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山洞之后,秦堯他們沿著一條狹長的通道七拐八拐,先是到了一扇鐵皮門前。這扇門是起到安保作用,但也起到聲音阻隔作用。在這彎彎曲曲的通道里加一扇門,那么山洞里各種喧囂和禱告之聲就不會被外面經過山谷的人聽到。
但也正是這樣原因,山外那些打斗聲也不會被里面的人聽見。
由于是在不規則的石洞內安裝的鐵門,所以門的上下縫隙很大,只能阻擋人類進入,可是白加黑和綠加黑可以在縫隙里自由穿梭。
還是跟在沈家地牢里一樣,讓白加黑去偷了鑰匙,在里面打開了透視孔,開鎖也不難。
唯一的麻煩就是看門的那個天理會信徒被白加黑給弄死了,這小家伙一出爪相當狠辣。而且這個信徒也是個魔族,魔魂被白加黑和綠加黑分吃了。
所以必須抓緊時間,否則萬一有人出門卻發現看大門的死了,那就不妙了。這也說明孔宰予在外面立了大功。因為若是放任一胖一瘦進來,那么當時就會發現大門異常。
秦堯等人隨后偷偷摸摸向前,沿著通道又轉過了幾道自然形成的彎曲之后,眼前豁然開朗——一個寬敞高大的巨型洞窟!
確實比龍城學院的體育場還大一些,而且中心穹頂高度至少五六層樓,邊緣地帶平均也有兩層樓那么高。穹頂上垂吊著一根根石筍,但所有礙事的都被砸斷了。按說地面上也該有垂直的石筍,可是為了方便使用空間,估計憤怒之主上輩子就將之清理干凈。
地面相對平整,猶如一個寬敞的操場。正中心有一座幾層臺階、一人高的石臺,上面擺放著一張巨大的石棺,旁邊三十幾個人盤膝而坐態度謙恭。
看來他們的那種陣法儀式雖然結束了,但大部分人還是留在了這里。不過,倒是沒有看到憤怒之主和魘魔的身影。
此前已經進來一趟的白加黑用小爪子指著那石棺說:“看,旁邊那么多人盯著,我剛才就沒敢過于接近。”
秦堯:“管它干什么,反正咱們的目標就是憤怒之主。哪怕這石棺有天大的作用,最終也是憤怒之主得其好處,所以只要干凈利索地干掉了憤怒之主,一切都結束了。”
擒賊擒王,套路就這么簡潔。
宇文述學:“也不知道憤怒之主現在藏在哪個房間,你看四壁房間多達一二十個。”
秦堯:“白加黑,你溜出去到處看看,能發現憤怒之主的蹤跡嗎。”
白加黑直接呵呵,你們就知道使喚我了是吧?我就不知道危險嗎。
更過分的是姚秦,竟然在地上抓了一把濕泥,把白加黑一身柔順潔白的白毛全都抹成了黑色。這下好了,完全黑不溜秋的一小團兒,在這個光線昏暗的山洞里面太難被發現了。
姚秦自以為得意:“不生氣哈,這是為你的安全著想。”
白加黑氣呼呼地跑了,一溜煙就沒影兒。
過了二十多分鐘之后,這小家伙跑了回來,帶著一臉的驚訝:“我感覺這次任務沒戲了,咱們還是老老實實請圣教或獵人公司的總部來清剿算了。”
“啥意思?”幾個人忙問。
白加黑:“必須正面硬剛,擒賊先擒王的套路不好使。我剛才見到魘魔那個小浪蹄子了,聽她和一個下屬的對話才知道,憤怒之主根本不在外面——這老魔頭正躺在那座石棺里呢!”
幾個人都愣住了。
喵了個咪的,那豈不是必須強行沖到石棺旁邊,將憤怒之主從中拉出來才行?
當然這也意味著憤怒之主的秘密計劃已經啟動,再不阻止就來不及了!
果然,白加黑說:“魘魔說,憤怒之主的什么‘真魔之軀’已經開始恢復,今晚子時就可以覺醒。沒說覺醒之后會怎么樣,但肯定有點牛波一的樣子。”
韓大爺一驚:“真魔之軀!這老魔頭運氣這么好?”
宇文述學:“有屁直接放,趕時間。”
韓大爺:“我也是聽說,魔主級別的老家伙都是傳承久遠的老怪。他們一代代轉世,往往只能記得上一世的事情,再往上的記憶會越來越稀薄。但有一點,三世以上的記憶肯定是沒有的。”
宇文述學:“我在問‘真魔之軀’!”
