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夏空域這處,驚龍子也是收到了兩殿這邊的訊傳,說是此刻正承受天夏進逼,并催促他們盡快渡去。
他豈不知要快些,只是那“變知魚”變化成“定真羅”要一段時間,就算推動廣臺去往天夏也及不上原物,雖然能感覺到各方面的力量被調運起來,可卻遲遲未能如愿。
他之前對兩殿說需要半刻,那沒有任何保守的說辭,且還是往樂觀處說。
此刻他能做的,就是看著那“變知魚”所變化的“定真羅”在光氣之中逐漸調集力量。
這時他的師侄走了過來,往上遞上了一封傳訊,道:“師叔,方才的傳訊,說是兩界通道那邊消息斷絕了。”
驚龍子眼眸一抬,拿了傳訊過來看了一眼,確認此事為真,他不禁沉吟起來。
這等情形的出現,極可能是兩殿那路人遭遇到了天夏的進逼,落入困局之中了,而且情勢可能很嚴峻。
因為斷絕兩界通道,無疑是為了封堵后路,圍剿圈中之人。假設兩殿那一路被攻破,那么他們單獨進入天夏空域的話,同樣也是沒法對敵天夏的,反而有可能再次被擊敗。
這簡直就是送上門去給天夏各個擊破的機會。
師侄傳遞消息的時候,并沒有瞞著在場之人,故是下方鐘甲道人等人都是聽到了,此刻眾人都是看向他,等著他的決斷。
只是片刻之間,驚龍子的眉頭就舒展開來,語聲從容道:“那一路由萬司議、向司議親自帶領,絕無可能在短短半刻內攻破。
而此前定下計略,沒有可能因為一點變故而半途中止的道理。再說天夏那邊情形不明,萬一只是天夏故弄玄虛呢?”
他看向眾人,斬釘截鐵道:“原定計略不變!”
鐘甲道人等人倒是沒有表示反對,其實去到了天夏那里后,若見不對,再是撤回他們認為也是來得及的。
驚龍子則是目光沉凝。其實這時只要看一看兩殿是否有人被斬殺,那么就知道大概的局勢了。但是這次他主動居于次位,自然沒法去獲知這些。
但是這些其實都不重要。
他心中道:“哪怕那一路被攻破,去往天夏之事也絕然不能停下!”
再是等了一會兒之后,上方的寶器終于生出了一點變化,他抬頭看去,見這一枚變化出來的“定真羅”已然光芒凝聚到了極點,氣機也是拔升到了最高處,而這個時候,一條兩界通道也是轟然洞穿開來!
天夏域內,元夏壁壘陣樞大臺之上。
張御知道留給自己出手的時間不多,自己必須要有所選擇。而向司議與萬道人之間,他率先盯上的就是萬道人。
這兩位其實他都是識得的,清楚兩人地位看似持平,但向司議因是新晉之人,威望目前還比不上萬道人,所以有必要先除掉后者!
念轉之間,他已然是仗劍而上,身上一陣清氣騰揚,對于旁側的諸司議可謂視若無睹,直往萬道人所在而來。
他身上有寶衣護持之事這個時候既已是暴露出來,那對于一般的攻襲,此刻根本就不去作考慮了。
可是不提最外側那些功行不足參與此戰的元神修士,內圈之中那些求全上真卻是不得不動。
他們不可能眼睜睜看著他們之中任何一個人被他斬殺,因為他們之中無論哪一人被殺,下一個必然輪到他們自己。
這些人齊齊一動,身上氣機都是鼓蕩而起,數名求全上真一起動手,可謂聲威煊赫,然而在他們氣機方動之時,天頂之上卻有一道浩蕩白光轟然穿落!
這卻是“真一元瞳”之威提前一步落降下來,生生洞穿了這座元夏壁壘,并落在了這座壁壘的陣臺之上!
天夏一方既然鎮道之寶上占據優勢,又怎么可能不加以利用?又怎么可能不給張御以支援?
且有著訓天道章,玄廷上層能夠通過張御見到的景象,駕馭“真一元瞳”可以準確無比的落在關鍵位置之上。
這一股白光橫掃之下,場中之人無論什么境界,求全也好,寄虛也罷,都是沒有什么區別,只在瞬間被破殺一空。
可是因為“盅玉繭”的存在,所以他們沒有一個因此而身故,也沒有一個因此退了回去,都只是身軀閃爍了一下,很快就又恢復了原狀。可這一次中斷,也是導致了他們根本道法都不曾用了出來。
張御這里自是不受絲毫影響,在這一剎那間,他也是抓住了機會,直接來到了萬道人的身前,后者抬起頭,一雙深沉目光凝視著他,他亦是淡然看著其人,背后有六枚道印微微一閃,同時蕩袖持劍一斬!
一道閃爍光華從其人身軀之上一閃而過!
這一刻,時間仿佛凝定了下來。過了一會兒,萬道人身軀一塌,驟然化作了一道爆閃刺目的氣光,開始極為熾盛濃烈,在持續一二呼吸之后,便就煙消云散了。
在場所有修道人面上都是露出了驚震之色,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萬道人可是上殿主持之人,而且一直以來都是代替過司議主持上殿大局的,這人居然就被簡簡單單斬殺在了這里?甚至連根本道法都不曾施展出來,就這么簡簡單單的被殺死了?
