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無常聽完鄧不通說的跟陳國合作的根本原因后,臉色就一直不好看,等鄧不通說沈千機費力說通教主,讓陳國建圣城后,忍不住說道:“可是秦尊者在你們定下來找我們陳國合作后,還是找到了馬孟剛。
鄧旗使,我不是想挑撥你們教中的關系,貴教令出多門,這制度該考慮考慮改下了。
而且秦尊者與沈尊者這樣內耗下去,對貴教的發展也有影響啊!”
鄧不通微微一笑,說道:“實不相瞞,我就是太一神教里一個小小的教眾,這個旗使身份現在也是暫代著的,將來坐上去坐不上去還兩說那。
你說的這些不是我該考慮的事,半月以來,承蒙程總管盛情款待,這份友情只能等程總管到了靈臺界再補了。
明日我們也該啟程奔靈臺界了,倆界通道要經過魔界,而且入口在無盡之海上的霧國中,咱們從陳國到霧國也得倆個多月,一路舟車勞頓,程總管還是早點休息,養精蓄銳,明日好趕路吧。”
程無常見到鄧不通要起身告辭,連忙站起來攔住鄧不通,說道:“鄧旗使,還有件事在下要弄明白,敖風雅找到馬孟剛這事,怎么解決?
馬孟剛現在可還被貴教關著那!”
鄧不通輕笑一聲,說道:“敖風雅一事我們查證不了,也無從查證,至于馬國公關著這事,你們想讓他出來,他就能出來,問我該怎么解決,這不好笑嗎?
有些話能明說,有些話不能明說,跟陳國合作的根本原因我就能說,跟陳國合作的根本目的就不能說。
時辰不早了,我們明日還要趕路來著,程總管,你還是早點回去向陳王說下我們談話的內容,讓陳王早點定下去靈臺界的人選吧。
你請了我半個月,都不曾問過我靈臺界的風物如何,也沒提幾句‘生生造化丹’,搞得我都沒機會向你透露內幕。
哎,你是真能忍啊!我沒轍了,我跟你明說吧,你們不管去幾個人,陳王和五大國公每人一顆‘生生造化丹’肯定能帶回來的。
建立圣城對你們其實好處可不小,但是畢竟你們是幫了我太一神教的,所以我們就要給你們謝禮。
‘生生造化丹’對貴界修真人士來說,無異于仙丹,但是對我們來說,也就是一個養生臺的價錢,記得,可不是你們這長生臺的賣價,是靈臺界里養生臺的賣價。
但是……但是情義無價的,所以除了這六顆靈丹外,你即使帶上買十個養生臺的黃金也買不出第七顆‘生生造化丹’的!”
鄧不通說完這話就往宴客廳外走去,這下程無常急了,一把抓住鄧不通,苦笑道:“鄧旗使,在下駑鈍,聽不出你話里的意思。
但是確實如您所說,在下請鄧旗使半月,其實目的就倆個——其一是了解下‘生生造化丹’的事,其二就是想了解下馬孟剛的事。
我家圣主吩咐過我,‘生生造化丹’不可造次的問,鄧旗使想說就說,不想說就算。但是馬孟剛一事必須要問明白,敖風雅到底是何來頭,海家到底會不會得到貴教的支持而造反。
既然鄧旗使喜歡單刀直入,開誠布公的談,在下也就不再兜圈子了,在下請了鄧旗使半月就為了今日所問之事做鋪墊,還望鄧旗使明示下馬國公跟海家一事。”
鄧不通微瞇起眼,嘴角上揚,說了句,“我只是太一神教里的小小教眾,旗使一職還是個代的,找馬孟剛的青衣人是不是敖風雅,我說了不算。
海家造不造反,我說了也不算。”
說完這話,鄧不通再不搭理程無常,就這么施施然的離開了。
鄧不通走后,宴客廳里一片死寂。
猛然間,東北角上一陣靈光閃動,一個靈璧罩子破開了,陳玄明帶著四位國公走了出來。
程無常拜倒在地,嘴上說道:“拜見圣主!拜見諸位國公爺!”
陳玄明走到酒桌前,緩緩的坐了下來,吩咐程無常道:“去準備一桌新的酒宴,總不能讓我們幾個吃這些殘羹冷炙吧。”
齊伯烈此時卻開口了,說道:“王上明鑒,此時我等哪里還有心思吃酒啊!
這個鄧不通就是條油浸過的泥鰍,滑不溜手!云里霧里說了半天,一點真事沒說,我們怎樣對馬國公,怎樣對海家,他這等于一點意見沒給啊!”
