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瞎?
我是好人,你就眼瞎了?什么邏輯……
蕭旸氣的牙根痛,見小胖手捏著那團扇搖啊搖,他不爽的奪過來,然后將沈秋檀狠狠的按在靠窗的塌上。
沈秋檀一呆,這姿勢好怪異!
四目相對,蕭旸見她雙目澄凈,瞳仁兒里映照著滿目煞氣的自己。
罷了罷了,他深呼一口氣,平息了自己的怒氣才道:“我們開誠布公吧!”
沈秋檀眨眨眼睛,將他推開,又將茶壺抱進了懷里。
哼,一會兒再靠近,我就用這茶壺讓你腦袋開花!
“自從三年前濟北大旱、韓王謀反、太子薨逝開始,大寧局勢越來越不穩了。”
沈秋檀揉揉眼睛像是困了:“這個我真管不了,你打死我也沒用,還有你的安神藥果然療效卓著,好困啊!”
“是,朝局動蕩你自然管不了,但總有些風聲你該聽到,比如說淮南道的貪污案。”沿途疾行,一下子說這么多話他也有些渴,可茶壺都被沈秋檀抱著了,他只能舔舔唇。
“這個和我也沒關系啊,明日是我爹娘的禫祭,我還要早起,世子有話不妨直說。”沈秋檀是真的困了。
“好!當初我在濟陽刺史府得到半本你爹的賬冊,那賬冊看上去記錄的都是刺史府一府的賬目,但若是浸了明凡水……”
沈秋檀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困意盡消。
浸了明凡水會怎樣?
蕭旸露出滿意之色,總算能好好說話了,而且看她這樣應該對那賬冊的蹊蹺一無所知:“當初因著那賬冊的明賬,我幫你爹洗刷了罪名,說我于你有恩也不過分,此其一;其二,你又說我是個為國為民的好人。如此兩廂其加,沈姑娘就算是報恩,也該坦誠以待吧。”
沈秋檀暗怪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她最怕別人以禮相待啊。
“那賬冊沾了明凡水之后是什么?可是與淮南道的貪污案有關?”
“正是。”蕭旸點點頭,這位沈姑娘果然不是個笨人。
“這我真的不知道,世子可能不知,三年前袁賁攻打濟陽城的時候,我被弟弟的奶娘丟進了湖里,雖說原本渾渾噩噩的腦子便清醒了,但記憶卻有些缺失。我承認那小貓是我養的,賬冊也是我交給世子的,可這賬冊的事真是記不清了。”
“我有名醫,可為你延醫治病。”
沈秋檀眉頭一揚,你才有病!
蕭旸自顧自的道:“還請姑娘以天下蒼生為念,以大寧安危為念。”
“我這記憶也是慢慢恢復的,這些年已經是恢復了不少,不過關于賬冊的……”她看著蕭旸,蕭旸也看著她:“這樣吧,我答應世子,若是我能恢復關于賬冊的記憶,一定及時告知世子,可否?”
蕭旸沒有立時答應,眼中滿含審視,半晌才道:“好,我信你。”
沈秋檀心中一喜。
“不過,我放幾個小廝……不,還是放個丫鬟或婆子在你身邊,你若一旦恢復了記憶,立時叫她們去通知我。”
沈秋檀眉頭一皺,圓鼓鼓的包子臉苦極了:“世子啊,你就可憐可憐我吧,我這莊子里,還有沈家不知道被安插了多少人的眼線……”
說著說著她眸色忽而一亮:“不如,世子幫小女把那些監視我和弟弟的人都清理清理?這樣別說是個丫鬟婆子了,就是再來兩個也行啊!”
蕭旸如今需要自己,總不會先加害自己。
“不至于。”蕭旸看著苦哈哈、連自稱都變了的沈秋檀,莫名的心情好轉:“你不覺得半年前,跟蹤監視你的人就變少了么?”
“嗯?真的?”是有些感覺,卻不好確認。
蕭旸嘴角一勾:“我便再給你些誠意,玉璽找到了,之前盯著你的人早已經轉移視線了!”
不過若非之前多方人馬盯著這小丫頭,幾方勢力暗中角逐窺伺,她也不能好好的活到現在。
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吧。
“大善!”沈秋檀高興地雙手握拳,放在胸前,眼睛亮晶晶的看上去高興極了:“多謝世子,那就來個會功夫的丫頭吧!”
沈秋檀自覺力氣大,便將木香給了小長楨,可想要再找一個如同木香般忠誠、錘子又硬的丫鬟就沒那么容易了,如今蕭旸既然提出,自己又躲不過,干脆爭取個自己想要的。
“咳……”蕭旸輕咳一聲,視線所及之處,正是之前沈秋檀用的斧頭:“沈姑娘功夫了得,那斧頭使得極好,頗有些一斧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何必還要再找會功夫的?”
“呵呵呵。”沈秋檀訕訕:“錯覺,那都是錯覺啊!”
蕭旸本想逗她一逗,見她如此便道:“不過,也不是不可以。”
“嗯,那就這樣定了,我要睡了,世子請自便。”走門跳窗您老人家請隨意。
蕭旸點點頭,想要跳窗,卻忽然轉身:“姑娘除了養貓,是不是還養過一只肥兔子?”
沈秋檀汗毛直立,比剛才任何時候都恐懼。
他是怎么看出來的?
“姑娘這房間中香氣駁雜,卻有些重了,還是用一些單一的淡雅香好些。”蕭旸提出了中肯的建議,這屋子簡直要熏死個人,有些底蘊的人家都不會這么用香,他一度懷疑這小丫頭嗅覺不太敏銳。
沈秋檀心里苦呀,就知道身上這香氣和追蹤器一樣,恐怕會壞事,如今果然應驗了。
“多謝世子。”她當然也不想弄些厚重的香氣,可她是有苦衷的呀!
“對了,世子這次回來可是準備大婚?”轉移一下吧,別讓他老盯著香氣了,說起來蕭旸大叔已經二十三歲了,在這男十六可娶妻,不滿二十就兒女滿堂的大寧,可真是有些太老了。
“嘿嘿,想必高家姐姐會我一張帖子的,到時候要去國公府吃酒!”
蕭旸原本柔和的面龐一下子又冷硬了起來:“不必了。”
“為何?”莫非又是個看不上沈家門第的?
蕭旸卻搖搖頭,根本沒接話,而是跳窗離開。
她慢悠悠的關了窗,坐回床上……
我靠,不會是當年自己烏鴉嘴的詛咒起效了吧?
自己怎么說的來著,好像是詛咒他打一輩子的光棍……
汪汪汪!
沈秋檀好像看到一只單手狗對著自己齜牙咧嘴……
她打了個寒顫,縮進了被子里,誰知蕭旸又去而復返:“還有,你打掉了我孩子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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