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只要愿意等,總有美妙的事情發生
云昭的崇禎四年很快就到來了,對云昭來說,有些無聊,有些慵懶,也有些虛擲光陰的意思。
然而,對于大明朝來說,崇禎四年的到來,天下并沒有變得更好。
賊人進入了山西,積極攻打河曲以為立足之地。
一月,河曲陷落。
河曲丟失后,晉兵大敗,大量客軍進入山西,向河曲一帶集結。
朝廷為此設置山陜總兵杜文煥統一指揮調度。
延綏東路副總兵曹文詔率領關寧軍進駐河曲以南。
巨寇王嘉胤據守河曲不出。
作戰規模的擴大,山西對黃河的河防程度也在提高。
延綏的東部供給線斷絕,加上南部、西部的運輸不通暢,延綏物價達到了一石米六兩。
這種情況下,不僅需要軍餉,也需要賑濟災民。戶部發銀六萬作為延綏軍人春季的餉銀,戶兵兩部聯合發十萬兩作為賑災銀。
這十萬兩銀子由吳甡帶著去山西賑濟。
沒有大量的糧食進入山西,光有銀子對山西百姓軍隊來說只是畫餅充饑。
在洪承疇的建議下,吳甡轉道藍田縣,向云昭購糧。
崇禎四年正月定邊副總兵張應昌,左光先于保安斬殺巨寇神一元,可惜未能一戰潰敵,余者依附神一魁,發誓要屠滅保安一地之人。
只是糧草不濟,不得不追隨王嘉胤,羅汝才,等人的后路,過了黃河進入了山西境。
李洪基,張獻忠,在山西境內一邊劫掠四方,一邊與官軍鏖戰,也就是通過連場鏖戰,李洪基終于獲得了“闖將”之名,而張獻忠也以“八大王”之名威震山西。
當整個延綏,以及山西河曲,河南北部,甘肅以東打成一鍋粥的時候,藍田縣就平安的讓人覺得無趣。
流民還是不斷地進入藍田縣,盡管云昭下令封鎖了邊境,流民們還是尋找一切可乘之機進入藍田縣。
只要進入藍田縣,就紛紛投親靠友,不惜代價請人幫助在藍田縣落下戶籍。
崇禎三年十二月,云昭麾下不過兩萬四千余戶,到了崇禎四年三月,藍田縣在冊人數居然達到了駭人聽聞的三萬五千戶,藍田縣人口在一年之中暴增一萬戶,幾乎是藍田縣原有戶口的四成。
能通過各種渠道進入藍田縣,并且獲得戶籍的流民,就不能稱之為流民,大多數人家都是上戶,最不濟的也是中戶,也只有這樣的人家才能負擔藍田縣昂貴的上戶籍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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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漢皇遷十萬戶上戶入關中,也不過是這種規模。”
徐元壽又看了一眼藍田縣的人口冊簿忍不住嘆息一聲。
云昭道:“長安縣被郝搖旗禍亂,高一功,賀錦又把扶風縣,乾縣弄得一團糟,我們背后的襄樊一地也是流賊四起,這天下百姓們想找一塊安定的住所,還真是難。”
徐元壽道:“你只要富戶,不準貧民進入藍田縣,這樣做有傷天和。”
云昭搖頭道:“先生錯怪我了,藍田縣人口之所以會暴增,不是富人進來的多了,而是貧民進來了。
一個上戶人家,可以攜帶三家下戶一同進入藍田縣,才是藍田縣人口暴增的主要原因。
只不過富戶進入藍田縣比較招人議論,而貧家小戶是隨著上戶人家一起進入藍田縣的,所以人人只說上戶人家家大業大。”
“你藍田縣的土地養活不了這么多人……就算你總是有事沒事的把界碑向外擴,也養活不了這么多人。”
“我準備做生意了,這么些人全部去種地是不可能的,我沒有那么多的土地,也不需要這么多人都去種地。”
“聽說你聯合了晉地商賈準備一同開拓塞外生意?”
“沒錯,這是一筆大買賣,做好了能養活很多人。”
這就是我讓給百姓們的利益,也是他們養家糊口的活路。”
“為何是你恩賜的?”
“您知道外邊的糧價一擔幾何?”
“直到,劉章兄剛剛從韓城省親歸來,那里的糧價快要價比黃金了。
對了,你就不擔心有人拿著你的低價糧食拿去外邊販賣?”
“不擔心,每一戶人家能夠買到的低價糧食是有數的,我們會保證百姓的口糧是低價的,他們不會有多余的糧食拿去買賣的。”
“麻團怎么說?”
云昭無聲的笑了一下,從懷里摸出幾枚銅錢遞給了徐元壽。
徐元壽仔細看了手上的銅錢,只見銅錢色澤金黃,字跡清晰,握在手中沉甸甸的,不像別的銅錢輕飄飄的沒什么分量。
“這是你私自鑄造的銅錢?”徐元壽大吃一驚。
云昭瞅瞅自家先生道:“我從來都不會冒天下之大不韙,陜西有鑄錢局,這些錢就是鑄錢局鑄造的,而陜西鑄錢局就在扶風,我出了一些銅料,然后獲得了一批這種錢。
大明朝從洪武皇帝到神宗皇帝,總共十二代,鑄錢的卻只有六位,而且每次只鑄造十九萬貫。
自從神宗皇帝之后,年年鑄造新錢,歲歲鑄造新錢……然后大家都開始用銀子了。
我覺得這樣做不對,先生您如何看?”
徐元壽順手把云昭的給一把錢裝進袖子里,背著手瞅著玉山下的這個草市子,良久之后,才對云昭道:“早點長大吧,你現在的身體,已經裝不下你的野心了。”
云昭笑道:“慢慢來,我其實一點都不著急,我甚至恨不得時間就停在崇禎四年,讓我多幾年的準備時間,這樣,我們就能把事情做的更好,更加的妥當。
未來的日子并不好過,我們需要做足夠多的準備,才能面對未來的風暴。”
“李太白曰:恨不能掛長繩于青天系此西飛之白日,云昭時光是停不住的。”
云昭笑道:“既然如此,先生愿意給我從濠境弄奴隸工匠回來了?”
徐元壽嘆口氣道:“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我兄長替你買了很多,他不認為這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反而認為是做善事,其中有兩個耶穌會的教士,也會一同到來。”
“他們是誰?”云昭的大眼睛閃閃發光。
“鄧玉函、羅雅谷,我兄長還來信說,你可以去拜訪一下居留西安府傳教的耶穌會會士金尼閣與湯若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