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第一狀元郎

第二百七十五章 英雄氣短安逸時

忽兒札愕然看著自己的哥哥,突然覺得他說的好有道理,自己竟然沒有辦法反駁。

克烈部雖然實力很強,也只是在草原上和其他蒙古部落比較而已,若是真的和大遼、大宋這樣的怪物比,依舊只是一個小部落。

但是仔細一想,這不就是貪圖安逸,居安不思危么。

忽兒札看著兩鬢斑白的大哥,知道他已經不可能再有雄心壯志了,自從西方的基督教傳入克烈部以來,自己的這個部落一直就沒有什么進取心。

強如克烈部,被喀喀爾人打了幾次,都沒有要報仇的想法,反而一味地媾和。

只有在契丹大軍壓境的時候,沒有退路的克烈部,才爆發出自己本該有的血性和戰斗力。

黑山馬市,已經變成黑山羊市了,這么多的羊肉依然供應不上大宋的需求,祿汗已經決定讓和自己關系較好的乞顏部,也參與到黑山互市來。

忽兒札沒有心情和大哥在帳中飲酒,他拒絕了祿汗的邀請,轉身離開,背影有些落寞。

曾幾何時,他們在草原上縱橫馳騁,雖然經常食不果腹,每年部落都會餓死人,但是卻都是一言不合就拔刀造反的漢子。

尤其是大哥克烈祿汗,更是一等一的英雄,扛著父親的尸體和契丹打了兩個月,硬是沒有投降。

整個草原這么大,誰提起克烈祿汗也得挑大拇哥,贊一聲真英雄。

現在面對契丹的威脅,大哥竟然脫口而出要歸順大宋...

忽兒札去過大宋,哪怕是邊遠的延安府,也不是草原上能比的。

在那里的一個縣令,或許生活就比祿汗優渥,可是那個中的富麗風流,其實草原豪杰的胸襟...

舉目遠眺,枯黃的草原上一望無垠,熟悉的牧民臉上,都洋溢著紅撲撲的神色,忽兒札知道那是喝了大宋美酒的反應。

其實他們喝的,只是宋人的烈酒,但是對草原上的牧民來說已經是瓊漿玉露一般了。

忽兒札嘆息一聲,心底無比的落寞,怪不得以前看不起大宋,卻不得不承認它的強大,原來財富,真能讓英雄氣短...

御街樊樓,雅軒。

高衙內等一干貴胄公子眾星捧月般將上官云奉在席間上首,恭維不斷。

“上官世伯短短數月既升尚書,又入講義司,圣上加恩不斷,蔡相信任有加,真是榮寵至極,羨煞旁人。”高柄興高采烈地舉杯相祝。

上官云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高柄這些日子大方起來了,時常請自己喝花酒,但是自己沒道理怕他。

滿飲一杯,隨即笑道:“家父宦途數十年,今日才算苦盡甘來,足見好事多磨。”

“是極是極,令尊以尚書之尊兼入講義司,社稷大事都須他老人家睥睨指點,可見圣上垂意,蔡相青眼相加。”高柄急忙起身為上官云再滿上一杯。

在他們一旁,上官群咬牙切齒,這些鳥人恭維自己的父親的高升,卻按住弟弟巴結,把自己晾在一邊。

自己和他一母同胞,都是嫡子,自己還是個長子呢,怎么就這般被冷落了起來上官群想破腦袋也想不出緣由。

高柄和自己的幾個兄弟,云山霧罩一通吹捧,將上官云忽忽悠悠捧到云端,還沒等清醒過來,忽聽一陣桌椅挪動。

卻是一群鶯鶯燕燕,穿花蝴蝶一般捧了各色酒食進來,推杯換盞,酒宴開席。

王稟臉色漲紅,席上高柄不斷地戳自己,他終于輕咳一聲,結結巴巴偏又故作豪氣地喊道:“高三兒,你請的什么鳥客,兩個陪酒的...姑娘都沒有。”

他是正經的將官,平日就愛耍槍弄棒,不怎么參與這種場合。

高柄神色一動,笑道:“王稟說的對,咱們汴梁子弟,如此豪杰,在此飲酒豈能沒有美人相伴。”

他輕輕拍手,進來幾個唱小曲的白臉小廝,還有幾個俊俏的姐兒。

大宋風氣如此,狎1妓是一個十分風雅的事,在場的人也都放得開。

眾人有意奉承,上官云如同眾星捧一般,被灌了了大醉。

上官群心中愈加惱恨,干脆起身回家了,不久之后上官云暈陶陶的,不知道被什么人架起來,往樓下走。

“別..別拉老子,我還能喝,哈哈,喝...”

樊樓上,高柄站在雅間往下張望,見到鄭家的車轎如約而來,拍掌道:“來了來了,快點就位,按照演練的來。”

上官云醉醺醺地問道:“我們這是去哪?高三兒還安排了下一場么?”

突然,扶著他的人撒手而去,上官云倒在路邊。

一個油頭粉面的小廝,上前撲在他身上大哭,上官云渾身沒勁,掙扎了幾下連踢帶踹都軟綿綿的。

樊樓乃是鬧市中心,很快就聚集了一批人圍觀。

遠遠駛來馬車內,鄭云瑤掀開車簾,神色興奮道:“姐姐,那里好像有熱鬧看噯!”

段妙貞寵溺地抱著她的肩膀,輕笑道:“這么多人,你去看熱鬧,當心被人擠神仙。這么好的身子,可就可惜啦。”

鄭云瑤臉一紅,轉身不依地和她廝打耍鬧起來,段妙貞連連告饒,道:“不如找個人問問。”

這時候,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一邊,連連搖頭,臉上一副嫌棄的神色。

鄭云瑤眼色一亮,高聲叫道:“高柄,高柄,這邊!”

“鄭家妹子,你怎么在這里?呀,熙淑帝姬也在,高柄見過帝姬。”

段妙貞剛剛被封了帝姬,跟他爹一樣,大宋對他們一家都不吝惜爵位,因為大宋的爵位半點也不值錢。

“高柄,前面怎么啦?”

高柄突然臉色一變,道:“唉!你還是別問了...”

這一下更是勾起了鄭云瑤的好奇,催促道:“到底怎么了,別賣關子了。”

“既然被你撞見了,我也就不瞞著你了,上官兄他...唉,他和人爭搶**,大打出手,倒地不省人事了。”

鄭云瑤臉色蒼白,咬唇道:“哪個上官兄?”

高柄一副恨其不爭的樣子,跺腳道:“還能是誰,某的好兄弟,上官云啊。”

鄭云瑤掀開車簾,鄭家護衛感趕緊為她擠開人群,地上一個衣著暴露粉面油頭的小廝,抱著一個人嚎哭不止,被他壓在身下的人,可不就是納征時自己偷偷瞧過的上官云。

上官云還在一邊罵一邊掙扎,看來真的是被人打了,鄭云瑤的心中如遭雷殛。

遠處段妙貞蛾眉輕顰,與高柄對視一眼,對方的眼中盡是得色。

段妙貞卻十分心疼自己的小妹子,低聲道:“這是不是有些過了?”

“鄭小妹子跟了少宰,不強似上官云百倍千倍,這就叫不斷不立啊。”高柄一本正經地說道:“這都是為了她好。”

段妙貞白了他一眼,下車拉著鄭云瑤回來,摟在懷中安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