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于愷分手之后,王春麗像是換了一個人,她的生活里只剩下工作,再無愛情,并非沒有遇到心動的異性,只是一個人熬過的那段心痛的時光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心頭,她再不想去經歷。意想不到的是,宋朝的出現,還是令她心頭一軟,她苦笑著在心中偷罵自己沒有出息,但卻禁不住被宋朝言行舉止間流露出的類似于愷的氣質所吸引,因而對他產生了額外的關注。
這種感覺是很奇妙的,相比男女之愛,它似乎更接近于親情,王春麗看到宋朝時,心中泛起的多是保護和照顧的沖動;而相比父母之情,它其中似乎又多了一分羞澀和曖昧,一旦宋朝進入了王春麗的視線范圍,她的臉頰便會驟然發燙。
王春麗就這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遠遠地欣賞著宋朝。后來,宋朝成為她的徒弟,她更是盡心竭力。直至在一次展業活動中,宋朝做了一件令其鄙薄的事情。
那天,王春麗臨時代替組長去新人的展業點巡視,到的時候已經接近下班。她駐足在不遠處,看到宋朝正站在展業桌前,翻看著手中的幾張A4紙,并用手機依次拍照。王春麗本沒有多想,遠望了一會兒后,迎上去詢問宋朝展業效果。宋朝聞聲尋見王春麗,目光中閃過一絲慌張,隨即收起手機,抖抖手中的名單笑道:“還不錯,有效電話快三十個了。”
王春麗欣慰地點點頭,環顧了一下四周,沒有找見另一個同事,便問:“馬靈呢?今天早點收攤下班吧!”
馬靈是公司通過社招進來的員工,一個大大咧咧的東北姑娘,二十冒頭,比宋朝晚到了半個月左右。
“奧。”宋朝應了一聲,接著低頭邊收拾著桌上的資料邊回復說:“她——上廁所去了。”
王春麗隱約感到宋朝語氣有些躲閃,原是沒有在意的,不想馬靈回來之后,對宋朝說道:“哎,我的電話名單。”
“哦,在。”宋朝把剛收拾到展業袋里的電話名單遞了過去,王春麗心頭不由一驚,這才反應過來,宋朝適才拍攝的資料是馬靈收集的那部分客戶信息。
這件事雖不算什么大事,但是小事見人品,宋朝的為人在王春麗這里就此跌入谷底。當然,這種極端的落差想來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在于王春麗之前對宋朝寄予了過高的厚望和精神依賴。
雖然對宋朝失望了,但在王春麗看來也不乏是一件好事,至少幫助自己及時收住了快要泛濫的感情,回歸到了理智的生活狀態。
痛苦的錘煉以及生活的鍛造,早已讓王春麗蛻變成一個行事果敢潑辣、愛憎分明的職場女強人,為人處世再不像當年那樣唯唯諾諾,眼光變得毒辣、手段也透著狠絕。宋朝求助王春麗的時候,她并非有意要搶客戶,但是在交流中了解到王春明的購房意向很明確后,她也無心禮讓。更何況,王春明當時并沒有表現出定要與宋朝簽約的強烈愿望,聽過王春麗的解釋,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與王春麗熱情地攀談起來。
王春麗看得出來,王春明是一個虛偽做作的人,外表看起來禮貌而紳士,實則內心猥瑣好色。他與王春麗聊天的十幾分鐘里,便有意無意地觸碰她身體五六次了,最放肆的一次,竟然將手直接壓在王春麗的手背上。
好在王春麗并不是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這么多年來,她一個人在銷售行業摸爬滾打,像王春明這樣的客戶早已司空見慣,處理起來也是游刃有余。她面不改色地試探著王春明的想法,基本摸透之后,當機立斷,敦促王春明簽畢合同。
然而,宋朝并不了解其中的過程,當然,王春麗也疲于跟他解釋。“誤會就誤會著吧!”她想,“像宋朝這樣的人,混跡于社會想來也是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必不會懷有太高的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