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種我自己

第1章 三年又三年

“許經理,不好啦!大廳里兩位玄士大人快打起來啦!”

嬌滴滴的旗袍妹子撞開辦公室門,扯著嗓子直吆喝。

正窩在沙發里睡懶覺的許知峰抬抬眼皮,不耐煩的擺手,“讓他們吵,他們不敢在挽月樓里打。”

“哎不是……經理你來看,真要打啦!”

妹子還不死心,非得把人拽出來。

大廳里,果真有兩名漢子正拉拉扯扯呱噪不休。

“姓賀的你有種就與我去城外分個生死!”其中一名漢子拽住另一人衣領說道。

另一人眉毛一橫,“去就去,我怕你不成?這瓶筑基液本就是我弟從你兒手中贏來,你堂堂玄士不要臉,不懂愿賭服輸,有臉強要回去?”

“你弟耍詐!”

“少廢話,手底下見真章!”

“走!”

二人沒理睬看客們,肩并肩快步往外走去。

約架成功。

大廳里不少看熱鬧的客人趕緊放下筷子,大聲吆喝著結賬。

好急,看熱鬧什么的,最舒服了。

眼瞅客人都跑了,許知峰心痛難當,翻個白眼,回頭瞥旗袍妹一眼,“看吧?一驚一乍,你什么時候才能學到我的穩重?”

旗袍妹巨委屈,“他們爭的那瓶筑基液有十毫升呢,好貴的,肯定不能善罷甘休的呢。”

許知峰聳肩,“管我們屁事!還不趕緊去幫忙結賬!人都走了,唉,今天營業額得下滑好多,我心好痛。一群咸吃蘿卜淡操心的吃瓜貨,看什么約架。”

說完他就往回走,暗自嘀咕,少見多怪,區區十毫升筑基液,值得鬧到面紅耳赤嗎?

要別人聽見他這口氣,得狠狠罵他,你這個連玄力的邊都沒摸著的平民,哪來的臉大言不慚,分明就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

回辦公室,許知峰沒回去坐著,而是走到辦公室窗前向外望去。

小鎮寬闊的街道上人來人往。

人們的面孔上幾乎看不到朝氣。

人們相互間沒什么交談,各自防備著,將雙手插進兜里,低著頭行色匆匆。

方才約架那兩人已經走出酒店大門,一路走一路對噴得唾沫橫飛,火花四濺。

兩人背后則跟著大群螞蟻搬家似的吃瓜群眾,相當熱鬧,就差沒人開盤下注了。

這一幕打破小鎮的寧靜,活生生成了街面上一道別樣的風景。

窗戶上假裝高冷,實則也在看熱鬧的許知峰鼻子里哼哼。

倆窮酸,真可憐。

終于,那兩人快步沖出鎮子圍墻大門,片刻后劇烈的碰撞聲在鎮子外面響起。

兩個高大的身影時不時躍起超過圍墻的高度,在空中兇狠的對撞。

看起來像兩個小型高達在打架。

這是剛才出去那個玄士各自披上了玄甲。

這就是玄士。

片刻后,其中一道身影用門板寬的大劍挑開另一人的巨盾,將其狠狠連人帶甲一起劈得流星般墜向地面。

煙塵漸漸止歇,一切歸于寧靜。

他們分出勝負了。

所謂玄士,是指順利完成了奠基,并在玄液輔助之下覺醒了玄甲的人。

玄士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戰斗力,地位尊崇,讓人神往。

許知峰的前身對玄士艷羨至極,甚至為此而死。

一個人想成為玄士,必須在十八歲之前壓榨透身體里的每一縷潛力,讓生理機能達到巔峰,再服用玄液。

只要身體能承受住藥物的沖擊,并在體內成功留下枚種子,就能繼續服用玄液,慢慢走上玄士之路了。

這個過程風險很高,一旦失敗少說也得重傷躺半年,但人們依然前仆后繼。

如果超過十八歲還不肯放棄,還要強行嘗試,再失敗的話,就大概率會死了。

許知峰的前身,正死于三年前私自沖擊玄士失敗的事故中。

那年,他二十一歲。

然后許知峰來了。

如今又三年過去,已經二十四歲的許知峰,卻半只腳踏進了玄士的門。

成年人非要當玄士,還有另一條路。

服用價值昂貴的筑基液,利用藥物激發生理機能活性,延長生長發育的周期。

其實很多豪門望族的后人自青少年時就會持續服用筑基液,再配合持之以恒的鍛煉,他們幾乎都能在成年前成為玄士。

普通人做不到,一是因為買不起筑基液,二是作為平民無法脫產,必須將大量時間白白花在義務勞作里。

前身出身平民,還一直沒能找到正經工作,屬于最底層的專職種植戶,每天都得去種植區。

許知峰李代桃僵后靠一張現代人的嘴皮在挽月樓大酒店立足。

先白天苦哈哈的當種植戶,下班后又上夜班當小工。

直到去年,他終于升職轉正當上大堂經理,買了五險一金,這才轉成義務種植戶,只用每三天去一次種植區。

但他還是沒太多時間鍛煉身體。

他幾乎就認命了。

半年前轉機突然出現。

恰如一道劃破暗夜的星輝,驟然照亮他的希望,讓他覺得自己這條咸魚不但能翻身,甚至能躍龍門。

這是他除了穿越者身份之外的另一個秘密。

自來到這個世界,他每天都會做同一個噩夢。

這噩夢稀松平常,絕大部分人都曾做過。

自己的床在夢境里消失了,身下是萬丈深淵,一直往下墜落。

一直落。

永不停歇。

這種噩夢在學術上被稱為失足夢境。

失重感極其逼真。

一些科學家認為這是由于血壓變化所致,就好像你不經意間滑倒。

失足夢境通常被解釋為對失控的恐懼、情緒的失衡等等。

還有一種解釋:下墜夢境是人類作為靈長類動物的重要殘留證據。

絕大多數人都會在強烈的失重感下悚然驚醒。

但許知峰沒有。

他能一覺睡到天亮,并清晰的回憶起一整晚的墜落過程。

起初他以為這是穿越重生的后遺癥,甚至去看過心理醫生,但沒用。

后來,他發現每次墜落時途經的深淵并非一成不變,而是一直在變化。

這個夢看似重復,其實只是墜落的深淵太遙遠。

六個月前,長達兩年半的下墜終于走到終點。

他這場噩夢宣告結束,他在夢境中的意識掉進了另一幅身軀里。

他用了三個夜晚來適應這副身軀,又用了七個夜晚琢磨出新的奧妙。

在夢境里,他的視線能穿越深淵般的通道窺視到沉睡的自己。

視野范圍固定,剛好能容納下完整的手掌,又或者半張臉,像管中窺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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