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荷蘭人
天啟年間荷蘭人想要強占澎湖列島，最終被大明驅逐。之后又想攻占金夏雙島，卻是在料羅灣再次戰敗。最終不得不后退去了夷洲建立殖民地。
荷蘭人在東亞的核心是位于香料群島的巴達維亞也就是后世的雅加達。不過他們一直都想要獲得能夠直接與大明進行貿易的據點，直接和大明對戰以失敗告終之后就向著從葡萄牙人手里搶澳門。幾次大戰下來也沒能成功，最終只能是將注意力都放在了夷洲上面。
此時位于臺南的熱蘭遮城內，荷蘭東印度公司住大員代表也就是大員總督尤斯廷.范.科曼正在自己的城堡里宴請鄭芝龍。
“尼古拉斯一官。”科曼帶著歐洲貴族特有的傲慢放下手里的朗姆酒“作為稱霸東亞洋面的霸主，你現在的樣子真是讓人難以置信。你居然把我們賣給你的蓋倫船都給弄沉了。據說你們幾百艘船打不過幾艘敵艦，你的戰斗力實在是太差了。”
鄭芝龍被燕飛擊敗了之后，實力大損不說軍心士氣更是接近崩潰。這也是他忍痛放棄金夏根基來投靠荷蘭人的根本原因。
作為曾經的霸主，鄭芝龍的傲氣那也是頂天的。可此時寄人籬下被荷蘭人羞辱，卻只能是忍著怒意回應“總督大人，那大明水師有幾艘能無帆自行的大鐵船。跑的飛快追不上，上面的火炮打的極遠又準威力又大。全身都是鐵甲鑄就炮打不穿。我們船再多也打不過他們。”
“哈哈哈哈”有著紅色絡腮胡子的科曼拿著朗姆酒壺大笑不止“一官，你戰敗之后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過你居然編造謊話說有鐵做的船還能無帆自行，請你不要侮辱我的智慧。”
“鄭某絕無虛言。”鄭芝龍面上陣青陣白“鄭某卻是被那些大鐵船所敗。那燕大都督一心想要統治大洋，必然會與東印度公司起沖突。鄭某這次前來大員就是想與東印度公司聯手一同應對......”
鄭芝龍的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科曼的嘲諷笑聲給打斷。
科曼說什么都不相信鄭芝龍的話，在他看來鄭芝龍就是為了推脫自己戰敗的恥辱而不敢說實話。至于什么大鐵船完全就是個毫無智慧可言的笑話。那么沉重的鐵做船的話，不說那么多鐵的價格多么昂貴，單純是那么重的鐵船下水了還不得直接沉入海底？
“親愛的一官。”科曼大笑著開口“以后像是這種笑話就不要再說了。對于我們來說......”
科曼的話沒說完房間里的房門就被撞開了，一個穿著金屬甲胄的衛兵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總督大人！通訊船發出信號說有敵艦正在快速靠近！”
一屋子的人全都站了起來。荷蘭人的臉上都是驚訝混著驚喜，他們雖然驚訝于有船隊開到這邊來不過卻并不畏懼作戰。而鄭芝龍的人卻是全都面帶驚恐之色，燕飛的艦隊有多么可怕他們可都是親身經歷過的。一聽到燕飛的艦隊過來了全都被嚇的花容失色。
一群人轟隆隆的跑了出去，來到熱蘭遮城堡的高塔上向著遙遠海面。此刻遠方已經是轟轟隆隆的響起了雷鳴般的炮聲。數十艘鄭芝龍船隊的船與荷蘭人的船正在遠處海港外海與一艘模樣古怪的大船對轟。
荷蘭人與鄭芝龍的人都拿出了昂貴的千里鏡向著遠處張望，之后他們就看到那艘懸掛著黃底日月金龍旗的的確是一艘沒有船帆也能跑的飛快的大鐵船！
“真的有鐵船？！”科曼總督雙手顫抖之下連昂貴的千里鏡都摔在了地上。不過他并沒有惶恐而是面帶興奮之色的大喊“太好了！如果能夠繳獲這艘船得到船上的技術，那七省聯盟就將天下無敵！”
“讓海港里的所有船都升帆出海！”科曼總督興奮若狂的大聲命令海港之中的所有船只出海去圍捕那艘大鐵船。在他看來自己這邊有數十艘船打一個那不是手到擒來的事情。這是還沒被遠洋漁船修理過不知道厲害。
“蠢貨。”看著科曼一臉興奮的派出海港之中所有的船想要對付那艘大鐵船，鄭芝龍就是冷笑不止。要是那些大鐵船那么容易對付的話，他鄭芝龍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叔父，我們怎么辦？”鄭彩來到鄭芝龍邊上低聲詢問“要不要讓咱們的船一起出去？”
“讓咱們的船都升帆。”鄭芝龍神色肅穆“出海之后躲遠點，看到情況不對就向南跑去澳門。”
“是，叔父。”鄭彩點頭應聲之后準備離開的時候卻被鄭芝龍叫住“福松安置妥當了嗎？”
“叔父放心。”鄭彩神色一頓，垂下目光回應“森兄弟在鄉下已經安排妥當，有著最忠心的人跟著保護絕對安全。”
“好，好。你留下來照顧這邊的人。”鄭芝龍點了點頭，神色蕭索的轉身向著海港方向走去。