陳玄明沒有接話,楚仲才卻開口了,說道:“他其實是都說了,齊國公鎮守邊關多年,是立馬橫刀的鐵漢,對這些話里藏話的玄機聽不慣也聽不出。
鄧不通的意思很明白了,海家現在是在跟太一神教合作,那是秦尊者的意思,海家把霧夢澤害的很慘,這事沈尊者并不滿意的。
只是現在太一神教離不開海家的海運支持,所以沈尊者能選擇跟陳國合作而不是幫海家吞沒陳國,其實倒不是因為我陳國實力就真的大到了太一神教忌憚的程度,是因為本心里沈尊者就不愿意幫海家建國。
現在我們幫著太一神教建圣城,已經跟海家一樣,是太一神教的合作伙伴了。請我等去靈臺界赴宴,一次性送出七顆‘生生造化丹’。這就是代表著太一神教的誠意滿滿了。
鄧不通之所以最后留下那句話,其實深意更廣的。
他說是不是敖風雅他說了不算,海家造不造反他說了也不算,但是程總管當時問他的太一神教幫不幫海家造反他卻沒回答。
這意思很明顯,太一神教不支持海家造反,他的答非所問不是沒聽清楚,是因為有些話不能說清楚,不回答就是默認了。”
齊伯烈撓撓頭,說道:“這話有些彎彎繞,你說完我還是不明白,他最后沒再回答太一神教幫不幫海家,那意思就是不幫?
那敖風雅找沒找海家他說了不算是什么意思?”
陳玄明接茬說道:“我來回答你這個問題吧,我們幫著太一神教建座圣城,作為他們的基地,我為何要答應這等勞民傷財動國本的事?
你們都看了圣城的樣子了,我們擁有圣城會是什么實力你們該明白吧。圣城防御的陣圖就是我讓太一神教加在馬國公的府邸上的,這點我其實承不承認你們都心知肚明,我就是想測試下圣城的防御力。
結果是一個不需要人坐鎮主持的八門鎖天陣,我們十多個元嬰修士都打不破。
這個圣城我是答應幫他建立了,太一神教可也答應在雪國覆滅之前圣城由我建造,由我使用的,我留下這個大殺器干什么太一神教不明白嗎?
我有圣城之后,還需要在自己的臥榻之側留個海家嗎?而且我想統一的,又何止是海家啊!
但是我滅海家師出無名啊!所以敖風雅找到馬孟剛,其實就代表著這是海家謀反的證據,而太一神教明確表示不幫著海家,就不會承認敖風雅的事,所以鄧不通才會說他不知道敖風雅找沒找過馬孟剛。
但是我現在只需要一個對海家開戰的理由而已,那個人是不是敖風雅都不重要了,我建好圣城之后,海家有不臣之心,這事就足夠了!
說到這了,圣城是我們大家建立的,好處不能我一個人獨拿。
我現在在此立下祭天的血誓,陳國日后開疆裂土,每份土地都按現在公國和青云城的比例分為五份,我與諸公各取一份。
此為祭天的誓言,如有違反,天劫臨頭,粉身碎骨!”
他話說完,手中一點寒芒閃過,腕上已經多了一個口子,一時之間血如泉涌。
陳玄明把血倒在桌上的一口空碗里,接了一大腕,隨后雙手反動結印,逼出一點靈光蘸著那血開始臨空寫下祭天的誓言。
血在半天凝而不散,通體泛著金光,少頃,陳玄明寫完了誓書,和自己開始說的一般無二。隨后他臉色蒼白的看下四位國公,顯然這番祭天血書對他靈耗不低。
四位國公也都激動起來,一一走上前,逼出心頭靈血,在那半空浮動的血誓上畫了押。
伴隨著魏季安最后畫下押,血書一陣翻動,化為斑斑點點的靈點消散了,這祭天的血誓就算是完成了。
五人都是異常激動,這時的魏季安卻開口了,對陳玄明說道:“王上,如今我們既然一起立了祭天血誓,要依靠圣城的力量橫掃六合了,我們也該想想,萬一海家不造反怎么辦了。”
齊伯烈笑道:“王上不是說了嗎?我們可以自己坐實了海家要造反,那個我們都沒見過的青衣人敖風雅就是鐵證。”
魏季安搖頭道:“鐵證沒用,大家有沒有想過為何沈尊者在自己創立的霧夢澤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后都沒有找海家的麻煩?
因為海家還有用,他的海運實力是我們所沒有的,我們可以吃掉海家,但是我們若跟海家征戰,最后攻克海家,太一神教就不同意了,因為一個破敗的海家不能給他們提供足夠的幫助。”
陳玄明聽完后,點點頭說道:“愛卿此言甚是,那我們該如何是好那?”
魏季安略顯邪魅的一笑,說道:“這就是鄧不通說的那句——跟陳國合作的根本原因可以說,但是根本目的不能說,這句話的由來。
海家有海運,陳國幫著太一神教建圣城,這倆家都對太一神教有大好處,也都從太一神教那里拿到了好處,所以這倆家和平共處最好了。
但是這倆家誰造反,太一神教都不會同意的,可是如果海家非造反不可那?太一神教甚至都會幫著我們平叛。
鄧不通給我們講了霧夢澤的由來,講了沈尊者恨海家的原因,最后還說跟陳國合作的根本目的不能說,那個不能說的根本目的就是——陳國現在有實力有機會逼反海家,起碼是逼反海天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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