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身披灰袍,兩肩落甲,身材壯碩,只是整張面孔猶如斧劈鑿雕一般,堅毅如同頑石,連帶那皮膚也是青灰之色。
“在下奉天石。”
那位天域之主對李辟塵打個道禮,同時報上自家名諱,此時七相妖君開口,對李辟塵傳音:“至尊,這一位是我妖道之中有數的天驕,乃是一塊千年頑石得道,生來取日月之精粹,有鎮邪封煞之威能,被我云原妖道至尊看重,雖比不得龍華之中的龍族,但亦是絕世的人物。”
七相的話語之中對這位奉天石很是推崇,李辟塵當下對他還禮,同時對七相妖君點頭。
“看兩處云霄同時來鎮壓紫霄天,此番也不敢再作壁上觀了,匆忙來此,相助至尊斗法,畢竟如今我們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奉天石開口,他把話言明,紫霄天下屬兩處天域,如果紫霄有失,則這兩處陽天氣數一并要降,可謂是一損俱損,故此他便前來幫忙。
此時手指一點,李辟塵順著他的指引望去,便看見赤霄天外又有兩處天域懸空而來,顯然是第一輪斗法時赤霄天吃了暗虧,故此它下轄的兩處天域看不過,前來幫忙了。
“呼——!”
浩蕩的,如同排山倒海一般的聲音傳來,李辟塵轉頭看去,見到又是一方天域懸空而至,向著紫霄天行來,當中露出一位道人之影,卻是熟悉的很。
“金魁道兄?沒想到,太虛山居然是我下轄的一處天域?”
李辟塵看向那仙家,而金魁面色冷漠,僵硬開口:“若非必要,實在不愿助你,可如今世事無常,誰料到我太虛山居然不曾分到一處云霄尊號?”
“二十七處陽天,得云霄之稱處只有九個,這按照氣數高低來排,我太虛山諸人卻在你紫霄之后,被你所轄,實在是荒謬無稽。”
他話語之中滿是不滿,而李辟塵則笑:“此事天域劃分乃是隨機,具體如何明細道公不曾細講,但想來,道兄成為紫霄下屬天域,倒是與當初第一圣位脫不開干系。”
這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了,金魁的面色陡然一寒,而這時候,后方又有數道影出現,那土魁水魁、木魁火魁同時出現,于是五行齊聚,此時五行山河顯化,當中眾生摩弄水火。
這五行天上,不僅僅是太虛山的五位觀魁,還有屬于太虛山的諸多下宗,此時粗略一看,便曉得當中強橫仙家不下數百位,后續還要加上太虛山剩余的一些弟子,這又是十數人。
“只可惜,第三陣我們不能親自出手,不然太虛山這一波,可以說是強援了。”
李辟塵看向那處五行山河,仔細觀摩之后,便是微有笑意,因那當中天人降生倒也是奇妙,每個人生來便有一種血脈,亦可稱之為靈根。
以五行俱全為最下,以單一靈根為最上,能有單一靈根者,便可溝通五行天,聽聞太虛五魁法諭。
“修真界么......”
李辟塵念叨兩聲,這時候,奉天石開口,道:“天域統轄與被統轄如何劃分,這是法天的事情,我們只負責紅塵內的比斗,不管怎么說,在法天上的排位是正確的,在紅塵之內也沒有受到不公正對待,道兄,還是放寬心來,同迎大敵吧。”
他的話語鏗鏘,而金魁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不做解釋,此時土魁開口,先對奉天石點頭,隨后轉過面孔,道:“李道兄,此番我太虛山與你一個陣營,說不得在斗法之中,還會與你本山宗門對抗,屆時你該如何自處?”
李辟塵看向他,道:“若是與我太華山天域對上,我不好動手,只有自己放棄氣數,歸于你太虛山中,我紫霄天不做任何后手,直接退出那一輪比試。”
此言落下,土魁瞇了瞇眸子,隨后頷首:“那便大善。”
他害怕李辟塵到時候直接一個反水給他們打落,玩個自爆,那就死的太冤枉了。
奉天石聽了微是沉默,他沒有什么話講,畢竟這是別人自家之事,不好多說什么,他信得過李辟塵的人品才來相助,此時感覺太虛山土魁這般問話,倒是有些多此一舉了。
“既然此問已有定論,那接下來,我們便著手融合三處山河,建立仙神圣系,以此對抗前面的兩處神道天域。”
“五處神天,赤霄神霄兩處天域,那神霄天還沒有把自己下轄的天域帶來,我們這里三天一體,山河人手還是少了很多。”
五行天中木魁開口,而此時妖道天域內,奉天石看向遠方,那目光隱約透過九霄,在看見一道赤色云氣兜轉,霎時面色凝重起來。
“那赤霄天的神靈或許是在溝通其他不曾參與第三陣的天外神圣,他要做什么?”
“不知道,不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他甚么?”
諸位天域之主聚頭,而這時候,紫霄山河之內,在遙遠的邊界發生了異常。
巨木在凋零且枯萎,泥土化作塵洪爆發,一剎那,居住在邊界之處的一些山河天人便被突如其來的天災鎮殺。
山河的氣運被截斷,在神霄天內,那些神官登壇作法,口中同時在念誦著祈禱的神言詞匯,這些聲音匯合起來,如同經文一般。
而同時,五行山河與妖道山河內同樣出現各種天災之事。
“這是什么法術?”
李辟塵看見紫霄山河內,九祖已經行動起來,此時不斷前去救援那些普通的天人,在這種浩大的天災前,普通的天人法力不夠自保,必須要九祖才能應付。
那畢竟是神霄之中眾多天人的誦文,其中的愿力極為龐大,只有最初誕生的九祖才能與他們抗衡,但即使如此,人力終究有窮盡,不能兼顧到所有的山河地域。
“是神咒!”
奉天石開口,他看出了這當中的門道:“神靈降法,引下界眾生念誦禱文,起到引發天地異變的法門,是神道獨有的絕技,因為只有神道才能引動眾生祭祀的香火愿力,以香火之力引動天地崩潰。”
“神者為禍便是邪,能護佑山河眾生便能在瞬間摧毀山河眾生!”
奉天石定論,此時李辟塵伸出手去,搖搖頭,此時指間落下數道清氣,那化作一道連綿無盡的朦朧瀑布,當中帶著洶涌的轟鳴,化作龍的模樣,阻擋住外面山河的崩潰。
紫霄山河內傳來浩蕩的歡呼聲,祭祀的力量升入上蒼,而遠在神霄天的那位使者尊神則是瞇了瞇眼睛。
“用‘仙跡’來抵消我的‘神咒’嗎,這可算是你親自出手干涉了。”
使者尊神如此向著,而這時候,他的神霄天下,神霄山河突然震蕩起來,卻看見遠方的五行天向著神霄山河降臨,當中五行山河內升起金木水火土五道法光,那五光震天而去,在神霄山河內兜轉起來。
一瞬間,神霄山河內的一切都被顛覆,那山岳崩塌,大河改道,連帶著萬物都在枯萎,龍虎之氣逃逸,諸多正在祈禱的天人神官中,不少人當場噴出血來,其余的則頓時嚇得面色蒼白,連連跑下山去,有的甚至開始悲傷的祈禱。
神霄山河內一片混亂,使者尊神頓時驚的起身,而就是這時候,遠方天域傳來嘲笑的聲音。
“哈哈哈——!”
太虛五魁中有人大笑,面對使者尊神,開口戲謔:“來而不往非禮也!”
“說道摩弄天災,你這一個社稷之系的神靈......哪里有我們掌握五行的仙人能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