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校尉身上氣機暴漲的同時,那高騰的靈性光芒開始向外擴張,他整個人也是隨之膨脹拔高,一直來到了五來丈左右的高度這才停下。
同時那些靈性光芒一陣扭動,便收攏附著在了身軀表面,看去幾如一個用赤色光流匯聚而成的巨人。
神袍玄甲雖能將一個人神明化,但這實際上是需要一個過程的。
方才披上玄甲的人,是發揮不出多少力量的。
就像一個孩童,無法揮動巨錘,唯有經過長久的成長和磨練,方才能逐漸懂得運用這等力量的方式。
在這個過程中,玄甲不僅給御主提供了力量,也同樣為他們提供了保護。
不過明校尉通過幾番磨礪和提升,他卻是掌握了一種方法,那便是用提前釋放出了一部分自己駕馭不了的力量。
這并不是沒有代價的,此等做法必然會導致自身一部分身軀受損。
不過只要戰勝了敵人,回去再慢慢將養也就是了,畢竟在神袍玄甲的幫助下,他的恢復力也是很快的。
那赤焰巨人現出在場中之后,就立刻向著天空中的元童老祖揮去一拳!
隨后比之前一拳更為狂猛的力量奔涌了出來,荒原發出了如雷般的沉悶震鳴,他腳下的大敵也是隨之狠狠震動了一下。
元童老祖看到這番變化,倒是沒有什么太多意外的反應,因為修道人煉造一些法器,就算凡人執拿,也能爆發極為強大的威能。
說到底,此輩力量是法器所賦予的,再強也不奇怪,而現明校尉給他的感覺,就是類似于此。
他面對著轟向自己的一拳,站在那里不閃不避,只是淡淡道了一句:“舍本逐末。”
下一刻,他的身軀驟然破碎,變作了無數煞氣,可是轉瞬之間,他的身形又在更上方的天空之中浮現出來。
明校尉正要趁勢追擊,卻是一頓,他發現天穹上方出現了數十個元童老祖,每一個人身上的氣機都是一模一樣,讓他完全無法分辨出哪個真,哪個是假。
不過他也就是這么停頓了這么一瞬間,便又毫不猶豫沖了上去。
既然看去都像是真的,那就都打散好了!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數十個元童老祖身上的芍藥紋團繡中同時爆閃出了一道光芒。
明校尉頓便覺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個滾燙的熱流之中。他很清楚,這是因為對方有一部分神通法力沖破了他外面靈性力量的阻礙,并成功落到了他的身上才產生了這樣的感覺。
但是他并沒有停下,仍然固執而堅定的沖上去。
此時可以看到,他身上赤色火芒就像遭受到了潮水的沖擊,忽起忽落,忽明忽暗,而每當有少許焰光黯淡下去,則必定有一部分外甲隨之損毀并剝落下來,可隨著靈光再度覆蓋上來,那破碎的地方卻又再度彌合修復如初。
頂著這樣的沖擊,他沖到了那些元童老祖的近前,在他不管不顧的轟擊之下,天穹之中元童老祖一個個被打滅。
然而就在他一拳將最后一個身影轟破之后,似發現了什么,頓立片刻后,轉過身來,卻發現又是數十個元童老祖出現在了那里,此刻俱是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他暗罵了一聲,轉身再度沖上!
而另一邊,莫若華在從方臺駐地轉回來后,就收到了明校尉可能遇敵的傳報。
她方才得張御告知,對面這個邪魔很可能曾經一位上位修士,就算現在不知道還剩下幾分能耐,可想來也不是那么好對付的,所以她并不看好這一戰。
而不管怎么說,明校尉終究是她的同袍,也不能當真不管其死活,于是她立刻傳令下去,讓人準備斗戰飛舟,準備自己親自前往那處接應。
不過還沒有等到她動身出發,外面就有軍士進來稟告道:“莫校尉,明校尉回來了。”
莫若華立刻自營帳之中走了出來,卻是見到明校尉躺在榻架上被抬了進來。
明校尉這一戰輸得很不甘心,因為他并非輸在正面戰斗上,而是他的力量先一步耗盡了,無法支持他再打下去了,最后只能在徹底力竭之前脫離戰圈。
這其實并不是這件玄甲的潛力就到此為止了,而是他自身可以駕馭發揮的力量耗盡了,不過此戰之后,若是他運氣好,說不定又能迎來一次新的提升,從而彌補這個短板。
而在逃至駐地附近之后,他就徹底失去了力氣,落在了荒原之上,還是周圍巡查的造物先是發現了他,才被人抬回來的。
他此刻看見莫若華,道:“莫校尉,那個邪魔還真有點本事,我不是他的對手,我勸你也別去,軍府有我一個人丟臉就行了。”
莫若華看著他道:“明校尉,你和這個邪魔既然交過手,那么你覺得如果我們兩個人一起動手,能贏過這個邪魔么?”
