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自己來問彭希?潘凌云略怔,旋即回道:“他入夜前就帶著周氏的人離開了,不知去了哪。”
林淵盯著她的反應,也不管說的是真是假,繼續問:“你們為何要入住蘊霞樓?”
潘凌云不解,反問:“難道不能入住嗎?”
林淵:“剛死過人的地方,血腥還未散去,你覺得正常嗎?”
潘凌云神色一震,似乎明白了什么,被對方一句話點通了自己心頭之前的疑惑,可謂恨的暗暗咬牙,彭希害我!
林淵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你不想回答?再給你最后一次機會,不要說錯話!”
潘凌云:“我告訴了你,你只怕也未必會放過我。”她想討價還價,爭取一線生機。
林淵:“就憑你說出這句話,已經沒了留你的必要。”說罷起身。
這就要殺她?潘凌云慌忙站起,往一旁退,并急忙道:“彭希已經根據案發現場知道了兇手的身份,我能幫你。”
林淵無動于衷,步步逼近:“知道了我的身份,你還敢留下?彭希跑了,城衛設伏,這是一個引誘我的陷阱,你這個不知情的餌是不是醒悟的太晚了點?”
潘凌云急忙忙解釋,“我是故意做餌的,有大陣防護,我以為能萬無一失,沒想到你棋高一招。”
問話的節奏已經掌控在了林淵的手中,對方越急于辯解也越發能說明某些問題。
林淵眼神中略帶不屑,他可是親臨了現場的,彭希、城衛還有這位,根本就不在同一個聯手設陷的套路上。
潘凌云也從對方的不屑中醒悟了過來,害怕了,是真的怕了,極度惶恐道:“我真的能幫你,憑周氏的勢力和財力,你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只要我在你手上做人質,潘氏就會幫你,周氏便會投鼠忌器。就算你身份暴露了,我潘氏也有足夠的實力幫你掩飾躲藏。”
后退的身形忽然撞停了,已經退到了靠墻,已經無路可退了,潘凌云緊扯斗篷的雙手突然掀開了,露出了自己嬌美白皙的身子,“我人也是你的,我做你的女人。周氏遲早要交給我們三姐妹的,你要了我,周氏的產業便有你一份。你對我來說也有很大的價值,你我在一起大有可為,對我有利,所以是真心肺腑之言,絕無半句虛言!”
此時為了求生,她不想再做男人了,只想做女人。
林淵伸手抓住了斗篷,一把扯了過來。
感覺身子有點涼的潘凌云以為自己話產生了效果,神色間已有幾分嬌羞忐忑,準備承受。
誰知林淵突然出手,一把掐住了她的白皙脖子,一擰,嘎嘣響。
砰!潘凌云倒在了他的腳下,口中嗆血著,瞪大的雙眼中依然有驚恐,什么叫危險人物,她今天知道了。
林淵抖了抖手中的斗篷,收進了儲物戒中,人可以不要,斗篷是他自己的。
他目光漠然垂視著腳下還略有抽搐的人。
在某些事情上,他是極有經驗的人,所以有些話不需要問太多,就已經知道了答案,彭希根本不知道兇手是誰。
因為彭希跑了。
否則就不會出現今晚的埋伏,知道了兇手身份的話,要對付他大可以目標明確的直接通知城衛抓人,不用那么麻煩。若是想利用他,也不會有城衛設伏。
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所以見過他的潘凌云不能留。
什么女人,什么潘氏的產業之類的,與他身份暴露的后果比起來,不值一提……
不闕城尚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天古城卻正烈日當空。
潘氏總部內的會長潘慶“砰”一聲拍案而起,拿著電話怒斥,“你們那么多人干什么吃的?”
桌子對面站著的大女兒潘凌薇、二女兒潘凌月,還有大女兒的丈夫徐潛,三人成一排。
潘家三姐妹中,目前只有老大嫁了人。
例行來報知商會情況的三人,此時皆因潘慶如此失態的樣子而吃驚,不知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待沉著一張臉的潘慶放下電話,潘凌薇問:“父親,出什么事了?”
潘慶坐回了椅子上,呼出一口氣來,身上透著些許無力感,“云兒出事了,被人給抓走了……”
他把勾星報來的情況講了遍。
勾星也是沒了辦法,也是再次求了橫濤那邊,才讓先跟這邊報知了一聲。
竟出了這樣的事,三人震驚,徐潛滿臉的難以置信:“有四象牽牛陣,還有不闕城總務官橫濤親自率領大批城衛人馬在場,還出動了一批巨靈神,連洛天河也親臨了現場,居然還能讓兇手把老三給抓走?”
潘慶:“被鉆了空子,不過這兇手的確非同小可,僅憑那膽略就是個人物。”
潘凌月:“是殺趙元辰的那個兇手干的嗎?”
