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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大偉拿著女兒的成績單，心里泛起了一陣前所未有的凄涼，他對林羽說：“你女兒說她沒談戀愛？怎么可能，你信么？就算沒談戀愛，也肯定有別的事兒。”
林羽也被女兒成績斷崖式的滑落嚇到了。其實這一學期，鄭瀟瀟的成績都不如以前理想，她跟鄭大偉私下里也都談討論過，他們安慰彼此說：高三了，大家都在努力，成績有起有落很正常。鄭大偉背地里幾次跟她談起懷疑鄭瀟瀟談戀愛的事，她都制止說他胡亂猜忌。除了那次市統考，鄭大偉沖鄭瀟瀟吼了幾句，后來的考試，他們不約而同地達成共識，盡量避免在女兒面前討論成績，只是不斷督促她“不會的一定要弄懂。”可是這一次，林羽也真切地感受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還有緊迫性。
“等她回來，你問她吧。”鄭大偉把成績單扔給林羽，自己一個人走到樓下抽悶煙。
放學以后，鄭瀟瀟感覺自己走向校門口的每一步都分外艱難。她不敢想爸爸會以一種什么樣的狀態等在校外。但當她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沒有發現爸爸的身影。鄭瀟瀟掏出手機，本想給媽媽打個電話，可握在手里猶豫了半天，還是因為發憷聽到父母的聲音而沒敢撥出去。
“瀟瀟。”她突然聽到張鵬的聲音從身后響起:“你怎么還沒走？你爸沒到么？”。
“對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鄭瀟瀟長嘆了一口氣，整個人都蔫了。
“你沒打電話問問？”
“我不敢啊。”鄭瀟瀟不禁嘟起了嘴，皺著眉頭看著張鵬。
“唉，成績都出了，你也得回家呀。”張鵬安慰到，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鄭瀟瀟趕緊往后退了一步，不自覺地向周圍瞟了兩眼。張鵬明白她的警覺，并沒有怪她。“要不，我陪你等會？”他問到。
“不用了吧。”雖然鄭瀟瀟心里很想讓張鵬陪陪自己，可是又怕萬一一會兒爸爸來了，被他看到。
“那你得等到什么時候啊？萬一你爸不來了呢？”他擔心地問。
“不會吧，他不來的話應該跟我說啊。”鄭瀟瀟心里有些疑惑。“他應該在來的路上吧。”她想了一會兒又說到。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張鵬看了看時間提議：“你爸開的車，這么晚了還沒到，估計是有事耽擱了。”
鄭瀟瀟本想拒絕，可是一想到自己即將面對父母那冰冷的面孔，她就想讓張鵬多陪自己一會兒。“那好吧。”她又向周圍望了望，家長都快散去了，還是沒有看到爸爸的車。她跳上了張鵬的后座，一只手緊緊地環著他的腰。
一進家門，鄭瀟瀟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一臉沉重的媽媽。媽媽看到她回來了，愣了一下隨即問：“你沒看見你爸啊？”
“啊？我放學出來的時候，沒找見我爸。”
“嗯。你爸今天出去晚了，你給你爸打個電話，問他到哪了，讓他回來吧。”林羽說到。
“奧。”鄭瀟瀟順從地撥通電話，聽到老爸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好，我知道了。”
“那你怎么回來的？”看鄭瀟瀟掛了電話，林羽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奧，我、我打車回來的。”鄭瀟瀟從嗓子眼兒擠出來幾個字。
“你怎么沒問問你爸？”
“我尋思——我爸可能有事吧。”