這一幕這帶給他們的沖擊,委實太過震撼。
張御一劍斬殺了萬道人,把劍一振,袖袍抖開,他轉身過來,看著余下之人。
向司議不覺一嘆,他想說些什么,然而一道劍光從眼前閃過,張御竟然是略過了他,對著另一名求全道人殺去。
他不覺愕然,心中泛起既是慶幸又是惱怒的情緒。
明明我才是與萬司議一般地位之人!你看不見嗎?這是什么意思?
張御一劍揮斬,瞬息之間,又將一名求全道人斬于劍下。
這時連他斬殺氣機之法都不用了,因為這些人無法自絕其身,而在訓天道章的交通之下,上方的鎮道之寶能夠jing準配合他攻敵,在這等內外夾擊完滿配合下,幾乎一劍一個,毫無偏差。
這些人與其說是敗亡在他的手中,更不如說是敗落在了這些上層寶器的威能之下。
這一刻,這些人也都是意識到,自己在這等攻襲之下毫無反抗之力,簡直比最為脆弱的凡人還要不如。
他們明白自己大道將盡,有些人定坐了下來,不去做那些無謂的掙扎,而有些人則是寧可臨死一搏,奈何并沒有任何用處。
張御連斬之下,又有兩名求全之人斃命劍器之下,這些俱是身著兩殿袍服之人,而那些外世修道人他卻是一個未動,當到準備對第四個人動手的時候,天中籠罩下來鎮道之寶忽然一震,卻是逐漸往后退卻。
與此同時,訓天道章之中也是有一陣傳意到來。
向司議似感覺到了什么,猛然轉首看過去,見是虛空之中出現了一個漩流空洞,而先是一亮芒閃爍,隨后一座兩殿元夏廣臺出現在了那里。
還不止如此,或許是因為需要抵抗另一邊,他察覺到天夏這里放開了他們這里的兩界通道,這也意味著他此刻隨時可以退走。
可是他若堅持下去,兩路合擊之下,那么或許可以見證天夏的滅亡。
只是那一路再是進攻迅快,也不可能馬上壓倒天夏,而張御近在咫尺,或許一息之間就可將他斬殺。
所以最后的結果,可能就是元夏勝了,而他自己亡了。
萬道人已亡,這個時候就需要他來做出決定了。
走還是不走?
他感覺張御之所以留著自己不殺,可能就是想留下一個能夠作主之人,好像篤定他一定會退一般。
他暗自冷哼了一聲,咬牙傳聲道:“撤!”說話之時,他整個人也是化若流光消散而去。
而幾乎就在那身化流光的時候,剩下一名兩殿司議和其余四名外世求全修道人,也是迫不及待跟隨著他離去。
張御此刻則是揮劍一斬,正落在那一名兩殿司議的氣機之上,將其人之氣殺了一個破散。
正如向司議所想,他留著此人不殺,就是讓其有退走的選擇。
這不是他臨時所做的決定,而是玄廷基于多方面的考慮,通過訓天道章傳來的意見。
因為時間緊迫之故,他確實來不及將這里之人都是斬殺干凈了。
要是向司議亡故,余下之人沒有退走的權利,只能選擇死戰不退。可因為上方天夏鎮的道寶器為了抵御另一邊,已不再能夠威迫此輩,他們便可駕馭寶器護持自己,這就不是片刻間能分出結果的了。
反而此輩若選擇自散假身退走,他還有機會再多殺一人,轉而還能集中力量應付另一面。
另一邊的兩界通道之外,廣臺頂巔,驚龍子此刻也是接到了傳訊,說是兩殿損失慘重,不得已退走,讓他也是盡早撤走,免得被各個擊破。
他將信符一把捏碎,冷笑一聲。
不存在的。
他到這里可不是為了什么進攻天夏,或者說這只是附帶的目的。
他來這里是為了能夠成就上境!
成就上境除了上面還有位置之外,也還需要有能得以攀附的上層力量。
與一般修道人不同,他是真龍,講究的是血脈,而真龍一族中也是有上境大能的,通過血脈的攀附,他便能夠借此向上走。
只是這里有個一條件,那就必須吞化兩個與自己一般擁有真龍血種之人。
這其中一個,便是易鈞子!
當然,易鈞子也知道這一點的,他們彼此心照不宣。他可以吞奪易鈞子,后者也可以吞奪他,誰更出色,誰便勝出。
當初那一位同族為什么身死?
不是什么外面傳揚的原因。而正是因為這人率先煉就了真龍血種,而且決定利用他們二人作那攀道的資糧,所以傳了他們二人法門。
但是天機不密,卻被他們兩個人聯手起來并借助上三世之勢拿下了,事后又將此人真龍血種奪取了過來,一人一半。
這才是當年之事的真相!
如今他們只要奪取到另一人所煉就的真龍血種,就可借此融匯運化出完滿之真龍,進而成就上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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