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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0日,周三。
魔都,盛運快遞集團總部。
會議室內,盛運集團的幾個高層正在開會。
董事長聶云盛一拍桌子,非常堅定地說道:“那就這么定了,必須立刻著手跟逆風物流切割!”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盛運快遞和逆風物流的業務高度依存,再這樣繼續下去,我們之間的依存度只會更高,越往后越困難!”
“逆風物流的空運業務已經辦了大半年,業務量每天都在快速增長,我們再不做點什么,他們憑借著逆風驛站掌握的終端,對我們完成彎道超車只是一個時間問題!”
“而且,經過了九個月的布局,我們在逆風物流還沒完全占領的二三線城市鋪開的快遞柜、小區驛站也終于在規模上完全勝過了逆風物流,條件基本上成熟了。”
“今天開完會就正式下發通知,除京州、帝都、魔都、羊城等周邊區域之外,正式禁止集團公司下所有子公司的快遞品牌與逆風物流合作,所有快遞全都統一送到我們自己的快遞柜和小區驛站中!”
“至于這四個逆風物流的強勢區域……我們最終的目標肯定也是要對逆風驛站全面替代的,只是短時間內還急不得,還要再觀望觀望。”
“如果客戶們對此的抗議聲不太激烈,那么我們就可以著手在這四個重點區域也跟逆風驛站做切割了。”
其他的副總們沒有對此提出異議,畢竟這個決策是盛運集團已經醞釀許久的,現在只不過是水到渠成。
去年五月份的時候,盛運集團就已經知道了逆風物流在籌劃自己的空運業務,并高度警覺。
只不過那時候,盛運集團和逆風物流的業務依存度太高了,在很多重要城市中,逆風物流已經成為了盛運集團快遞的最后一個環節。
對于盛運集團來說,把快遞全都往逆風驛站一扔就走,這無疑是極大地降低了人力成本,所以把很多地方的快遞員都裁撤了一部分。
但在逆風物流開始籌劃自己的快遞業務以后,盛運集團也意識到了危險,準備跟逆風物流進行切割。
在這幾個月的時間中,盛運集團通過包括融資在內的各種手段,在終端布局上投入了大把大把的資金,建立起了比逆風物流還要龐大的網絡。
其實逆風物流也還在持續不斷地砸錢,開逆風驛站,但卻并沒有盛運集團快。
這是因為兩家公司做的快遞驛站,嚴格來說并不是同一種東西。
逆風物流的逆風驛站是必須送貨上門的,所以驛站本身需要配快遞員和分揀員,他們都是正式的、有編制的員工,從招聘到入職再到開始業務,這個過程太快不了。
各個網點從建立再到正式運轉,每個環節都比較嚴禁。
但盛運集團就不一樣了,他們采用的是兩種方式:快遞柜和小區驛站。
快遞柜很簡單,就是跟各個小區談合作,在小區里立上個快遞柜就行了,快遞員直接把快遞往快遞柜里面一扔就走,顧客掃碼取件。
而盛運集團的小區驛站跟逆風驛站也不是一回事,小區驛站是加盟關系,任何人只要盤下一個小商鋪的門臉就能開。
小區驛站不負責送貨上門,甚至有些驛站都不負責給顧客找件。顧客上門之后,純粹是自己忙活,在柜臺上找件、出庫、拿回家,甚至有時候快遞太多,還得自己用膠帶粘在一起,或者借用驛站門口的小推車推回家。
逆風驛站是個虧本的生意,但盛運集團的小區驛站可不虧本,反而還有很大的賺頭。
因為開小區驛站的人只要在驛站坐班就行了,快遞員把東西拉來了,自己入庫并按照編號放到貨架上,顧客來取的時候自己按照編號找件、出庫,簡直就是全自動化經營。
小區驛站的老板心情好的時候就幫忙找找件,心情不好就說自己有事讓顧客自己忙活。
然后每件快遞,驛站的老板都能抽一部分錢,這么大的貨物吞吐量,再加上一些雜七雜八的副業,哪怕是人數相對小一點的小區,驛站老板每個月也能賺個大幾千、上萬塊。
當然,這個收入并不是穩定收入,具體能賺多少錢要看驛站的位置和人流量,快遞單量越多,賺的自然也越多。有的驛站可能干不下去倒閉了,有的驛站可能一個月賺個兩萬,這都說不好。
但總的來說,這種驛站開起來是明顯有利可圖的,所以盛運集團壓根不需要自己辛辛苦苦地去鋪這些快遞點,只需要放開加盟,自然會有很多想要賺錢的人來合作。
盛運集團這里只需要用很低的成本,就可以建起來一個小區驛站。
再加上全面鋪開的快遞柜,盛運集團經過這段時間的快速擴張,總算是建立起了一套完全屬于自己的快遞終端網絡。
至少,現在跟逆風物流完全切割,在一些二三線城市也不用擔心快遞送不過來的情況了。
而在建立這套網絡的過程中,盛運集團也一直在試點、觀察。
這些試點和觀察,主要是在一些二三線城市和縣城。
因為逆風驛站的優勢區域在漢東省和一些較為發達的一線城市,這些地方的逆風驛站覆蓋率高,大部分消費者都已經形成習慣了,貿然斷絕和逆風驛站的所有合作,很容易引發激烈的反彈。
反觀二三線城市和縣城,條件就合適得多。
這些地方雖然也有逆風驛站,但逆風驛站還沒有做到全覆蓋,而且很多顧客也還沒有對逆風驛站產生完全的依賴。
而試點的結果是,雖然確實出現了一些抱怨,但快遞柜和小區驛站推廣得還不錯。
所以,盛運集團才覺得時機已經差不多成熟了,必須得盡快跟逆風驛站做出切割,否則以后再想切割,只會變得更難。
見所有高管都沒有異議,聶云盛當即拍板:“好,那就立刻下發通知,這次的事情涉及到整個盛運集團的生死存亡,絕對不能再等閑視之,一定要快!”
