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關秋請樸若在一家特色川菜館里吃的午飯。
飯后樸若要回去工作,被關秋硬拉著去了郊區一家新開的高檔汗蒸館泡澡。
泡澡過程略過不表,反正樸若是各種不配合,要不是關秋一直拽著早就跑了,之后又去了老街上一家茶館里喝茶。
下午的老街上行人并不是太多,和煦的陽光透過窗欞鋪灑在古銅色的實木方桌上,窗外荷塘里的荷葉伴隨著徐徐的穿堂風撲面而至,愜意而悠然。
關秋端著熱騰騰的茶杯送到嘴邊輕輕嗅了嗅,笑道:“此情此景,應當賦詩一首,你覺得呢?”
樸若被關秋半文半古的話激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她總覺得他把自己拽出來沒按什么好心。好在喝的是茶而不是酒。
“啊哩吧吧把雅虎的郵箱業務全部給了星宇科技,現在能說說你的計劃了吧?”
“別管什么郵箱不郵箱的,那不重要。”關秋隨口說了句,目光在桌上瓷杯上劃過,脆嫩的茶葉片在繚繞的霧氣間浮浮沉沉,想到了什么笑道:“噯,你在美國待過,知道什么叫朋克養生嗎?”
樸若被他跳躍式的思維搞得有些無語,端起杯子抿了口,用沉默表示抗議。
關秋不理會她氣惱的表情,自顧自說:“朋克養生其特征就是一邊作死,一邊自救。
比如一邊勤勤懇懇地護膚,一邊孜孜不倦地熬夜;
啤酒加枸杞,可樂放黨參;
蹦迪時穿上秋褲,貼上暖寶寶;
吃完大魚大肉,再來一盤青菜,就會覺得很養生。”
還好樸若的笑點一向就比較高,擱以前非笑出聲不可,那張高冷的臉上滿是無語之色,“你到底想說什么?”
“沒什么啊,就是拉你出來玩玩,放松放松。”
樸若看著他的眼睛,很認真的說:“我現在對玩不感興趣。”
關秋緊跟著問道:“那你對什么感興趣?”
“我……”樸若有些氣急,使勁呼吸了幾口說:“既然你的錢足夠躺著吃幾百年也吃不完了,為什么還要賺錢?”
“因為……”關秋想了想說:“錢越多,人獲得的心理自由度也就越大。另外,人窮志短,馬瘦毛長,錢多一點,跟人說話也能挺直腰板不是嘛。”
“你還知道啊……”樸若本來想再懟他兩句,但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看著樸若有些氣惱的表情,關秋不知道怎么就想起那次宿醉后發生的事情了,她對酒吧之類的夜場好像不是太反感,只不過現在礙于身份,基本不會去那種地方了。
“晚上去酒吧玩怎么樣?”
聽到關秋的話,樸若心臟不爭氣的劇烈跳動了一下,下意識說:“不去!”
關秋端起茶杯,齜牙抿了口,沒有繼續這個話題了,跟樸若東拉西扯起來。腦海卻在想著,新天地那邊好像有很多有特色的酒吧。
香江中環一棟氣勢恢宏的大廈里,一群年歲過半的男人,正在討論新晉遴選會員事宜。
在場之人都是跺跺腳香江顫三顫的富豪以及名流政要的代言人,掌控著香江的經濟命脈。
不過今天他們要討論的這個新晉會員卻有些特殊——關秋。
從去年泰鴻基金的禹鴻泰提名關秋起,馬會內部一直爭論不休。
遴選會員關系重大,涉及到方方面面的東西,其中最重要的一項考核就是“三觀”。
這個聽起來好像有些奇怪,其實簡單來說就是,關秋要是個顧大局的人,做事不能隨心所欲,凡是涉及到香江根本利益問題上都要和本土的人協同作戰。
至于那些無關緊要的地方,那就各憑本事了。
不過就目前他們掌握的信息來看,關秋這個人身上草莽氣息比較濃重,帶著濃重的個人英雄主義精神,這樣的人吸收進來,實在不是什么好事。
現在問題是,馬會這邊也需要補充新鮮血液,而關秋除了桀驁的性格以外,自身實力已經不弱于香江任何一個老牌頂級富豪。
這還是明面上的。對方在美國以及倫敦期貨市場擁有著巨大無形能量,這是在場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比擬的,很多人都對此艷羨不已。