潘慶:“現在還不知道,不能確認,不過十有八九了。”
徐潛道:“父親,現在想這個沒用,現在老三生死不明,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救老三,務必要快,盡量避免老三遭不測。”
潘慶點了點頭,沉吟道:“立刻聯系不闕城臺面下的人,讓他們散出風聲去,就說潘氏愿意高價向兇手贖人,潘氏愿出十億珠!當然了,兇手若有其他條件,也可以跟潘氏談。另外廣而告之,誰要是能救回云兒,那十億珠便是他的!”
之所以要聯系臺面下的人,是這事無法公開拿到明面上來辦,不闕城官方才不會答應這邊公布出錢贖人的事。
徐潛:“我這就去辦。”
潘慶揮了揮手,徐潛立刻快步而去。
天還未亮。
秦道邊、柳君君、秦儀,皆穿著睡衣聚在內宅正廳,一個個或站或坐,皆帶著思索神色。
蘊霞樓那邊的動靜實在是鬧得太大了,大批城衛喊打喊殺,連一批巨靈神都進入城內,還有人看到連洛天河都親自出馬了,但這邊一時間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在不闕城出現這么大的陣勢,多少年未見過了,試問這一家子不弄清情況哪還能睡得著。
白玲瓏來了,一家三口皆回頭看去,秦道邊問:“怎樣?”
白玲瓏:“目前只知橫濤親自帶隊,把潘氏的一群人給帶走了。我聯系了橫濤,詢問怎么回事,可他這次的脾氣似乎不太好,說我們操心的太多了,沒告訴我。爺爺已經去聯系安插在城衛中的線人了,想必很快會有結果。”
這里話剛落,白山豹已經步履匆匆地來了,進來就一句話,“潘凌云被人給抓走了。”
秦道邊:“抓走?城衛抓的嗎?說清楚,怎么回事?”
“潘凌云入住了蘊霞樓……”白山豹把打聽來的情況詳細報知了。
廳內眾人聞聽后皆驚呆住了,這么大陣仗就為抓一個人,甚至還設下了埋伏,不但人沒抓著,還讓人從眼皮子底下把潘凌云給抓走了?
情況稟報完畢的白山豹搖了搖頭,唏噓而嘆,“我自認對不闕城內臺面上下的人物了如指掌,不料是我眼拙,在不闕城這么多年,竟不知不闕城內還藏有這樣的高手。”
他所謂的高手不是指打打殺殺方面的高手。
秦道邊琢磨了一下,好像和秦氏沒多大關系,也放心了,亦嘖嘖而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孤身從容進出重圍險地,視城衛大軍上下如同無物,這份膽略和氣魄真正是厲害!誰也不知道身份來歷,一個連面都不露的人,一個人就把不闕城給鬧了個滿城風雨,真正是個人物!只怕顏面大失的洛天河和橫濤要氣個夠嗆。”
目光徐徐凝動的秦儀不知在思索什么,聽了眾人的話后,沉吟道:“此人若能為我秦氏所用,我秦氏必如虎添翼!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找到此人,我想見見他。”
柳君君一聽就不樂意了,警告道:“儀兒,我警告你,這種人最好別招惹。依我看,不闕城風平浪靜這么多年,根本出不了這種人物,這不是膽子大就能干出的事,不經歷一定風浪歷練的人也根本不可能有這膽略。這種人的來歷背景恐不干凈,惹上了恐非好事,不要自找麻煩。”
聞聽此言,秦道邊和白山豹皆微微頷首,覺得有理。
秦道邊遂也警告了一句,“儀兒,這事聽你柳姨的。”
秦儀不置可否,忽問道:“彭希呢?蘊霞樓沒有彭希嗎?”
伏波城,歸來的彭希沒有回家,直奔周氏總部。
還沒到伏波城的時候,他就接到了周滿超的電話,讓他過去。
本來若經由不闕城的傳送陣的話,早就到了,只因另有打算,不想暴露,沒經傳送陣回來。
他來到后一進周滿超的辦公室,便見周滿超站了起來,朝助理孟肅打了個手勢。
孟肅迅速關門。
“舅舅。”彭希走到周滿超跟前行禮。
周滿超擺了下手,示意不必多禮,繞出辦公桌問道:“潘凌云被那個兇手給抓了,你知道嗎?”
彭希對此不算意外,貌似喃喃自語,“兇手還真的出手了…”
盯著他觀察的周滿超立問:“這事是不是和你有關?”
彭希:“是和我有點關系,途中身邊人多眼雜,不便和舅舅在電話里詳說的便是此事……”他當即將臨機決斷想一箭雙雕的設計告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