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弛伸手抹了把臉上的血,藍色的,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一個地鼠一樣的半拉腦袋倏然沒入地面下。
灰袍人的身體開始在他們面前化成飛灰,他一手布下得空靜結界隨之消失。
張弛和馬達向劉三滿走去。
劉三滿手中匕首抵在米小白的咽喉上,他桀桀笑道:“你們再敢向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馬達停下腳步,張弛卻繼續向前道:“劉三滿,你殺了她就沒有賞金了。”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們三個小子竟敢如此折辱我,此仇不報非君子。”他舉起匕首在米小白的左頰上劃了一刀,鋒利的刀刃過處,一個半寸的血口出現,米小白臉上鮮血淋漓。
馬達怒道:“你這樣對付一個女生算什么本事?有種沖我來!”
劉三滿道:“你們誰都逃不掉。”
張弛道:“也算公平,你殺了米小白,我殺了你,不過我可以保證,你會死得比她慘一百倍。”
“嚇唬我?”
張弛道:“真不是嚇你,你落在我手里,我會砍斷你的雙手雙腳,然后一天天將你慢慢切片撒鹽,一點點折磨致死。”
劉三滿道:“神密局哪找來你們這幫小子,真是比我還壞。”
張弛忽然道:“幫我干掉他,我送你一顆雞蛋大小的靈石。”
眾人都是一怔,不知張弛在跟誰說話。
劉三滿向周圍看了看,哪還有其他人,忍不住笑道:“你是不是瘋了?”
張弛將那顆雞蛋大小的靈石掏了出來,舉在手上晃了晃。
突然一個矮小的身影從劉三滿身后破土而出,一拳擊在劉三滿的襠下。
劉三滿慘叫一聲,雙腿一夾往上跳起三尺多高。
米小白抓住這廝握刀的手腕一擰,奪下匕首,照著他的軟肋就捅了進去。
張弛和馬達一左一右沖了上去,兩人分別抓住劉三滿的一只胳膊,喀嚓!喀嚓!幾乎同時擰斷,是真下了狠心了。
劉三滿發出痛不欲生的嚎叫。
米小白還不解恨,揚起匕首照著他的屁股上又狠狠插了兩刀。
破土而出的曹誠光也被米小白狠辣的報復手段嚇到了,一雙小手捂住了嘴巴。
馬達道:“他自愈能力太強了,還是把他大腿卸了安全些。”
劉三滿慘叫道:“饒命……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曹誠光道:“我這里有降壓藥,只要打一針,就可起到降低靈壓,延緩新陳代謝的作用,一針保三個月,只賣50g靈石。”什么時候都不忘推銷商品。
馬達道:“來一針。”
曹誠光怪眼一翻道:“你大爺的,臉呢?偷了我那么多東西,現在還厚顏無恥地找我要貨,臉呢?我早就看出你們倆賊眉鼠眼的不像什么好東西。”曹誠光是發現被偷之后一路追蹤而來,剛好趕上了這一幕驚險場面。
馬達被曹誠光說得臉皮發熱,心說又不是我拿的,米小白才是罪魁禍首,可總不能當面揭穿同伴。
張弛掏出那顆雞蛋大小的靈石在曹誠光眼前晃了晃:“這一顆總夠補償你所有的損失了。”
曹誠光看到那顆碩大的靈石頓時滿臉堆笑,伸手去拿,張弛道:“幫他打一針。”
曹誠光從背包里掏出針管給劉三滿打了一針,劉三滿嚇得魂飛魄散,曹誠光這一針把他的靈壓降低,他就無法從周圍吸取靈能,更談不上迅速自愈了。劉三滿威脅道:“我認得你,你和我同為流民……竟然對我下此毒手,你不要命了嗎”
曹誠光嘆了口氣,忽然揚起小手狠狠抽了劉三滿兩記響亮的耳光:“威脅我?我什么時候怕過威脅?你倒提醒了我,白白浪費了一針,殺了你就一了百了,當然不用擔心你時候報復了。”
劉三滿立時嚇得不敢再說話。
張弛信守承諾將那顆雞蛋大的靈石交給了曹誠光,曹誠光拿著靈石樂得合不攏嘴。
馬達和米小白都有些奇怪,他究竟是何時看到了曹誠光,更讓他們驚奇得是曹誠光竟然擁有遁地之能。
米小白找出藥膏在臉上涂抹了一下,她手上靈丹妙藥不少,當然不用擔心留下疤痕。
米小白處理完傷口,來到曹誠光面前道:“曹叔,謝謝了!”
曹誠光一雙小眼睛色瞇瞇望著米小白道:“不如來點實際的。”猥瑣的目光又開始來回打卡。
米小白知道這老家伙色欲熏心,搖了搖頭去一旁整理自己的東西。
曹誠光感嘆道:“世風日下,現在的年輕人都不知道感恩。”
張弛撿起兩截斷劍,在他眼前晃了晃道:“你賣給我偽劣產品,我還沒找你賠呢。”
曹誠光振振有辭道:“你才花了30g靈石還想買啥好貨?”
