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項目，那都有什么區別？”
一家正經足浴店里，換上一次性睡袍的劉芒腆著個胖臉，一臉“不可名狀”微笑地指著價為表上的項目問著經理。
“就比如這個冰火兩重天，還有這個精品日式SPA按摩，那都是個什么意思？我有些不得其解。”
經理臉上掛著職業性微笑：“哥，就是那些嘛，你來這么多次了還不知道？”
“兄弟，不瞞你說，京城的店我還是第一次來。不過橫店那邊的連鎖店我倒是常客，鉆石VIP我都辦了一張。”劉芒嘿嘿怪笑，“就是吧，你這邊兒有些項目，我那邊是真沒見過。”
經理給了個“你懂的”眼神：“哥，那咱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說了吧。這幾個項目要求比較高，咱技師用的跟平常的技師不太一樣。”
“哎喲喲”劉芒樂得直搓手，“那還不趕緊整上！就這個冰火兩重天！給我來一個品品！”
“放心吧哥！”
十分鐘后。
吳凱樂了：“胖子，敢情你這特殊技師，就是從女技師換成男技師了？”
坐在那給劉芒按著腳的那位留著兩撇小胡子的青年羞澀地笑了笑：“哥，咱這邊還有冰火兩重天呢。”
所謂的冰火兩重天，就是一只腳用涼水洗，另一只腳用熱水。
然后再反過來整一遍。
冰火兩重天，不外如是。
畢竟吳凱他們是正經人，根本不可能冒著404的風險去搞什么花活。
而且現在還嚴打，那種事情不是搞笑的？
“嘶——！”
但可惜，面對吳凱的調侃，劉芒已經沒時間說話了。
只能說這兄弟的指勁有點兒大的過分，他簡直把劉芒這胖子按的欲仙欲死！
吳凱又樂了：“不是吧胖子，你單身還這么虛？”
“少廢話！你來......你也疼！”劉芒胖臉都變型了。
“那我可不信了。”吳凱打了個響指，“兄弟，來給我試試。”
五分鐘后，他兩眼無神，一副被玩壞了的樣子看著天花板。
他的眼中已經失去了高光。
劉芒瞇著眼斜倚在沙發上，左手食指中指夾著一根煙。
他緩緩從鼻孔噴出兩道煙氣，語重心長道：“兄弟，你能成事兒，你能成大事兒！”
“啊？”那小兄弟抬起胳膊擦擦額頭的汗：“大哥你說笑了，我一個按腳的......能成什么大事。”
“不不不，我這人看人很準的。”劉芒笑的賊壞，“兄弟，想不想賺大錢？”
那兄弟用力點頭：“想！做夢都想！可我沒什么本事......”
“不不不！你很有本事！最起碼我游覽過全國各大足浴店，你的手勁是我見過最大的！”劉芒問道：“你是不是以前練過？”
“是練過，我從小練武，后來還考進了尚戲，不過我沒關系，出來也沒能進演藝圈。”那青年邊按著劉芒的腳邊跟他聊天，“后來我干過銷售，也干過別的，但按腳這個雖然不太體面，但工資其實還挺高的。大哥你別看我這樣，一個月我也有一萬多呢。”
“一萬多也叫錢？”劉芒嗤之以鼻，“你很有前途，來跟我拍電影唄”
“拍電影？”那小兄弟反而眼神警惕了不少，“大哥，雖然按腳不怎么樣，但我光明正大！那種片子......我不會拍的。”
“誰說那種片子了！我們賊正規！比你這按腳還正規！不是！是比你這正規多了！”劉芒一臉嘚瑟，“方別你知道吧？”
那兄弟老實點頭：“知道，我是方導的電影粉絲，他電影我都看過。”
然后他露出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不過只是最近那三部曲是電影院看的，之前的都是在晚上看的。”
說是在網上，實際上就是找的盜版。
但劉芒不以為意，他只在乎找演員。
之前才開玩笑說在足浴店說不定就能找的到，沒想到這真有合適的。
這兄弟長相挺帥，身材不錯，手勁還大，而且竟然還特么是尚戲畢業的！
不過話說回來，尚戲畢業的跑來足浴店按腳......
估計這兄弟也沒說實話。
他就算按腳，不留在尚海，跑來京城干嘛？
唯一的解釋，就是靠按腳來吃飯，然后去當群演看看有沒有機會。
那這人留著肯定有用啊！
劉芒現在也明白了，過去那些經驗全都是放屁！
反正你有點兒前途，那直接帶回去交給方別就好。
以方別點石成金的本事，他肯定能成才！
劉芒就是如此堅信著。
于是他笑瞇瞇道：“小兄弟，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實際上方別是我哥們，我倆都是方沐影視的人，方沐影視就是方別的公司。
他現在正在準備新電影，你有沒有想法，比如來我們公司？”
那兄弟一臉不信：“大哥，你別跟我開玩笑，方導的電影？方導怎么可能會看上我？”
“呵呵。”劉芒得意一笑，然后掏出手機點開跟方別的聊天軟件彈了個視頻。
很快就接通了，那邊傳來大小姐的聲音：“誰？”
“劉芒。”方別回了一句，爾后他那張瞪著死魚眼的臉出現在屏幕上，“胖子，給你十秒鐘，解釋一下半夜十二點給我彈視頻的理由。”
剛才他正跟大小姐玩兒摸摸抓抓的攻防轉換呢，好不容易就快要把大小姐扛進被窩抱著睡了！結果劉芒就特么來搗亂！
劉芒很有眼色，于是他馬上轉移話題：“老方，我這邊有個挺不錯的小伙子，你覺得他來咱武俠劇組怎么樣？”
“嗯？他現在就在你旁邊？”那邊方別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對啊，怎么了？”
“控制住他，別讓他走了！這人我要定了！”
特么都暴露出大小姐在我這兒了！
就算這人沒聽出來大小姐的聲音，那也不行！
為防萬一，還是先拿下再說。
“OK！”劉芒回答。
方別又道：“那我先掛了，對了，你問問他叫什么名字。”
那小伙現在激動的不行，聽到方別的話，他馬上道：“方導！我是去年尚戲畢業的學生！我姓陸！我叫陸小鳳！”
“露小縫？”劉芒被震了一下，“難怪按腳水平這么高，這業務對口啊！”
陸小鳳：“......”
