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峰一直在想自己在弘文館如何求生的事兒,晚上琢磨了半夜也沒想到妥善的應對之策!
上官婉兒那可是紫微宮的第一紅人,岳峰得罪了她這事兒怎么才能了?無疑難度極大!
然而太平公主送了美婢丫鬟仆從過來,卻讓岳峰心中忽然生出一個靈感來!家有如此美婢,當樂不思蜀才好,天天跑弘文館干什么去?就為了那點俸祿錢么?還是閑著沒事兒,非得要湊過去遭上官婉兒虐去?
岳峰覺得自己可以用前世企事業單位老油條的手段來對付領導,岳峰在弘文館雖然被上官婉兒領導,可上官婉兒只能對岳峰辦的差事挑三揀四,或者在岳峰的差事上動手腳,她不能決定岳峰的去留。
岳峰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弘文館校書郎,可是他乃天后欽賜的官兒,世人都知道他這個官兒是怎么來的,武則天都沒指望岳峰能在弘文館治學著書呢,所以岳峰有必要天天去點卯么?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平常怎么逍遙依舊怎么逍遙,誰還能把他怎么地?
眼下的這個世道,岳峰只要不造反以及不和造反的人有牽連,相對來說還是挺安全的!武則天現在天天盯的就是那些可能造反的呢,像岳峰這種平平庸庸,碌碌無為,不思上進之人可能恰恰是她樂見的!
于是,岳峰便撂挑子不進宮了,可以預見上官婉兒肯定已經鉚足勁兒了,甚至做好了安排等著給岳峰下馬威呢,明知山有虎,岳峰偏往里面鉆什么?他又不是能打死老虎的武松。
岳峰剛剛收了一分厚禮,家里有兩個嬌滴滴的小娘子需要調教,忙著呢……
就這般,岳峰在家里一待便是三日,宮里的上官婉兒這幾日天天去弘文館,不僅她去,而且每日都將宋之問,陳子昂等諸位才子一并給請去,聽香閣每日都是熱鬧非凡。
她這般安排目的自然是候著岳峰,等著他自投羅網,而后她趁機再給岳峰穿小鞋。
對付岳峰的事兒,她上官婉兒是什么身份?豈能親自動手?弘文館這么多學士、直學士,隨便讓幾人給岳峰找找茬兒,就保管他吃不消。
可是,她費了這么些心機,岳峰卻撂挑子沒來……
上官婉兒心中那個氣啊,現在內宮上下誰都知道那狗和豬的問題了,大家當面不敢取笑上官婉兒,可是暗地里卻議論得很,要怪自然只能怪公主大嘴巴四處說。
因為這個原因,弘文館現在也頗受關注,大家都想看看上官婉兒怎么整治人呢!所以近日來弘文館的女衛還真多呢!有趙瑩,陳曉這幫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也有岳娉婷這種替哥哥心急心憂的!
女衛之外,太平也天天進宮,等了三天岳峰沒來,上官婉兒托人去登門問詢原委,內廷太監稟報:“岳四郎新收了公主賜予的美婢二人,樂不思蜀,忘了還有弘文館的差事一事!
岳四郎還說再在家里盤桓幾日,而后定然來弘文館辦差請罪……”
上官婉兒收到這個消息,氣得簡直渾身發抖,而消息傳了出去,又引起了一片嘩然,太平公主正在觀風殿觀摩武則天臨摹王羲之碑帖呢,貼身的丫頭姚紈悄悄湊到她耳邊嘀咕了幾句。
“啊……”她驚呼一聲,武則天一口氣沒有收住,手中的筆一下滑開,一個“之”字便寫走了樣。
“丫頭,什么事兒一驚一乍啊?”武則天眉頭一挑道。
太平公主尷尬一笑,表情哭笑不得,道:“這個岳四郎,還真能扯了虎皮當大旗。三日沒去弘文館點卯,婉兒著人去問詢原委,這小兒竟然把我抬出來當擋箭牌……”
武則天一聽岳四郎,本來有些郁悶的心思也舒緩了,笑道:“就是那個殺豬殺狗的岳四郎?他坑慘了婉兒,婉兒能輕饒他?”
“不過聽你這一說,這小兒卻還有幾分聰慧,知道避其鋒芒。他三日不點卯最多扣俸祿而已,可倘若迎頭撞入了婉兒的局中,怕是要蛻一層皮呢!”武則天淡淡道。
太平道:“阿娘,您還說,婉兒這擺明是欺負人呢,您也不管一管!”
“管?要朕說那小兒是活該!如此奸詐狡猾的小兒虧是碰到了婉兒,倘若碰到了朕,朕非得千刀萬剮了他!”
太平公主吐了吐舌頭,武則天道:“這岳四郎本事可不小啊,令月你是又贈美婢又贈仆從的,此子有什么奇異之處么?”
太平愣了愣,瞟了一眼武則天,武氏的神情依舊古井不波,眼睛也不投向太平,只是盯著面前的宣紙,仿佛只是輕描淡寫的一問。
可是太平心中卻清楚,母后看似尋常一問背后卻是在表達太平的一舉一動從來就瞞不過她的耳目,甚至包括領李三郎去洛水畔的事兒。
太平心念電轉,當即灑然道:“母后有所不知,岳四郎還有一優長,此人極擅庖,其烹飪手段聞所未聞,卻又玄妙美味之極,女兒饞其美食,偶有去食之,時日久了便思答謝……”
武則天一笑,道:“你還是個饞丫頭呀!不過婉兒這事兒你卻不要管,我瞧此小兒頗有急智,恰好可以借婉兒來考一考他,看其是不是真能堪用。”
太平嘻嘻一笑道:“阿娘,女兒才不管這事兒呢!不過這姓岳的小兒總窩在家里卻也不成啊!內廷之中如此多人都在瞧著這場好戲呢!角兒不登場如何能成?
這小兒既然牽扯到了女兒,女兒卻也不能任由其耍賴,得去好好的教訓一下他,就算是拎著也要將他拎到弘文館去,阿娘你說是不是?”
“哈哈!”武則天哈哈大笑,將手中的筆一扔,抬抬手,道:“有趣,此事著實有趣得緊,好個內廷都在等待的好戲,你這一說似乎還真是如此。
那你抓緊去辦,好好的把角兒給請過來,讓咱們都跟著看看熱鬧,而后樂呵樂呵,哈哈……”
武則天哈哈大笑,心情非常的愉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