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像回事,可寂澎烈總感覺有些不妥,讓自己做餌,鬼知道這過程中會不會出什么意外導致解圍的人不能及時趕到,尤其聽說是頭號反賊霸王的手筆,他心里有些沒底,然而當著眾人的面又不好說什么。
最終敷衍著給了句,“先這樣說吧,具體的等羅康安那邊消息來了再說。”
心里也在罵羅康安不干好事,給他惹出這種事來。
不是他怕事,而是有些東西沒必要,反賊這東西,在乎這個鬼地方剿滅一些嗎?剿滅了這里的對外面的反賊好像作用也不大。若不是羅康安折騰,怎么會輪得到他這個坐鎮指揮的人親自去冒險?
郭騎尋欲言又止,然對方也沒說拒絕,等羅康安消息來了再說也沒說錯什么。
只好暫時摁下不提,回了句,“好吧。”心里琢磨著到時候是不是要讓二爺那邊親自施壓施壓。
事情暫時就這樣定了,桓照四人心里有數后也就告退了。
臨走前,寂澎烈再三交代了一句,此事絕不可再對其他任何人提起。
待四人走了后,郭騎尋又提了句,“寂兄,后面牽涉到羅康安的行動,調遣部署時,最好讓桓照回避一下,免得他干出什么沖動的事來也是為了他自己好。”
寂澎烈瞅他一眼,點了點頭,算是表示心里有數了。
一天又一天,轉眼兩天時間過去了,林淵三人幾乎一直窩在藏身的地方躲著,大多時間都窩在那輛車內。
就窩著,基本上是什么都沒干。
羅康安閑的,無聊到心里有點長毛,獨自在后排座,拿著一面小鏡子照著,不時撥拉自己的頭發。
頭發還是卷的,琢磨著再長多長可以修剪修剪。
照完頭發又照臉,重點關照了自己的小胡子,又摸出了剪刀,開了車窗趴窗口修剪自己的小胡子。
去霧市被逼刮掉的小胡子又長出來了,修剪是為了保持干凈利落的八字小胡子造型。
剪完后,縮回身子關了車窗,又對著鏡子左右摸著自己的小胡子欣賞,越看越滿意的感覺。
臉皮厚的人就是如此莫名的自信。
燕鶯忍不住回頭看了看,實在有點想不通這位的審美,為什么會覺得這八字小胡子好看?
算了,這個她也管不著,不過悶在這里也確實無聊,回頭看看閉目養神的林淵,忍不住開口問道:“咱們在等什么?”
閉目中的林淵緩緩道:“給仙庭時間,給寂澎烈知道事情真相的時間。”
燕鶯:“咱們悶在這里沒任何作為,你怎么知道他有沒有知道?”
“兩天了…”林淵睜開了雙眼,“如果有人走漏風聲,寂澎烈也差不多知道了。”
燕鶯:“這事就算知道了,他那邊也必然不會輕易張揚,你怎么確認,你在他身邊有探子不成?”
林淵:“人是活的,辦法也是活的,有些事情用不著那么復雜,一試便知。”
燕鶯:“怎么試?要試趕緊吧,縮在這里,坐不自在,躺也躺不自在,我都快悶不住了。”
林淵:“羅康安不是把那個劉星兒睡了么?”目光盯向了后視鏡,只見拿著小鏡子被點名的羅康安已經是愣愣抬頭,又被提及那事,羅康安一臉無辜的樣子。
“羅康安。”林淵喊了聲。
羅康安收了小鏡子,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這位又想拿自己折騰什么,身子略前傾,努力擠出笑道:“林兄,怎么了?”
林淵:“傳訊聯系姚先功,告訴他,說你把劉星兒給睡了。”
“啊!”羅康安大驚失色,“這…這…這沒必要吧?”
有些事情干就干了,背著姚先功等人偷偷干了也就罷了,還要挑明了告訴人家,這也太那個了吧?
不是他臉皮不厚,而是這樣做不好,他實在是開不了這個口,開了這口,回頭不被姚先功等人給掐死,也得被他們的唾沫星子給淹死。
這姓林的王八蛋也太缺德了,這是不讓自己做人了啊。
一聽是這個,燕鶯臉色也不太好看,出聲阻止道:“你這樣做是不是太過了點?已經壞了劉星兒的清白,還要鬧得人盡皆知不成?我也是女人,你這做法我看不慣。”
“是啊是啊。”羅康安連連點頭,“林兄,那事的確是我做錯了,我已經悔過自新,已經決心從良了。姚先功他們也喜歡劉星兒,我要是說了這事,真的是沒臉見人了。”
“從良?”林淵回頭問他,“你自己說吧,從良的事你自己算算跟我說過多少次?”
“那個,這次不一樣,我是認真的。”羅康安弱弱道。
林淵不理會,偏頭盯向燕鶯,問:“姚先功最后一次聯系羅康安,說的是什么?”
