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一件好事，可也就是同一時間，周圍的一切瞬間褪去了色彩，頭頂上的燈光消失了，面前的墻壁也變成了線條漸漸淡去，入眼之處，只剩下猶如星空一般閃耀的無限宇宙。

之前還在報告廳中和記者們高談闊論的總統先生不知何時來到了喪鐘的面前，那張黑色的臉上只有似笑非笑的神情：

“哦，親愛的喪鐘，你真讓我傷心，原本你這次多元危機玩得很不錯，我還打算給你些獎勵呢，可你居然又在計劃著趕我走。”

蘇明攤攤手，擋在了老李的身前，他的聲音也顯得很無辜：

“我這是為你好啊，法老，你離家好久了，也該回去看看你的手足兄弟，血肉親朋。”

“呵呵呵呵，這是個人類笑話嗎？”

總統漂浮在星空之中，他身上的西裝扭曲蠕動著，變成一身亞麻和金線編織的法老長袍，頭頂也浮現了金藍交雜的雙色王冠。

他的臉變成了一團虛空，只有兩個光點在射出星星一樣的光，這就是他的眼睛。

現了黑法老的本相之后，他才繼續說：

“我根本就沒有血肉，我是瘋狂的概念，是人們心底的欲望，是宇宙瑰麗之夢，是超越你想象的門，你確定要放棄自己升華的機會嗎？明明這一切的真相都觸手可及。”

“真相？”喪鐘的面具后發出了聲音，他聽起來沒有什么情緒。

“是的，真相，用你們人類可以理解的話來說，它關于夢與現實，用我們的視角來看，則是微不足道的灰塵。”黑法老背著手站在星空中，他歪著腦袋看向打電話的老李，并沒有什么阻止的意思。

可只是這樣，星辰也隨著他的目光流動而轉動，宇宙中響起了猶如淤泥冒出氣泡般的密集雜音。

“追求你們嘴里所說的真相，我大概也離發狂不遠了，所以謝謝你的好意，可我還是比較喜歡做個人。”喪鐘搖搖頭，他也抱起了胳膊，看向那似乎沒有邊際的遠方：“畢竟，真相也許一直都在我手中，比如說在這個宇宙里，你其實也受到了限制，不是么？”

黑法老此時已經沒有了臉孔，但是他還有一對紅色的小眼睛，這眼睛盯著喪鐘看，就像是要看穿后者心中的秘密。

“哦？你為什么會這么想？”法老像是來了點興趣，他把手撐著自己的下巴：“我是全知的，至少對人類能看到的五維之內來說，是這樣。”

“根據我的經驗，一般說自己全知全能的人都做不到這些。”蘇明也笑了，他看著老李拿著電話走來走去寒暄的模樣：“因為漫威宇宙的設定中，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全知全能者。也許你曾經在外面是，但現在進了這個有限的盒子，你就不是。即便是toaa，它也并非全知，只要我問它誰才是真正的上帝，它就回答不上這個問題。”

黑法老想了一下，他試著回答這個問題，不過他只能張開黑洞洞的嘴，卻發不出聲音。

漫威宇宙有許許多多的三位一體存在，有圣父圣子圣靈，有耶和華，有彌賽亞，有創世神，有toaa，但他們都不是上帝（thegod）。

在設定中，漫威宇宙沒有上帝，可上帝無處不在，這本就是個矛盾，也沒有正確答案。

“真是讓我驚訝，我以前都沒有察覺到有這種限制。”法老此時更開心了，對于他來說，找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比事事都如意還要值得高興。

漫長無盡的壽命讓他無聊，而現在，他反而感覺到了無知帶來的喜悅，那是盲目且歡愉的快感。

“這就高興了？其實你們還有另一個限制，作為外來的古老者，你們不能親手殺死任何漫威故事里重要的人物，也就是說，你們不能殺蜘蛛俠，不能殺美國隊長，不能殺很多有戲份以及人氣的人，自然也不能殺我。”

喪鐘說到這里，干脆就褪去了面具，掏出一根煙抽了起來，完全不設防備。

“所以你上次用劍砍我，其實也是試探？看我會不會還手？”

黑法老更開心了，他笑著搓手，像是個大黑蒼蠅一樣。

“不光如此，從我們第一次在外星球見面，加上不久前的那一劍，要按照一般情況來說，我已經算是冒犯過你兩次了。”

微笑的蘇明叼著煙點頭，煙霧遮住了他的面孔：

“根據我了解到的神話記載，黑法老可不是什么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圣母善神，那么，你是不想殺我？還是不能殺我？”

“你猜呢？”黑法老嘆了口氣，可很快又笑了。

“我猜是后者，癌變宇宙的馬維爾就是個例子，他對于你來說，不過和我一樣是個渺小的存在，可你并沒有出手強化或者抹殺他，古老者們也只是引誘著他墮入瘋狂。作為少數幾個具有理智的神靈分身之一，如果說其他古老者的行為是無意義且盲目的，但你不會，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故事的瘋狂戲劇性。”

喪鐘平靜地給出了分析，哪怕邪神的臉幾乎已經湊到他的煙頭上，也沒有躲閃的意思。

“其實我只是想要給你恩賜。”黑人搖搖頭，他沒有再多說什么，而是變回了總統先生的模樣：“好吧，我知道知識也許會讓你瘋狂，但那樣一來，不是更好玩了嗎？”

“你一直說要玩，可是卻沒有和韋德玩什么，一般來說，我不相信別人怎么說，只會看他們怎么做。”至尊法師不為所動，雖然收獲情報是一直以來的愛好，可也要看情報是從哪來的。

古老者們給予的知識，就像是沾滿了艾滋病毒的套套，用得越多，越是會將人推向毀滅。

“好吧，真遺憾，但當群星歸位之時，我們還會回來......”

黑人總統抬手告別，丟下這么一句話后，就突然間就消失了。

周圍的幻象也同時被驅散，喪鐘和老李回到了白房子的走廊中，腳下是柔軟的地毯，一旁是昏迷的各種工作人員。

老人緩緩收起手機，他搖了搖頭：

“多虧我年輕時就認識奧古斯特·德雷斯，暫時讓他把奈亞的角色使用的授權收回去了.....真是的，你以后可留點神吧，身為至尊法師要為時間線負責，不要再把這些外神體系的東西攪合進你地球的故事里了，我不會幫你第二次。”

“是他纏上了我，我可是大大的良民。”喪鐘也遞給老人一根煙，畢竟漫畫家嘛，哪有不抽煙的？

老人接過煙就往外走，甚至來不及告別，他要離開了，心累。

“不留下一起吃個午飯嗎？李先生？”蘇明出言挽留，他還有很多事想問問這個老人。

可是重新戴上郵遞員帽子的老人撒腿就跑，速度堪比閃電俠，還丟下一句話在原地：“你知道什么是彩蛋，我要是變成常駐角色，那故事就毀了！放開時間吧，讓一切順其自然，拜拜！”

看著人消失在眼前，喪鐘笑了一聲：

“順其自然是不可能的，副官，c計劃，傳送一個黑人總統的仿生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