方別：“......”
頓了一下，方別道：“嗯，你先聽他們的安排，之后有空了來橫店公司，咱到時候先把合同簽了。放心，不會虧待你的。”
特么陸小鳳？
難怪這小兄弟那兩撇小胡子看著眼熟。
這人跟方別前世某位姓張的男演員長得還真有點兒像。
然后他又吩咐劉芒一句：“你再幫我找幾個人看看能不能找到。”
劉芒疑惑道：“都誰？”
“嗯......”方別遲疑了片刻，說道：“花滿樓、楚留香、西門吹雪、葉孤城、李尋歡、司空摘星、花無缺、傅紅雪、孟星魂，反正類似這種名字的盡量找來吧。大概給我湊十個人，女的也行。”
既然這樣玩兒，那干脆來個古龍大亂斗好了。
雖然武俠的劇本還沒開始寫，但感覺會挺有意思。
如果這群逼王湊到一起，那會是什么效果？
老實說，方別還挺期待的。
而且感覺光對話就能水個十章八章的，頗費！
可惜不是按行收費，不然學一下那個誰豈不是更爽？
話題扯遠了。
回到足浴中心，劉芒聽到方別爆出的這一串名字之后腦子有點兒暈。
“老方，講道理的話，哪個父母會給孩子起這么奇葩的名字？出去不會被打嗎？”
這名字不是扯淡？
劉芒回憶了一下自己以前上學時候的同學們。
比較扯淡的名字有“談笑鴻儒”、“歐陽明月”、“公羊羽”、“南宮雪”。
這之外再沒有了。
但第一個名字確實還有典故在，而且人家確實姓談。
公羊羽這個是因為人家家里本來就姓公羊。
歐陽明月是老爹姓歐，老媽姓陽，準確來說應該是“歐、陽明月”。
南宮雪同樣如此。
而且這些好歹也是姓看上比較怪。
如果談笑鴻儒換個李鴻儒、張鴻儒，感覺好像也沒啥毛病。
但方別說的這些名字......
他嘆了口氣：“好吧，我盡量。”
隨即那邊方別就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劉芒聳聳肩：“都聽到了吧，這人去哪兒找？”
他打算這幾天找朋友查查戶籍，看看有沒有這些人的存在。
一直欲言又止的陸小鳳囁嚅道：“那個......劉老師，那些人我好像都認識......”
“嗯？”劉芒精神一振，“你認識？！”
乖乖......老方也忒神了點兒吧！
莫非他早就知道這些人跟陸小鳳認識？不然為什么陸小鳳一說自己的名字，他馬上就報出一堆人名？
“嗯，我認識。”陸小鳳點頭，“這些都是我一個班的同學，現在要么在跑龍套，要么已經轉行了。”
他還有句話沒說。
那就是他們那一屆表演系本科班總共兩個，一個是他們這群二班的，一個是隔壁一班。
隔壁一班那群人看來是沒機會了，畢竟郭靖、楊過之類的名字比較常規，也就張無忌等少數幾個人符合方導的要求。
不過方導沒提，他也不敢說。
劉芒眼睛亮了：“你說那些人都是你同學？是尚戲的同學？”
陸小鳳老實點頭。
劉芒咽了口口水，爾后跟吳凱他們對視一眼。
他們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震驚。
難怪方別要找這群人！
難怪方別聽到陸小鳳的名字就點了這群人的名字！
原來他早就知道這些人了！
劉芒跟吳凱忽然感覺到一陣羞愧。
也許這就是他們和方別之間的差距吧。
人家老方這是得做過多少功課，才能從一批學生中記住這些人啊！
這說明什么？
這說明老方把京影跟尚戲的每一屆學生都記住了！
說不定老方就是知道他們的表演風格，這才點的他們的名！
劉芒吳凱兩人內心震撼尤甚。
當別人比你有天賦，還比你努力的時候，你還能說什么呢？
當然是努力努力再努力！爭取能早日追上他的腳步！
劉芒拍拍陸小鳳的肩膀：“小陸，明天記得請假！辭職也行！帶我去找你的那些同學去！”
旁邊吳凱也暗自定好了計劃，他明天就要去好萊塢！
這個情人節，他不過了！
“嗚”
酒店里，方別強勢沖上大小姐的單人床上，隔著她死死裹著的被子按住她的臉就要親上去。
然后......他忽然連著打了好幾個噴嚏。
“阿嚏！阿嚏！阿嚏！阿嚏......”
大小姐找準時機，一腳把他踢下了床，然后用被子把自己連身子帶臉都裹了進去：“自己睡去！感冒別傳染給我！”
方別揉揉鼻子，悻悻地爬回自己床上，心里怒罵：
“又是哪個沙雕在念叨老子？！”
然后，今晚念叨他的人真的很多。
因為在他跟大小姐“V♂A♂N游戲”的時候，關于春晚的節奏才徹底爆發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