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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司議見向司議主動請纓,看了他幾眼,道:“向司議,你準備如何應付天夏那等可傷及正身的手段?”
天夏在攻入元夏空域后,元上殿上下兩殿都是在商議應對之策,可在未曾弄清楚天夏傷及正身的手段是什么時,暫時不打算讓任何一個修道人出戰。
向司議笑了笑,道:“方才聽全司議同意反擊,向某想著,想必兩殿已經有決定了,既然如此,那定然是有辦法的。不過若是讓向某自己想辦法,在下覺得,既然人不可用,那就用非人之物了。”
雖然無法派遣修道人上前,但是元夏征伐萬世,有不少好東西一直藏在庫藏之中,大可以拿出來。
全司議思索了下,道:“雖是這個辦法,但這些東西并不可靠,況且即便能用,也會被諸世道拿來攻訐我。”
向司議一想,肯定是方才諸世道到來給兩殿施加壓力了,不過他不覺得諸世道現在能把元上殿如何,現在要想擊退天夏,肯定要依靠元上殿,否則讓諸世道自己上陣不成?
他道:“若不用這些東西,破局也有辦法,不外是多增一件鎮道之寶的事情。”
全司議搖頭道:“諸世道方才就強調了此事,言我元夏天序需要維系,鎮道之寶無法借出,否則眼下若得再有一件寶器,也不至于如此被動。”
元上殿能給擠出來的寶器早就擠出來了,要不然盛箏、段司議二人當初想要從后方討要鎮道之寶也沒那么困難了。
向司議這時心中一動,道:“可是此前不是損毀了一件……諸位上境大能若是能……”
全司議道:“那寶蛻落在天夏手中,那就難以收回來了。”
向司議心下一驚,道:“這般說,我元夏對比天夏,鎮道之寶豈不是永遠少了一件?”
全司議道:“正是因為如此,今朝才顯被動,不然天夏也不敢來至此間。。”
向司議暗道:“要是如此,我元夏需用維定天序,而天夏卻無需如此,那么天夏的寶器遲早會是多過我們的,這情形看來有些不妙啊,若是不設法也毀去天夏一二寶器,那么越拖到后面對天夏越有利。
只是天夏若小心一些,這等事就很難辦到了,看來下來既要設法消耗天夏,但又不能拖得太久。”
不過這些判斷他沒有說出來,他覺得等到全司議成了大司議,自己主持下殿,那么再談此事不遲。
說來還要感謝天夏,雖然他和盛箏道行相差無幾,但是盛箏明顯更得全司議信任,這位不是在天夏戰亡,那么將來他就只是盛箏的副手罷了,一如之前的全司議和盛箏。
全司議仿佛知道他如何想,看著他道:“向司議,我知你的打算,不過你不用急,該是你的逃不掉。”
向司議心道:“我倒是不急,但是我需立功服眾,以往你把機會都交給盛箏了,現在除了我,你也無人可用。”心中想著,表面則是謙卑一禮,道:“是,一切愿意聽從全司議的安排。”
全司議見他如此,點了下頭道:“過司議方才我與商議過了,外身既是能克壓,想來元神與分身也是難成,不過天夏之人亦是不敢進來,只能一些雷珠之類物事攻我,而我元夏從來不缺陣器,可以放出去與之對耗。”
向司議道:“這雖是個辦法,不過似難壓倒彼輩。”
全司議語聲平穩道:“只是靠此自然不成,可我元夏也非只有這些,一旦我之陣器占得上風。天夏方面自會有人出來阻攔,此前他算我之人,而我亦可算他之人。”
向司議心中一轉念,猜到了一些什么,暗忖道:“原來是動用此等手段,倒也是一個辦法。”
而此刻天夏這邊,諸多天夏修士趁著前方進攻之際,正不停在兩界通道之內埋藏陣盤,布置陣勢,而且更多方才祭煉好的陣盤還在從后方不斷運送過來。
往元夏空域拋灑雷珠,既是攻擊元夏,也是為了給自己爭取布置的時間,這等同于是把元夏曾經在天夏做過的事情也做上一遍。
而所有人都是抓緊時機,因為他們知道,元夏不會給他們多少時間,現在能布置多少就布置多少。
張御的飛舟此刻立身在陣勢的最前方,要是元夏有什么攻勢到來,他當會第一個面對。
在金郅行到來后大約過去半天的時間,他眼眸之中忽然映照出了一片不停閃爍的明光,其似乎囊括了他視界之內所有的元夏虛空。
他看得很清楚,這片明光是由無數閃爍不停的陣器匯聚到一起而形成的光華,攻入元夏天域內的雷珠,幾乎瞬間被其消弭干凈。
并且這片光芒到此還不罷休,正以淹沒萬物之勢,向著他們這一邊蔓延過來。
他一甩袖,踏出去了一步,霎時來到了飛舟之外,看著那滔天而來的光華,根本道法“正御中天”霎時張開,一團浩瀚無垠的清光便在元夏穹宇之上彌散開來。
那洶涌而來的光華方才上去,像是撞在了一道難以逾越的屏障之上,無法再有寸進。可以見到,那些陣器無論去得多少,都是在瞬息之間消融干凈。
這便是求全道法修道人的威能,到了他們這一層力量,沒有鎮道之寶的壓制,沒有相同層次的陣器攻襲,那么任何力量都不可能拿捏到他們,來多少數目都是無用。唯有同樣求全道法之人才能對抗他們。
元上殿,過道人站在某處殿宇之上,通過面前云鏡看著張御的身影。
而在他身后不遠處,則坐著一個有著赤紅色眼眸的修道人,其身下是一個滿是符箓的陣器,上面插滿了一圈圈陣旗,共是有十二圈之數,每一道圈上都坐著一名元神真人。
他此時出言道:“你看到了么?”
