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魔天”……
是佛爺我宅太多年了,這世界都變成了穿越者大本營了?
這魔天到底是什么玩意兒?從哪里鉆出來的?
“晚輩薛驚鴻,拜見法海禪師!”
陳亦正想著,那白衣公子哥扇子一收,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神色謙恭,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薛驚鴻?”
陳亦臉皮微微扯動。
連名字都很騷包啊……
他絕不允許有人比他騷……
陳亦心里咬著牙,面上一派溫和:“薛施主是何方人士?”
“呃……”
薛驚鴻其實是對自己這一行是充滿忐忑的。
畢竟對他來說,面前這個人簡直是如雷貫耳。
可是有著“法力無邊,海裂山崩”的名號。
前幾日,被大唐的那個莫名其妙的沖霄閣追殺,若非他早早抱了白娘子的大腿,得她相助,恐怕真就讓黑心老魔給陰成功了。
也正是因此,他對白素貞的道行法力,也有了一個極為深刻的了解。
如果他不動用底牌,絕對不可能是這位白娘子的對手。
更何況眼前這位,能將白蛇青蛇一起按在地上摩擦的法海和尚?
但他顯然沒有想到,這位大名鼎鼎的法海和尚,竟然不是個老頭,而是個眉目如畫,長得比他都俊的年輕人。
該不會是最恐怖的那個版本的法海吧?
看著眼前這個笑得溫和的年輕和尚,薛驚鴻差點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好怕他突然把衣服一脫……
對方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薛驚鴻感覺略微有點突兀,不過想了想也只當自己多心。
他既然是出來混的,怎么可能連個來歷都沒有準備?
薛驚鴻不緊不慢地恭身道:“小子乃河東汾州人士,家父乃隰城縣縣尉。”
“河東汾州?”
陳亦臉上微笑不變,微微沉吟,問道:“施主與河東薛氏……?”
薛驚鴻露出矜持的笑容:“回禪師,小子祖籍絳州。”
陳亦驚訝道:“原來是名門之后,小僧失敬。”
絳州不算什么名地,但在幾百年前,卻出過一位威震大唐,令天下敬仰的大人物。
曾經留下過“三箭定天山神勇收遼東脫帽退萬敵”等威名的薛仁貴。
陳亦估計,以這個世界的尿性,那位白袍神將估計沒“死”,仍舊還在地府那位太宗麾下當差。
不過這小子還真是準備夠全的。
河東薛氏,如今雖然衰落,卻也仍是名門望族。
陳亦沒看出薛驚鴻有撒謊的跡象,看他有恃無恐地頂著河東薛氏的名頭,想來是用了什么方法,經得起查。
就是不知道,真遇上了那位白袍神將,他這一聲祖爺還敢不敢叫得出口?
陳亦也懶得去追究其中。
“聽凈明說,薛施主是來求小僧搭救?”
“薛施主乃名門之后,”
薛驚鴻有點愣然。
按照流程,不是應該先來一番商業互吹嗎?
你怎么不按套路來?
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到這么個名門之后的身份啊!
“哦,是的!”
薛驚鴻還算反應快,連忙擺出一副恰到好處的惶然:“實不相瞞,法海禪師,小子自幼體弱多病,幸得遇異人,拜其為師,”
“從此后小子常隨吾師云游天下,治好了頑疾,還得傳一身武藝,”
薛驚鴻自然流露出一絲淡淡悲戚:“只是家師不幸,數年之前,遇上了一個妖怪,為妖怪所害,喪了性命,”
“恩師遭難,小子如何能置身事外?是以離家追查多年,才終于在錢塘查到那惡妖蹤跡……”
說著,薛驚鴻微微抬頭,隱晦地觀察陳亦表情。
卻只見陳亦溫和依舊,不見半點異色。
沒有不耐,卻也沒有好奇,只是安靜地看著他。
反倒是那看著溫和的眼神中,似乎藏著些什么,讓他感覺有一絲說不出來的古怪,令他有點心慌慌的。
這法海簡直油鹽不進,不愧是佛門高僧,個個都是老陰筆……
薛驚鴻已經有點后悔上金山寺來。
也是被沖霄閣的那些家伙追得急了,昏了頭才跑來找法海。
早知道拼著掉光好不容易刷起來的好感度,也要把白蛇扔出來賣了。
事到如今,他也只有硬著頭皮繼續下去。
他還真不信,區區一個土著罷了,法力再高,也要被本公子玩弄于股掌之上!
薛驚鴻借著躬身的動作又低下頭:“前些日子,小子聽坊間傳聞,說是羅剎江上出了個水妖,年年掀起水患,禍害沿岸百姓”
“是法海禪師在羅剎江邊,以大法力揪出了那水妖,并將其除去,”
“法海禪師不愧是佛門高僧,神通廣大,”
他拍了一通馬屁,話鋒又是一轉:“只是小子斗膽,法海禪師有所不知,那妖怪便是小子千方百計要尋的惡妖,此妖詭計多端,十分狡猾,”
“那日禪師所降妖怪,不過是那惡妖被小子追得急,怕露了形跡,引來官府剿殺,才放出的分身一具,欲行金蟬脫殼之計,”
薛驚鴻一臉凝重道:“那惡妖真身,實已化身為人,便藏匿在人群之中,暗中蟄伏,若不及早揪出,實有滔天之患,不可不防啊。”
他說著,暗中觀察法海神情。
但是任他費盡唇舌,也不能從法海臉上看出一絲一毫的波動。
不由心中連連暗罵:死禿驢!說什么慈悲為懷?都是狗屎,老子都說了這么多了,一點反應都沒有!道貌岸然,假慈悲!難怪以后會強擄青蛇助你修行,假公濟私!呸!
陳亦臉皮微微一動。
他雖然沒有傳說中的他心通,可莫說是他本體智慧通明,般若觀照,大千世界,天上地下,人心鬼蜮,皆能洞燭。
就是現在的法海,也有一種神而明之的感應,那是智慧通達,靈臺澄澈到了一定程度,自然而然的能為。
這小子的不懷好意,簡直毫無遮掩地返照在心。
絕對是在用惡毒的語言罵他!
哼哼……
陳亦暗暗記著賬,面上露出感慨慈悲之色:“原來如此,”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合什嘆道:“小僧那日見那妖怪禍害百姓,憤而出手,滅殺了那妖,實是犯了嗔念,著實不該,”
“唉,需知,佛門廣大,慈悲為懷,普度眾生,世無不可度之人,便是妖,也有爹生娘養,小僧這般狠下殺手,實在有違佛門慈悲之心,”
“如今得知,那妖怪未死,小僧倒是了了一樁心事,還要多謝施主哇。”
薛驚鴻有點傻眼,不對啊,你怎么能這樣呢?
你不是這樣的法海啊!
陳亦仍在含笑道:“小僧也奉勸施主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不如就此放下仇恨,”
“豈不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小僧不實不忍見施主深中嗔癡之毒,墮入苦海淵獄而不自知,”
“小僧不才,愿度施主脫此苦海淵獄,施主不如就留在敝寺,隨小僧左右,念經誦佛,早日洗去心中嗔怨癡頑,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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