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宋人,在契丹能混成什么樣?
看看大宋使官們就知道了,混跡在上京才半個月,高柄、秦檜、白時中結交了耶律宗室和蕭家十個臭名昭著的紈绔子弟,結成什么上京十三鷹,每日里酒席不斷。
高柄本來就是個會玩的主,從西北混了點軍功,直接連升三級被調到了上京,成為大宋常駐契丹的使官之一。
如今有了楊霖供應的無限金錢,讓他敞開了揮霍,這小子快把上京的各個娛樂場所,都玩出花來了。
毫不夸張的說,因為高柄一個人,契丹上京的青1樓妓1館業務水平,進步了幾十年不止。
白時中雖然不如高柄會玩,但是他會說啊,這小子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把一群腦子不太靈光的契丹貴胄子弟,哄得如在云端。
不開玩笑的說,原本歷史上,再過十幾年,白時中就將成為北宋唯一一個靠拍馬屁,當上宰相的人。
你想聽什么,你聽什么話開心,白時中一眼就能看出來。遞話遞到你的心窩里,捧你捧到云端上,這樣的朋友誰不喜歡?
秦檜跟著兩位大哥,享受了一把前半生從未想過的風流富貴,也幫了不少的忙。這小子十分有眼色,辦事得力,又是楊霖的好友,高柄樂得每次都帶著他。
宇文虛中,則潛心研究琢磨契丹如今的官場,專門分析哪些人需要重點結交,然后耳提面命讓三人組去勾搭。
經過上次一戰,耶律延禧對打敗女真已經不抱希望,常常跟身邊的說,大不了逃到大宋去,還能安享富貴。
在原本的時空中,他就在這個時候,發出了要逃到大宋或者西夏的驚世駭俗之語,成功把契丹上下的決心和意志給一舉碾碎。
同一個時代當世兩大強國,竟然會同時出現趙佶和耶律延禧這兩貨,還真是非常難得。
如今沒有了西夏,耶律延禧的退路只有一個大宋,更加重視起這些使者來。
有了皇帝的縱容,高柄和白時中、秦檜三個人,甚至比在汴梁還快活。
說來可笑,契丹在搖搖欲墜之際,京城契丹貴族們反倒更加的糜爛起來。
馬擴則一門心思,幫助耶律延禧抵抗女真,并且取得了契丹朝中幾個僅存的有志之士的認可。
在他們的努力下,天祚帝將魏國王耶律淳進封為秦晉國王,為都元帥。上京留守蕭兀納為契丹行宮都部署兼副元帥。
在樞密院方面,除了提拔耶律大悲奴,還命蕭察剌為同知樞密院使,又命南面宰相、執政吳庸、南院樞密使馬人望、樞密直學士柴誼等人參議國家大事。
讓燕王耶律淳在遼東招募饑民,建立“怨軍”,大約兩萬八千人,意圖繼續與女真作戰。
完顏阿骨打這個時候,也無意繼續攻打契丹,派人前往上京和契丹和談,自己反倒回頭收拾自己的后方的渤海國去了。契丹的壓力頓時一減,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該來的總還會來。
蕭奉先一看,天祚帝一連提拔了這么多老臣,自己的權勢被分去大半。不得不佩服蕭奉先這個奸相,這種時候還想著爭權奪利,指使手下人在上京城編唱歌謠:
“五個翁翁四百歲,南面北面頓瞌睡。自己精神管不得,有甚心情殺女真。”
傳到天祚帝的耳中,天祚帝先是哈哈大笑,笑完之后覺得不是滋味,面對阿骨打拋來的不平等條約,五個老頭自顧不暇,又拿什么抵擋呢?于是開始考慮罷黜這五個老頭。
很快,蕭奉先恢復了北院樞密使的職位。蕭察剌改任西京留守,吳庸、馬人望、柴誼先后被罷黜,代以李處溫、左企弓,如此以來,遼朝的軍國大事再次把持在蕭奉先的手中。
馬擴差點被氣的吐血...捶胸大罵這契丹活該滅亡,被宇文虛中一頓哂笑。
“子充啊子充,你當恩師派我們來,真是解救契丹來了?我們是既沒這個本事,也不該如此行事。嘿嘿,蕭奉先復位又如何?他身邊幾個心腹,早就被我買通了。”