“別急。”韓大爺說,“這些老魔頭轉世之后,原來的軀體也就成了一具尸體。但一些實力強大、擁有特殊手法的大魔,卻可以將自己最強那一世的軀體保留下來。至少歷經五百年以上時間的洗禮,就可以稱之為真魔之軀。到時候再將之啟用,大魔的實力自然會暴漲。”
至于說保存的手法兒,韓大爺也不是很清楚,估計石棺和里面滾滾的血氣就是。
韓大爺:“但由于代代轉世之后會遺忘前幾世的記憶,所以說能夠準確找到自己五百年前身軀的大魔少之又少。憤怒之主能做到,顯然很不簡單。”
秦堯看了看這個渾然天成的山洞,道:“我猜想,這個山洞恐怕也被憤怒之主發現很多年了,一代代都在經營這里,甚至每一世的記憶都被牠記錄下來。由此,才能每一世都準確找到這里。”
這種方法也很簡單,比如擔心轉世之后忘記上一世的記憶,就把重要事件記錄在一個本子上。如此代代積累,那么就算一百世以前的事情也能知道。
總之現在憤怒之主找到了自己的“真魔之軀”,并且已經啟動了喚醒的程序,今夜子時就能夠蘇醒過來。
那么秦堯他們的任務就是沖到石頭棺材前,把這個老魔頭揪出來干掉!
一旦干不掉,那么這老魔頭實力暴漲,再加上幾十個下屬的陣法,肯定能輕易干翻了秦堯等人。
宇文述學:“看來咱們來的還算是及時。”
秦堯搖頭,說不上為什么,他總覺得還是有點不對勁。
就在這時候,場地中心忽然出現了異樣的動靜。只見四個身穿黑衣的信眾兩人一組,從旁邊一個石室里走了出來。而每兩個信眾,都抬著一個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人。
白加黑愣了愣,小爪子指著說:“那些被捆著的,就是我說被關押在石室里的那些人,一共是十來個吧。”
要做什么?
就在大家好奇的時候,四個天理會信眾已經抬著這兩個人來到石棺前。將捆綁之人放在棺蓋上,秦堯他們也就意識到要發生什么了!
“混蛋,殺人祭祀嗎?”秦堯一攥拳頭,“太邪惡了,怎么阻止他……艸!”
因為他的話還沒說完,天理會信眾已經手起刀落,在那兩個活人的脖子上下刀,鮮血汩汩流淌在了棺蓋上。
就好像村里人殺豬一樣,任憑鮮血從脖子里往外淌。
而且就算秦堯他們剛才就沖出去也根本不現實,還沒跑到棺材旁,人家就已經下手了,還得白白暴露了自己。
距離太遠看不真切,但是秦堯他們沒有看到血液從棺蓋上流淌下來。所以,流出來的血應該都滲透到了棺材里面。
再考慮到憤怒之主的真魔之軀就在棺材里面,以及里面散發出來的滾滾血氣,一切就都明白了——用活人的血氣,來滋養真魔之軀。
可真夠邪惡的。
但是,秦堯他們這還只是看到的冰山一角。因為就在幾分鐘之后,魘魔的身影出現了。這個娘們兒扭動著屁`股來到石棺旁,似乎帶著一股怒氣。
四個下屬正要將兩具尸體抬走,她冷聲說:“每個時辰貢獻兩位‘血牲’,原本計算好了剛好夠用的,可你們是怎么管理的?剛才竟然自殺了兩個!難道你們不知道,死人的血是不能夠用于主上神體復活的嗎!”
四個信眾似乎有點意外,還不知道死人的事情,不知怎么處理,非常緊張。
遠處的秦堯等人卻有點懵,心道這些家伙究竟有多邪惡!剛才兩個“血牲”只是程序化的一部分,必須每個時辰(兩個小時)祭祀兩個大活人,折合一小時一個。
而這個真魔之軀的蘇醒過程顯然不是一時三刻了,那么究竟已經害死了多少人?
現在到晚上子時還有十個多小時,白加黑說關押著十來個人,看來都是預算好的。只不過兩個被囚禁者自殺,導致“血牲”數量可能不夠用了。
魘魔冷笑說:“你們做事不力,那就只能從你們四個當中選兩個作為血牲了。其實能夠成為主上蘇醒的養分,你們應該感到自豪才對。”
那四個家伙頓時嚇得渾身發顫,其中兩個當即撲倒在地求饒,另外兩個則轉身試圖逃跑。
很顯然,他們逃不掉。而且求饒的算是活下來了,而試圖逃跑的則被捆綁起來作為下一對血牲。這些家伙殺別人的時候心狠手辣,輪到自己的時候同樣嚇得屎尿齊流。
可以說,這山洞就是個人肉磨坊,這石棺就是一臺絞肉機,罪惡累累!
處理了這些事,魘魔就回自己房間,而下面那些信眾竟然至始至終無動于衷。這些都是虔誠的信徒,祈禱著他們的“神明”從石棺之中蘇醒,帶領他們步入一個圣潔而富饒的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