看著鄭芝龍的背影，鄭彩的目光復雜。
鄭芝龍用最忠心最重要的力量去保護他的長子鄭森去福建鄉下躲避，如果鄭芝龍這邊失敗的話以后雖然沒有了往日里的權勢可至少還能做一輩子的富家翁，子孫后代依舊能繁衍下去。
可他鄭彩呢，卻是被帶著這邊身處危險之境，說不定什么時候就得下海喂魚。他鄭芝龍這是把自己當炮灰看！
世道不公，鄭彩也想活下去！
三十多艘荷蘭人的船只試圖圍攻那艘大鐵船，數量雖然多可只有五艘是大型的蓋倫船，其他的都是一些單桅帆船一類的小船。
荷蘭人信心十足，認為自己的數量這么多圍攻一艘船絕對是手到擒來。可是等到遠洋漁船上的火炮開火之后，他們才明白什么叫做碾壓式的打擊。
遠洋漁船上的火炮是大威力的高爆彈，只要命中一枚基本上就是致命的下場。就算是靠的近的近失彈也足以摧毀水線下的船艙導致大量進水而沉沒。這個時代的西方船只可不懂什么是水密隔倉，歐洲沒有竹子不懂水密隔倉。一旦水線下進水堵不住的話，那再大的船也只能是進水沉沒。
開火之后沒多久的功夫荷蘭人這邊就有了好幾艘船要么被轟碎要么大量進水開始傾斜下沉。之后這艘遠洋漁船甚至直接加速沖入了荷蘭人的船隊之中，用兩舷的高速火炮打出一條條彈鏈瘋狂清洗甲板將眾多的荷蘭船打成燃燒的火炬。
荷蘭人并非是單純的當靶子，他們也是在拼命還擊。可是距離遠的時候打不到，距離近的時候那些前裝滑膛炮射出的大鐵球就算是走運砸在了遠洋漁船上也沒辦法擊穿。
這種夠不到打不準射不穿追不上，而人家隨便一發炮彈過來就能要了他們半條命。此刻在船上的荷蘭人總算是體會到了之前鄭芝龍船隊的痛苦與絕望。
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當海平面上又出現了好幾艘這種大鐵船的時候，荷蘭人的士氣迅速崩潰開始逃亡。
遠洋漁船只追那些向著外海逃亡的船只，那些逃入熱蘭遮城海港的卻是不去管。至于鄭芝龍的船隊雖然早早的就出海逃亡，可他們的速度太慢被遠洋漁船迅速追上。一場慘烈的追殺戰一直持續到了天黑才算結束。
荷蘭人的三十多艘船幾乎全部被擊沉，只有兩艘速度最快的單桅逃入了海港。而鄭芝龍的船隊大部分都在追擊之中被擊沉，只有少數船只接著夜幕的掩護逃脫一路南下向著澳門方向駛去。
天色漸暗之后燕飛就召回了遠洋漁船封鎖住港口，等到第二天一早運輸船隊過來之后直接在炮火的掩護下在熱蘭遮城附近進行登陸。
此時鄭芝龍居然乘坐快船提前逃走了，卻是留下了鄭彩在熱蘭遮城里統帥滯留在這邊的鄭家力量。而此時的鄭彩對于鄭芝龍的怒火已經到達的頂峰。
接下來的戰斗平淡無奇，燕飛麾下強大的軍隊依靠火炮的支援很快就突破了熱蘭遮城的防御殺入城內。
“你叫什么名字？”熱蘭遮城堡內的城主大廳里，燕飛坐在城主的位置上看向蓬頭垢面被繩索捆起來的科曼，點燃根香煙之后隨意詢問。
“我是七省聯盟委派的大員總督尤斯廷.范.科曼。”被捆的跟個粽子似的科曼依舊是維持著自己歐洲貴族的驕傲“尊敬的閣下，我承認自己成為了您的俘虜。我希望能夠贖回自己的自由。”
“總督？”燕飛冷笑一聲，吐出口煙圈“你們的確是我的俘虜，不過你們不能被贖身。”
歷史上的荷蘭人在彎彎島上大肆屠殺當地人，焚燒村社，強收財富并且推行奴化教育。其所做的惡行絲毫不比北方的滿清差多少。著名的郭懷一起義被鎮壓的時候數以萬計的當地百姓慘死于荷蘭人的屠刀之下，此時這些人落入了燕飛手里居然還想活命贖身，這實實在在的是想多了。
“我之前看到地牢里有很多被你們折磨致死的當地人。”燕飛目光微冷，平靜詢問“是你下的命令？”
“那些人拒絕繳納賦稅，我身為大員總督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科曼振振有詞的為自己辯解。
“職責？”燕飛冷笑一聲“很好，那我也要履行我的職責。我的職責就是守護華夏，將所有的入侵者都斬盡殺絕！”
“我聽說你們那邊有一種對付海盜的游戲很有趣。”燕飛起身走向科曼“用鮮血招來海里的鯊魚，然后把人綁著推下船去。我對這個游戲很感興趣。”
燕飛出聲囑咐大廳內的軍將“把所有俘獲的荷蘭人全都扔海里去喂鯊魚。那些荷蘭女人們你們分了吧。”
慘叫著詛咒燕飛是魔鬼，祈求上帝懲罰燕飛的科曼被砸了一槍托之后拖了出去。他將和那些當地被俘的荷蘭人一起作為鯊魚的食物被扔進海里，為自己在這里的罪行付出應有的代價。
“林死之前你還有什么話要說？”燕飛的目光落在了一旁的鄭彩身上。
“大都督，小人知曉那鄭芝龍的兒子藏匿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