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待修正幾日之后就能去舊港了吧?”王承恩在國內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開始期盼起國外的任務來。
“還請王公公放心,熊撫臺早就備好了來拿糧蔬淡水,待運上船之后就能出發了!”鄭芝龍連忙答道,攻打大員對他們來說連熱身都算不上,他們還盼著能立下更大的功勞呢!鄭芝龍和俞咨皋都琢磨好了,大員島的敵人太弱,朝廷就算有封賞也不會很重,拿下舊港可就不一樣了,到時候說不定朝廷還會賜下爵位來,這可就是光宗耀祖了!
“如此便好。”王承恩滿意地點點頭,他也琢磨著,等完成這次任務回京之后,東廠督公的位置也該輪到自己坐了,曹化淳就讓他當司禮監掌印太監吧。
“公公,如今福建尚有不少和以西巴尼亞人有貿易往來的商人,是不是先找些商人來打聽情況?”俞咨皋建議道。
“此事的確該去辦,不過須得小心謹慎,不能泄露了消息;前有范永斗、王登庫等賣國的晉商,這次咱家又在漳州拿下了勾結以西巴尼亞人的商人,若是稍有不慎,搞不好這些利益熏心的商人就會把消息賣給以西巴尼亞人!如此縱使不能決定此戰的勝負,恐怕也會連累舊港大明百姓的安危啊!”王承恩久在沈隆身邊,很清楚沈隆并不像此前的皇帝一般,將那些出海的百姓視為無君無父之輩,依舊把他們當大明子民看待,很重視他們的安全。
“公公說的是,咱們此次前去乃是為大明百姓復仇去的,卻不好因為這件事連累百姓。”鄭芝龍和俞咨皋縱使心中有些不以為然,卻也聽從了王承恩的勸告,并沒有把這件事大肆宣揚,而是從自家的人脈之中,找了一些可靠的商人詢問此事。
詢問結束之后也沒有把他們放走,而是帶著這些人一起上船,一來可以防止消息泄露,二來等拿下呂宋等地之后,這些人也能派上用場。
這些商人剛開始還有些忐忑不安,但見識過大明海軍的堅船利炮之后馬上放心下來,甚至開始琢磨大明拿下呂宋,能給自己帶來多少利益了;以前因為以西巴尼亞人的存在,大明海商的觸角最遠也只能伸到呂宋周圍而已,要是呂宋被大明占據,那他們就可以繼續向西,去更遠的地方做生意了,更遠的距離就意味著更多的利益,這些海商可是非常清楚。
大軍南下,到了粵海附近,鄭芝龍提出要解決劉香,俞咨皋和王承恩都沒有反對,為陛下平靖海域乃是好事,更何況劉香還同以西巴尼亞人有所勾結,要是不解決他,以劉香在海上的眼線,遲早會發覺鄭芝龍他們的真實目的,然后通知以西巴尼亞人。
突然遭遇到鄭芝龍和俞咨皋的襲擊,盤踞珠江口的劉香被打得潰不成軍,不僅旗下海盜船損毀大半,就連他本人也成了鄭芝龍的俘虜;看到昔日的同黨成了大明的高官,劉香陷入深深地懊悔之中,早知如此當初我還不如投降兩廣總督王尊德算了,現如今怕是只有死路一條了,只是,他鄭芝龍什么時候有了這樣一支強大的艦隊呢?
兩廣總督王尊德得知為害粵海的巨寇劉香被剿滅之后,不僅大喜過望,連忙派人迎接俞咨皋、鄭芝龍等人入城,要是只有兩個武將,王尊德大抵是不會太重視的,可這回宮中有名的王承恩公公也跟隨艦隊一起南下,這樣的話王尊德肯定不能馬虎。
有王承恩在,王尊德對鄭芝龍和俞咨皋提出的各種要求自然不會推辭,不管是供應糧蔬淡水也好,還是派遣工匠修補船只也罷,都馬上安排人去辦;然后艦隊在珠江口修整數日后,再次出海南下。
這次出海之后,艦隊直接滿帆前進,劉香集團的毀滅自然會引起以西巴尼亞人的注意,好在他們的戰艦速度遠超如今的海船,完全可以在消息還沒有傳到呂宋之前就堵到以西巴尼亞人的家門口。
鄭芝龍站在船頭,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能立下大功、升官封爵,就忍不住露出笑容;他并不知道,在原來的歷史中,他們鄭家和呂宋的以西巴尼亞人到底有多少糾葛。
崇禎十二年,以西巴尼亞人在呂宋針對大明百姓實施了第二次屠殺,朝廷原本指望鄭芝龍能去懲罰以西巴尼亞人,奈何此時建奴勢大,鄭芝龍不遠冒險就放棄了。
鄭成功繼承鄭氏集團大權后,多次表示了對呂宋大明百姓的關心,并在拿下大員島之后,派遣天主教意大利籍神父李科羅到菲律賓向西班牙總督遞交國書,譴責其殺戮掠奪大明百姓的罪行,嚴令其改邪歸正,俯首納貢,但西班牙人反而因此進行了第三次屠殺。
鄭成功聞訊大怒,決定揮師征討,為大明百姓報仇,他一面撫恤安置從呂宋逃到大員的華僑,一方面組織籌備軍隊,派人暗中與在呂宋的明人聯絡,以便到時可里應外合,但尚未出兵,他得知兒子鄭經在廈門跟奶媽陳氏通奸,鄭成功勃然大怒,命部將鄭泰殺鄭經,鄭泰因不忍而抗命,鄭成功盛怒之下,又患瘧疾,不久病逝。
后來,鄭經也于康熙九年和康熙十年兩次準備派艦隊征討馬尼拉,但因為三藩之亂鄭經率軍西渡福建支援耿精忠而沒出兵;等鄭經被滿清滅亡之后,呂宋的大明子民就徹底成了棄民,只能忍受西班牙人的一次又一次屠殺。
這支東亞海域從未出現過的強大艦隊在海上劈波斬浪,一路飛速前行,數日的功夫就抵達了舊港宣慰司的領地,周圍島嶼上的土著看到這支強大的艦隊不僅嚇得惶恐不已。
有些稍有見識的土著認出了桅桿上的旗號,“這是大明的水師啊!大明什么時候有能力組織起如此龐大的艦隊了?他們這些年不是一直被北面的蠻夷攻打么?”
“這下那些以西巴尼亞人怕是要倒霉了。”先前你們可以肆無忌憚,而現在龍入南洋,你們的末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