老田看著芮芙,兩人目光中都充滿了警惕。

老田道:“我認得你,你也是來開會的,異種生物調查局的。”

芮芙道:“喲,您不是田教授嗎?大名鼎鼎的田教授,您什么時候成了張弛的表舅。”

田博廣笑道:“二十多年了,當時沒來得及通知你。”

芮芙狠狠瞪了他一眼。

兩人都進了張弛的房間,張弛看到芮芙的這身裝扮,就知道她這次過來沒安好心。

看到房間里的營養品,芮芙道:“怎么了?這么多禮物?”

張弛主動為他們介紹:“田教授,我表舅,芮芙,我朋友。”

田博廣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了芮芙:“確切地說,我是張弛女朋友的表舅。”

芮芙道:“齊冰啊!”她在沙發上坐下,向張弛道:“都不知道你有這么厲害的表舅,他是南洋大學的教授,專門研究超自然現象的專家,跟我一樣,都不是中國人。”她顯然是故意強調。

田博廣微笑道:“國籍不代表什么,我的根在這里。”

芮芙道:“根是在這兒啊,可開花結果全都在國外,一邊根植土地,吸取著故鄉的營養和水分,一邊在國外開枝散葉,家鄉的父老鄉親非但摘不到您的果實,連花香也聞不到一點。”

張弛暗暗想笑,芮芙懟人的功夫也不一般,昨天晚上跟白小米正面交鋒,今天跟田博廣一見面就火力全開,這洋妞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火辣角色。不過,她的這番話倒是很有道理。

田博廣道:“這種故土之情你們洋人不懂。”

芮芙道:“田教授,您現在也是洋人,我是表里如一,您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

田博廣呵呵笑了起來,拿起自己帶來的保溫杯,咕嘟咕嘟灌了兩大口枸杞茶,小妮子,犯不著跟她一般見識。兩口茶順了口氣,然后道:“小弛,咱們晚上去哪里吃飯?”

張大仙人被他叫得一怔,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小弛是對自己的稱呼,臥槽!我什么時候跟你熟悉到這種地步了?記憶中好像沒幾個人這么叫自己?老媽算一個,親爹都沒那么叫過,如果何東來是他親爹的話。

張弛道:“我朋友回頭過來接,應該快倒了。”章啟明只說請吃飯,沒說具體地點,他說五點半過來接。

芮芙道:“醉翁之意不在酒。”她起身道:“我走了!”

張弛道:“芮芙,你要是沒什么事情晚上一起唄。”他也看出這件事有點奇怪,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表舅也不是什么尋常人物,動機肯定不單純,否則張弛也不會主動邀請芮芙,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把他們都叫過去,相互拆臺,倒也有趣。

芮芙笑道:“好啊,不過我得回去換身衣服。”這身衣服有點暴露了,本想給你小子一點福利,想不到房間里多了個八竿子打不到的舅舅,算你沒口福。

芮芙離去之后,田博廣向張弛道:“小馳,你怎么會認識她啊?”

張弛笑道:“好幾年了,普通朋友,您別誤會。”

田博廣嘆了口氣道:“你知不知道她是異種生物調查局的?你知不知道她代表得是誰的利益?你知不知道她是不是對你有所圖謀?”

張弛道:“這我沒考慮過,我一個窮學生也沒什么讓她好圖的。”

田博廣道:“糊涂啊,你要記住,帝國主義忘我之心不死,他們為了竊取我們國家的機密,什么手段都使得出來,金錢,美色,無所不用其極,你一定要端正思想,時刻保持警惕啊!”

張弛聽到這里不由得樂了:“小舅,您現在也是身在資本主義社會,說起來你們才是同一種社會制度。”

田博廣搖了搖頭道:“我跟她怎么能一樣?我是炎黃子孫,她是八國聯軍的后代,如果不是她祖宗欺負咱們,我也不會背井離鄉淪為游子啊,說起對帝國主義的仇恨,我比你們誰都要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