就像禹鴻泰,原來在馬會里面就是墊底的角色,跟著那個年輕人一塊做多倫敦期銅,前后也不過半年時間,身價立刻暴漲,現在在香江期貨界也是大佬級人物了。
“既然已經符合條件,干脆就吸收進來吧。”
“我不這么認為。林董所謂的符合條件,不過是資產達標,在社會影響力這方面還有待商榷。”
“我也覺得對方還是太年輕了,如果貿貿然吸收進來,會對馬會的權威性造成一定的影響,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學無先后,達者為師!而且越是年輕,將來的前途越是無可限量。”
“我也贊成吸收進來。”
“我反對……”
“那就舉手表決吧。”
十二位董事會成員,有6位董事贊同關秋成為遴選會員,五位反對,一票棄權。
關秋從今天起,正式成為了香江馬會的遴選會員,他的名字也在最短時間內成為香江所有豪門內傳播開來。
散會后,第一位贊成的林董打電話把消息告訴了身在內地的禹鴻泰。
這位林董的公司和天秀集團旗下的67同城有深度合作關系,他對關秋的了解比大多數人要多的多。
這個年輕人是一個真正的“深海巨鱷”,他擁有的財富也比大多數人想象的要多。
這樣的人不提前結交,等將來對方功成名就時,再想去認識就遲了。
下午五點半,滬市黃埔區新天地。
“新天地”是以石庫門建筑為載體,集旅游觀光休閑購物于一體的滬市時尚生活的一個源頭。
外觀古樸的石庫門被改造為21世紀現代都市生活的環境,這里有著眾多的咖啡館、酒吧、中西餐廳、時裝店、國際畫廊,每天要接待無數來自世界各地的旅游者。
漫步新天地,放眼眺望,石庫門弄堂里拱門巷道以及四面磚墻,舊時的門樓和老式陽臺的幾許雕花欄交相輝映,讓人恍忽間仿佛置身子2o世紀3o年代老滬市街頭。
當然,樸若不是文藝女青年,再加上又是土生土長的滬市人,從小耳濡目染之下,面對這些充滿年代氣息的建筑并沒有露出流連忘返的表情。
在一家特色西餐廳里出來后,關秋接到了禹鴻泰報喜的電話。
關秋客氣了幾句,等放下電話后自嘲道:“以后哥們我也算是上流社會的人了吧?”
樸若乜了他一眼,說:“看你樣子好像還挺開心的。怎么,難道你還需要靠別人的肯定來證明自身的成就?”
“也不是這么說。”兩人并肩朝前方閃爍著霓虹的pub走去,關秋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大部分像我一樣的人跟你們這些家境優渥的人完全是兩個世界,我們小時候夢寐以求的可能是你們唾手可得的東西。
就像你們背單詞時,我們可能正在找工作;
你們解微分方程時,我們可能正在搬磚;
你們晚自習時,我們可能剛剛結束一天辛勤的工作,踏著自行車披星戴月往城中屋趕。
你們對成就的期待值比較高,滿足感自然會隨之下降。”
樸若攏了一下被夜風吹亂的鬢發,沒有說話。
他的歪理比較多,跟他扯,能從喜馬拉雅山給你扯到隔壁鄰居家的母貓昨晚為什么發情。
所以最明智的辦法就是不跟他扯了。
正好前面到了酒吧——一家在新天地很有名氣的清吧。
清吧里裝修、布局、燈光等都設計的不錯,再加上地理位置的優越性,使得這里生意非常不錯,盡管才八點不到,上課率已經超過了五成。
在服務生的引領下,兩人找了個角落的卡座坐下。
點了一瓶紅葡萄酒,在舒緩的音樂聲中邊喝邊聊。當然,主要是關秋說。
都是成年人,再加上樸若其實也是心知肚明關秋今天為什么非要拉著她出來吃飯喝酒,索性也遂了他的意。
一瓶;
兩瓶;
三瓶……
等酒精上頭時,樸若體內的活潑因子開始涌動,雙眼迷離的噴著酒氣說:“走,去隔壁的嗨吧去。”
關秋之前琢磨著,好歹兩人也是集團公司的總裁老板,去酒吧這么烏煙瘴氣的地方,實在跟身份不相符,所以才來了清吧。
現在見樸若要求,很痛快的說:“走!”
來到新天地一家剛開業不久的大型酒吧,還沒走進去,已經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音樂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