馬擴一臉落寞,道:“難怪恩師讓我全聽你的,看來他老人家早就料定這個結果了。”
上京城群魔亂舞的時候,汴梁盛夏悄然而至。
蟬聲切切,綠樹成蔭,風一吹空氣中都是棉花一般的楊柳絮。
湖心亭的四周籠罩著紗簾,用黃金色芥子繩綁定,下面擺放了消暑用的冰塊。
楊霖一身貼身舒適的秀衫,胸襟微微敞開,懶洋洋脫了靴子,翹著腿半躺在一個藤椅上。
李蕓娘和李凝兒一左一右侍奉坐在身側,一邊剝著荔枝,喂到楊霖嘴里,一邊說著大婚的事宜。
楊霖一場大婚,本來不打算鋪張大辦,但是鄭皇后卻派人送來不少的禮物。
鄭皇后小門小戶,雖然如今貴為皇后,但是依然為出身自卑。畢竟他們鄭家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親戚,讓母儀天下的后宮之主,也時常因此自怨自艾。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個厲害的妹夫,還不得使勁宣揚一番,讓人知道自己在外廷也是有倚靠的人了。
如此一來,楊霖倒不好再低調了,不過他眉頭一皺,問道:“還是聯系不到我爹么?”
一說起這事,蕓娘就愁眉緊鎖,嘆氣道:“老爺他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帶了幾十個莊客,府上的人說老爺出行從來沒有目的地,都是一時興起就到處亂去。
再過幾天,妙憐夫人就要產子了,老爺他應該會掐著日子回來吧。”
楊霖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心道要不要先把徐月奴娶進來。
雖然只是個小妾的名分,但是也不能委屈了她。他要是知道,徐進給自己的女兒準備了多少嫁妝,就不會想著一起娶進門了。
雖說鄭皇后為了面子,很是出了一筆血,給自己的爹爹讓他準備的盡量體面。
但是他們對于密州的土豪,高麗、東瀛和山東之間最大的走私頭子,徐家莊的財力一無所知。
這時候,徐賽月斂裾跑來,隔著簾子道:“大郎,外面來了些客人,說是大郎的學生,京兆府姚家兄弟。”
楊霖站起身來,道:“就來了兄弟兩個?還有其他人沒有。”
徐賽月一臉嬌憨呆萌,搖了搖頭道:“就來了兩個人。”
楊霖臉色一垮,站起身來,道:“可惜,可惜吶,走,去前院看看。”
姚家兄弟二人,在昭德坊的花廳內,規規矩矩也不敢亂看,全然沒有在京兆府那份瀟灑。
府上的下人端著茶盤上來,兩個人都連聲道謝,看來是在家中收到了長輩叮囑,才讓他們執禮甚躬。
楊霖進來之后,兩個人一起站起身來,上前行禮。
“見過恩師。”
拋開那個嬌滴滴,明艷動人的小寡婦不談,楊霖對這兩個學生也很滿意,尤其是姚平仲,十分對自己的脾性。
能在猛人林立的西北之地,混出個小太尉的稱號,讓秦隴豪杰人人欽服,尤其是才這個年紀確實不凡。
楊霖笑道:“你們遠道而來,辛苦了,可曾找了住處?”
姚平仲笑道:“我們三弟他在汴京有一處宅子,如今我們和叔母就住在那里。”
心中咯噔一下,楊霖豎起耳朵,問道:“呵呵,姚夫人也來了?”
“承蒙恩師看重,收了我等兄弟為弟子,姚家上下無不歡欣。過幾日行了束脩之禮,姚家長輩少不得登門道謝。”
如此一塊美肉進了汴梁城,就相當于已經進了我楊霖的嘴里,這下是跑不掉了。
再想到那堪稱絕色的鄭云瑤,身材逆天的徐月奴,看來阮小七的海狗1鞭又得吃起來了。
楊霖臉上如沐春風,一掃陰霾,揮手道:“既入楊門,成了我的弟子,便要住在這昭德坊的外院,和你們師兄一道隨我做學問,明道理。
本來這事知會你們一聲就行了,不過既然家中長輩到了,少不得我要去說道說道,免得他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