下午,逆風驛站總部。
“呂總,盛運集團那邊有動作了!據可靠消息,盛運集團的總公司已經發了內部通告,讓所有二三線城市以及縣城的快遞都不再和逆風驛站合作,而是全都送到快遞柜和盛運集團自己的小區驛站中去。”
一個工作人員來到呂明亮的辦公室,把情況給簡單講述一番。
只不過他的語氣,并不是慌亂和緊張,反而有一種非常期待和興奮的感覺。
呂明亮當即一拍桌子:“終于來了,艸,老子忍這群人很久了!”
“怎么說我也是騰達游戲的二代目,在逆風物流這憋屈了這么久,一直沒找到突破口。我就等著這群人什么時候動手,結果一個個的太墨跡了,就這種鋪快遞網點的辦法還鋪了八個多月,效率簡直是慢到姥姥家了。”
“按之前定好的計劃來辦,讓他們知道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
呂明亮一聲令下,整個逆風物流總部立刻就忙碌了起來,員工們開始有條不紊地執行早已訂好的計劃。
盛運集團做好了準備,逆風物流又何嘗不是呢?
其實早在盛運集團開始布局快遞柜和小區驛站這些終端的時候,呂明亮就明白,逆風物流遲早要跟包括盛運集團在內的這些快遞公司分道揚鑣。
而這也正合呂明亮的意。
逆風物流憑什么只能吃最后一公里的這點剩飯?更何況這個業務本身就是個虧錢的業務,逆風物流瘋狂燒錢,把這些快遞點鋪遍全國,結果攤子鋪得越大,燒錢越多。
雖然呂明亮也想了很多辦法擴大逆風驛站的業務范圍,并且隨著規模的擴大、成本的降低,把燒錢的額度壓到了一個比較低的水平,但那也還是虧錢啊!
想賺錢,就得把業務從盛運集團這些快遞公司手里給搶過來。
但這事沒那么容易,因為其他快遞公司的架構都是從上到下的,可以用加盟制快速擴張,但逆風物流的架構是從下到上的,先建好驛站,確保整個區域的收送件體驗,然后才能建立起完善的物流系統。
這種區別,就導致逆風物流的每一步都走的很穩,但走得非常慢。
某些地方送不了,這就是逆風物流最大的劣勢和短板。
經過大半年的快速發展,逆風物流的空運業務已經算是站穩了腳跟,以京州、帝都、魔都、羊城這四個城市為中心的四大區域,已經實現了物流全覆蓋,并且物流的速度和效率,都明顯優于盛運集團等快遞公司。
其他地區的逆風驛站,也在快速地鋪開。
其實呂明亮也一直憋著一口氣,從資歷上來說,他可是黃思博之后的第二任騰達游戲主設計師。雖說他負責的逆風物流也是整個騰達集團最重要的部門之一,但一直沒有扭虧為盈,一直都只是在默默的鋪快遞網絡,這讓呂明亮非常介意。
眼瞅著其他部門的負責人大顯身手,呂明亮實在是憋得有點難受。
但他不能離開逆風物流,現在走了那不是承認自己的失敗嗎?
所以,做好了準備工作之后,呂明亮就在等。
等著對方先出刀。
因為這種事情,誰先動手誰理虧。
現在對方終于忍不住動手了,那么搞一搞正當防衛,就一點都不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