燕鶯狐疑,知他這樣問,怕是有什么原因,想了想回道:“具體的記不清楚了,大概的意思問羅康安能不能撤回,需不需要那邊協助。”
林淵:“為什么要羅康安撤回?”
燕鶯:“恐怕還是之前的意思,想讓羅康安回去交代清楚情況。”
林淵很肯定的給了句:“根據幾番聯系的情況來看,姚先功現在應該已經被調到了寂澎烈身邊聽用。”
燕鶯跟不上他的套路,問:“這和劉星兒的事有什么關系?”
林淵:“你怎么還不明白?那邊在催羅康安回去,想搞清楚情況,若是沒人泄密,若是寂澎烈不知道,羅康安現在和姚先功聯系,寂澎烈必然是要讓他回去。反之,倘若寂澎烈不再催羅康安回去,你說是怎么回事?”
“態度變了…”燕鶯嘀咕了一句,繼而恍然大悟,“我明白了。”
林淵再次回頭對羅康安道:“傳訊給姚先功,就說你把劉星兒給睡了。要強調,本來打算永遠瞞著的,但是總感覺現在的情況不對,萬一自己死了不想心里有愧,所以找了個機會對他懺悔之類的,乞求他原諒。大概就這么個意思。”
這事,羅康安尷尬的要命,目光瞅向燕鶯,希望這位能再攔攔。
然而這次,燕鶯也沉默了。
羅康安頓時滿心的無奈,懂的,相對于眼前要辦的事來說,他的那點尷尬不算什么,姓林的王八蛋才不會管他要不要臉或者有多尷尬之類的。
沒辦法了,又摸出了一張傳訊符,打開了車窗,他要死不活的樣子,伸出了手施法,傳訊符化作粉塵被風吹散了……
接到傳訊,姚先功第一時間找到了羽千重。
兩人亦第一時間奔赴指揮中樞大殿,蒙在黑斗篷里的郭騎尋正在與寂澎烈談事。
姚先功多看了兩眼郭騎尋,不知道來的是什么人,郭騎尋又戴上了假面,外人不識。
“神君,羅康安來消息了。”羽千重緊急稟報。
郭騎尋和寂澎烈相視一眼,都來了精神,寂澎烈指著姚先功手里那張抖動的傳訊符,下令道:“驗看。”
“是。”姚先功領命,當即施法驅使。
如今羅康安給他的傳訊符已經不屬于他,他已經沒了私下查看的資格,而和羅康安聯系的傳訊符數量有限,未得允許也不得私下使用。
符篆瞬間化作粉塵在虛空中翻涌,快速凝結成一行行虛浮的字跡。
羽千重親自出手配合,抖出一張白紙,將字跡給吸附在了白紙上固定,之后就這樣雙手拿在胸前,亮給對面的寂澎烈和郭騎尋看。
發現字還挺多,二人雙雙負手上前兩步,煞有其事的細看,兩人越看越安靜,最終甚至面面相覷。
來此后一臉肅穆莊嚴的姚先功看清紙上內容后,則是瞬間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的表情,連牙都忍不住呲了出來。
郭騎尋滿頭霧水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問姚先功,“確定是羅康安的傳訊?”就差問出你不會是把與其他人聯系的傳訊給誤認成羅康安了吧?
姚先功盡管不知這位是誰,但能出現在這和寂澎烈比肩交流的樣子,肯定不是一般人,強忍心中的不適,神情扭曲地轉身,沉聲道:“千真萬確,不會有誤。”
“把劉星兒給睡了,什么鬼?”郭騎尋茫然而問,左看右看,想要尋找答案的樣子。
諸界那么多人,他可不會記住區區一個劉星兒是誰,壓根不知劉星兒是何方神圣,更不知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冒出來。
雙手拿紙的羽千重發現幾位看到傳訊后的反應不對,發現寂澎烈的表情有些精彩,正奇怪怎么回事,突然聽到郭騎尋冒出一句‘把劉星兒給睡了’,有點錯愕,忍不住擅作主張把紙翻轉了過來自己看是怎么回事。
不看則已,一看,張開的嘴巴合不攏了,表情亦精彩的很。
這哪是什么情報,這分明是一份懺悔書,又有遺書的感覺,而且應該是給姚先功他們的,算是一封私信,結果卻被大家給一同欣賞了。
“這家伙,現在還有心思惦記這事。”羽千重有些哭笑不得的嘀咕了一句。
郭騎尋左看右看,發現不對,似乎大家都懂,就他看不懂,當即沉聲道:“我說寂兄,事情緊急,若是羅康安傳來的,還望解釋解釋,這傳訊是什么意思?”
“咳咳。”寂澎烈握拳干咳一聲,“那個…”剛要稱呼‘郭兄’,目光一瞥在場的姚先功,又把稱呼給吞了回去,“這和軍情無關,應該是羅康安和其他人的私事,咱們不過問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