張弛現在已經推測出曹誠光應該和神密局有關,說不定就是學院派他在暗中保護,他也不點破,三人把行裝收拾好了,向曹誠光告辭,至于那個劉三滿,曹誠光自告奮勇幫忙處理。
曹誠光道:“以你們現在的速度恐怕是要落后許多了。”
張弛道:“我們本來就沒有那么重的得失心,只要來得及感到集合地點就好。”
曹誠光擺了擺手道:“一路順風!”矮小的身體就在三人的注目下倏然沒入了土中。
馬達來到他消失的地方,特地用腳踩了踩地面,地面結結實實的,根本看不出有人鉆進去的痕跡,馬達道:“這侏儒倒是很有一套。”話音剛落,一顆石子就從林中飛了出來,啪!的一聲狠狠砸在他的頭上,馬達被砸得眼前金星亂冒,腦門子上瞬間鼓起了一個大包。
曹誠光的聲音從密林中傳來:“背后再敢說我,我把你腦袋揪下來當夜壺。”
經歷了這場艱苦鏖戰,馬達和米小白體內的靈能幾乎耗盡,現在三人中戰斗力最強的只剩下張弛,還好接下來兩天的路程并沒有遇到危險,途中偶然有怪獸的襲擊,都被張弛輕松擊敗。
第五天的傍晚時分,他們來到了地心森林的最后一個休息點,這是一座在大樹下搭起的窩棚,窩棚足以容納五人休息,米小白原本打算和兩位男生劃清界限,張弛和馬達主動提出把窩棚留給米小白,他們兩人在窩棚旁邊搭起帳篷,不敢離開太遠,越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越是需要守望相助,團結一心。
他們的方便食品還剩下不少,米小白分配了一下食物,在食物還很充裕的條件下沒有打獵的必要。
馬達發現張弛的那把斷劍又神奇修復了,心中非常好奇,他從張弛那里得不到結果,只能找米小白詢問,米小白對他也是愛答不理。
馬達嘆了口氣道:“不是說靈壓值的高低決定了對靈氣吸收的能力和速度嗎?為什么我哥靈壓值為零,但是他在這里比我還要強悍?”
米小白道:“他臉皮比你厚。”
馬達深有同感地點了點頭,自從那晚看到幽冥被撞擊成標準鞋拔子的面孔,馬達就知道張弛的那張臉完全可以抗住自己大鐵錘的全力打擊。
張弛在外面道:“我去溪邊取些淡水。”
米小白起身道:“我也去。”
馬達本來也想跟過去,可琢磨了一下,這種時候好像自己不適合出現。
小溪離這邊不遠,張弛前來取水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就是要好好清洗一下他的這張臉,經過這么多天鍥而不舍地清洗,臉上的皮還是褪色不多。
米小白看到他蹲在河邊認真洗臉的樣子,笑道:“你不如直接用刀削,反正你臉皮厚。”
張弛道:“我倒是想,就怕把刀給磨卷了。”
米小白道:“臭美!女生都沒你這么愛美。”
張弛道:“我這不是臭美,我是有公德心,擔心別人看到犯惡心。”
米小白意味深長道:“別人是誰啊?”
張弛沒搭理她,往臉上打了一遍洗衣粉,一整塊大運河肥皂用完了,只能用洗衣粉,這玩意兒去灰效果特好。
米小白好心扔給張弛一團東西,張大仙人接過一看——鋼絲球。
原封不動地給她扔了回去:“罵人呢?”
米小白道:“你這么臭美是為了齊冰吧?”
“干你屁事啊?”張弛搓著脖子。
米小白道:“我就有點奇怪,怎么前腳跟林黛雨愛得死去活來的,后腳就跟齊冰成雙入對,還不耽誤和蕭九九打情罵俏,你說你怎么這么渣啊。”
張弛道:“想了解不?要不你也加入,剛好湊一桌打摜蛋。”
米小白抬腳照著他屁股狠狠踹了下去,張大仙人正閉著眼睛呢,被她踢了個猝不及防,兩只胳膊風車一樣揮舞了一下,還是沒有維持住身體的平衡,噗通一聲撲進了溪流里,落湯雞一樣。
張弛抹干凈臉上的水,一臉怨念地望著米小白。
米小白看到他的狼狽相笑得直不起腰來。
張弛道:“怪了噯,這水里有股味道。”
米小白道:“什么味道?”
“尿騷味,跟過去龍窯里面的一個味……”
米小白搬起一塊西瓜大小的鵝卵石照著張弛的腦袋就砸過去,她是真狠。
張大仙人瀟灑得一甩頭,硬生生將大石頭給頂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