林羽沒有接話，坐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鄭瀟瀟，看得她心里一陣陣發毛。
“媽，我這次沒考好。”鄭瀟瀟實在受不了了，決定主動承認錯誤。她看著媽媽吸了口氣，好像要說什么，但卻什么也沒說，繼續沉默著。“媽。”鄭瀟瀟放下書包，到林羽身邊坐了下來。“媽，我知道我這次沒考好，你跟我爸別生氣了，我下學期肯定努力趕上來。”鄭瀟瀟搖著林羽的手臂，語氣里有些撒嬌還有些心虛。她想著先把老媽安撫好，一會兒老爸發火的時候還能有個后援，可是她看著老媽并沒有為之所動的意思。她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了，只好挽著老媽的胳膊一聲不吭地在她身邊坐著。
“瀟瀟啊。”林羽終于說話了：“你跟媽媽說，你到底是不是談戀愛了？你爸一開始說我都幫你擋著，你說你這次怎么回事？你以前從來沒有過啊！”
“沒有啊，媽。”鄭瀟瀟強撐著否認道：“真的沒有。”她快速看了老媽一眼，又把頭低了下來，語氣接近了哀求。
“唉——行啊，等你爸回來再說吧。”林羽長嘆了一聲，她覺得女兒真的變了，變得她快不認識了。
鄭瀟瀟就和媽媽保持著基本不變的姿勢坐在沙發上，誰也沒再說話，直到鄭大偉進了門，鄭瀟瀟又感覺心臟驟緊。
“你今晚怎么回來的？”鄭大偉剛進門就問到。
“打車。”鄭瀟瀟目光躲閃著，不敢正視老爸。
“你再說。”說這三個字的時候，鄭大偉幾乎沒留間隙，口吻顯得很果斷。
鄭瀟瀟感覺出老爸的語氣里的異樣，林羽也聽出來了，向鄭大偉投去詢問的目光。
“打車啊。”鄭瀟瀟用更小的聲音回答。
“你他媽個B，你現在還學會撒謊了是吧？你學學不好好上，你還學著撒謊了是吧？”鄭大偉突然吼到，從地上撿起一個拖鞋朝鄭瀟瀟扔了過來。鄭瀟瀟本能地躲開，抬頭驚恐地看著沖過來要打自己的老爸，。雖然之前跟老爸的沖突也時有發生，但是老爸從來沒有動手打過她。
林羽也被嚇了一跳，她趕忙站起來，攔住了鄭大偉：“有話好好說，你這是干嘛呢！”說著，她把鄭大偉拽到沙發上坐下。
鄭大偉陰著臉看著鄭瀟瀟，看得她如坐針氈。
“今晚在校門口那個男的是誰？”鄭大偉終于開口了。林羽也倒吸了一口氣，她心里一直懷著的那一絲希望終于被戳破了。
鄭瀟瀟吃驚地看了一眼老爸，很快又把目光移開了。
“你以為我沒去是吧？我就是故意換了個地方躲著，就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和你一塊兒！”鄭大偉一個字一個字地強調著。
鄭瀟瀟心中有了一種很壞的預感，做了最后的掙扎：“那就是個同學。”她祈禱著老爸只是看到她跟張鵬站在一起。
“同學？同學他帶著你，你摟著他的腰啊！”鄭大偉拍著茶幾厲聲說到。
鄭瀟瀟感覺自己的心一下子落到了底，不過這一落，反而讓她變得有些輕松了，仿佛衍生出了一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氣場。
“你是不要那個臉了，那么大小的人了，一點譜兒沒有，一點責任心沒有！”她任由老鄭繼續罵著自己，放棄了辯解和抵抗。
“我告訴你鄭瀟瀟，你立馬給我斷了哈。”鄭大偉指著她說：“輔導班也不用上了，這個寒假你那哪也不用去，跟家呆著行了。”鄭大偉說完起身要回房間，轉頭又跟林羽說道：“咱倆上班，就把她鎖家里行了。”
“憑什么啊？”鄭瀟瀟聽到整個寒假老爸都不打算讓她出門，有些著急。
“憑什么？你說憑什么！就憑我是你爸，她是你媽！”鄭大偉摔門回了臥室。
鄭瀟瀟被老爸的不講理給激怒了，朝他們的臥室門口瞪了一會，猛地站起來也回了臥室。
林羽看著這父女倆，深深地嘆了口氣，她理解鄭大偉的心焦，可是又感覺自己拿鄭瀟瀟也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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