那道人恭敬回道:“回稟過司議,在下看到了。”
過道人道:“那便發動吧。”
那道人再是一禮,神情一肅,便就拿捏法訣,同一時刻,有一道負天圖的氣機落了下來,籠罩到了他的身上,而張御方才之形影也是在他心神之中照顯出來,并且由開始的模糊逐漸變得愈來愈是清晰深刻。
這人乃是一位求全道法的外世修道人,其人異常擅長咒法,只要是自身看到之人,或者接觸到的氣機,都能落入咒法之中。
而身下陣器和諸人可以幫助他放大咒力,功行稍弱之人,立刻便能被他咒殺當面之身。
不過光靠咒法是不成的,因為張御身上是有金砂護持,所以他發動咒法的時候,還需引動負天圖的力量一起推動過去,只要令金砂在一瞬之間無法護持,就可以克殺背后護持之人,說來這與張御當日斬殺盛箏時所用方式有些相似。
隨著他念動咒法,眸中赤色光芒變得愈加醒目,而旁側那十二位元神真人口中法咒也是驟然急切了起來。
張御在這個時候,忽然察覺到心神之中生出了一股警兆,與此同時,有一道寶氣沖來,令他感覺身上圍裹著的金砂被凝滯了一瞬。
他眸光不禁微閃了一下。
他在站出來抵擋陣器光潮的時候,就知道元夏方面一定會出招,不然不會做這等無意義的事情。
此刻他不閃不避,當即喝了一聲震動虛空的道音出來!
這聲道音并不是用來攻敵的,而是用來護持己身的。
若是敵方針對的是正身,那倒沒這么麻煩,直接用玄異抵擋就是了,而現在對著外身而來,他無法動用玄異,那便直接以言印護身。
言印是他的根本之印,這幾年來為了祭煉劍法他頻頻以“六正天言”去往那處高渺之地,對道印的理解更為深刻。此刻一言落下,那咒法縱是落來,但卻沒能沾染到他分毫,過去片刻,其似乎返還了回去。
那施咒道人此刻猛地一驚,他立時中斷了施法,頭上頓時冒出了一股白氣,似是有無數猙獰兇物在那里飄動了片刻。
而本來合為一體法力流轉被切斷,圍坐在那里元神真人則一個個噴出一口金血,俱都在一瞬間變得萎靡不堪。
再聽得細微咔嚓之聲接二連三的傳出,卻是他們座下的陣器表面蔓延出了一絲絲的裂痕。
那道人想了想,站起一禮,心有余悸道:“過司議,此人身上定然有護身之器隔絕咒術,幸好在下方才只是稍加嘗試,若是咒力再大一些,若被反奪,恐怕在下和諸位同道都是性命難保。”
過道人道:“我知道了,你們繼續在此找尋機會。”
他身影一虛,下一刻,身影出現在了另一座殿宇之內,此間有一名道人等著他,其人身后是一團高若及天的深灰色氣漩,內里隱隱約約可見有一面氣鏡。
元夏手段當然不止咒法一種,一種不成就再試另一種。
眼前之物雖非鎮道之寶,可卻是經由多位求全道法之人合力祭煉而成,乃是一件代表著元夏極高技藝的陣器。
此物一經運轉,只要落在對象之上,有一定可能直接將人照入此間,那么收拾起來就容易了。
就算有護持不曾落入進來,也至少也可將對方一部分力量照進來,而且停留時間一長,那么力量永遠有一部分陷入此中。
過司議對著那道人道:“開始吧。”那道人對他一禮,就拿出一道法符,將之扔至了那氣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