明校尉道:“我躺在外面的時……咳,我方才已經仔細想過了,沒用的,這個邪魔神通了得,我是有力氣無處施展,根本傷不了他,破解不了他的神通,便是再加上莫校尉也那以取勝。”
元童老祖從頭到尾只用了一種手段,就是變化出許多真假難辨的化影,他只能一個個去擊破。可到了最后,他也不曾弄清楚對方正身到底在哪里。
莫若華此刻也是聽明白他的話了,因為他們兩個人所使用的力量盡管在外在有所區別,可本質上都是差不多的,如果明校尉無法觸及此人,那么她上去也是一樣的。
她還再說什么的時候,明校尉忽然道:“別問了,我臉疼的很,就先不和你說話了。”說著,他捂著臉一個翻身,把背朝向著眾人。
眾軍士面面相覷,也不知道他是真臉疼還沒臉見人。
樂軍候一直站在旁邊,道:“莫校尉,現在怎么辦?”
莫若華道:“我會和軍府去書說明詳情。”她看向樂軍候,道:“樂軍候做好自己該做的就行了。”
樂軍候連忙稱是。
實際上明校尉這么一敗,他此刻反而不慌了,甚至還有點竊喜,畢竟連這樣厲害的披甲軍士都敗了,那豈不是說明他之前敗得理所當然么?
想來上面也是能夠體諒他的。
莫若華回到自己營帳之中后,便立刻擬了一封報書,里面如實寫了明校尉今日的敗戰和其人對那邪魔的判斷。
隨后她把自己的從副喚過來,道:“你把書信謄抄一份,一封著專人送呈軍府,另一封你代我去一趟方臺駐地,送到張玄正那里。”
從副猶豫了一下,道:“校尉,我們是軍府的人,是不是不該和玄府走得太近……”
莫若華沒有做什么解釋,只道:“你照我的話去做就行了。”
從副露出擔憂之色,最后還是一抱拳,躬身下去了。
莫若華看著她走出去,心里很是平靜。
她并不怕這件事影響到自己,因為她很清楚,只要自己還穿著這身原甲,行事沒有太出格,又沒有明著違反軍規,那么軍府就沒可能因為這點事和她計較。
為何軍府在挑選披甲人選的時候明明知道她是張御的學生,卻還愿意把她列入后備之中?就是因為能披上原甲的人實在太難找了。
其實她心里也懷疑,軍府里面說不定還有通過玄甲控制她的手段。
不過她認為,就算有這樣的方法,不到迫不得已軍府應該也是不會用的。
畢竟一個頭腦清醒的披甲校尉和一個被傀儡顯然是不同的,不然軍府也不必花那么大力氣找人了,直接用造物人便就可以了。
張御這里很快就收到了這封送過來的報書,哪怕上面只有只言片語,他也是憑此推斷出來了不少斗戰之時的情況。
他思索了片刻,元童老祖之前破壞軍府的堡壘,并不是無事干了,而是向他傳遞出了一個很明顯的意思。
那就是想邀他出來單獨與之一戰,如果他不出來,那么其人會繼續進行殺戮和破壞。
實際上,他之前就過考慮,若是自己一個人行出駐地,去往荒域之中,那么是極有可能引出此人的。
此前他不這么做,那是因為他一直在為這一戰做著準備。
比如討來關于元童老祖的各種記載,分析其神通手段,還有便是在吸納封金之環內積蓄的神元,爭取在此戰之前再提升些許實力。
畢竟曾是一位上位修士,就算現在不復以往,也不能過于低估,需盡可能認真對待。
而現在,他自覺已是準備的差不多了,也不必再等下去了。
他吩咐堂前的役從道:“去把萬明道友請來。”
少時,萬明道人來至堂內,道:“玄正喚我?”
張御道:“這邪魔在外,已然有段時日,也是時候解決了。”
萬明道人道:“玄正可是知曉此人下落了?”
張御道:“這人行蹤飄忽,難知身在何處,此次我當一人前往,料想能引他出來。”
萬明道人想了想,提議道:“玄正,若是如此,不如我等做一番布置。”
張御一抬手,否道:“這邪魔謹慎,若有人在旁,他絕然不會露面,道友就與諸位就在此守御方臺便好,我為玄正,自當持刃迎敵,親斬此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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