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趕去鶴嶺是因為王欣然在那里,他想去那里過夜。
擔心被人跟蹤,也不低空移動,而是控馭青龍甲往高空去,到得地頭兒先行俯視觀察一番,確定無有異常方才散去青龍甲,飄身落到了王欣然所在的烽火臺。
烽火臺是分兩層的,上面一層沒窗戶,東南西北有四個瞭望口,瞭望口很大,可以直接落進去。
剛剛落地,下面就傳了手.槍上膛的聲音。
“我。”吳中元急忙自報身份。
“我”本來是最沒有辨識度的一種回應,但這個“我”吳中元是用現代語言說的,而這個世界上能夠說這種語言的只有他和王欣然。
“你怎么來了?”王欣然問道。
“我不能來嗎?”吳中元走下樓梯時王欣然已經將手.槍收了起來,由于時辰尚早,她還沒有休息,仍在房中秉燭夜讀。
吳中元走到桌旁,歪頭打量,只見王欣然看的是阿洛書寫的一些簡單文字,她初來乍到,還不會說這時候的語言,也不認識這時候的文字。
“你怎么來了?”王欣然歪頭看他。
“想你了來看看你不行啊?”吳中元將羊腿放到一旁,這時候可沒有打包袋,羊腿是用芋葉包裹的,早就涼了。放下羊腿,又拿出幾樣水果和一些干糧,王欣然在這里并沒有享受到特殊待遇,包括飲食。
“看看行,干別的不行。”王欣然拿過一個類似于蘋果的野果一邊啃吃,一邊低頭用功。
“啥意思啊?”吳中元走到了王欣然左側。
“你要是想來干點什么,那你來的不是時候。”王欣然隨口說道。
短暫的愣神過后吳中元方才反應過來,“你想多了,我就是來看看你,沒想干別的。”
“切。”王欣然鄙夷撇嘴。
“怎么樣,還習慣嗎?”吳中元問道。
“還行吧。”王欣然說道。
“學會了沒有?”吳中元又問。
“哪有那么快,我才來幾天哪?”王欣然伸手指著其中幾個文字,“這句話怎么讀?”
吳中元瞥了一眼,“邑城承上。”
“這個幾個呢?”王欣然再指再問。
“下領圍城。”吳中元言罷,將那張寫有文字的麻葉挪到了一旁,“我是來看你的,又不是來給你當老師的。”
王欣然無奈嘆氣,轉頭直視吳中元,“看吧。”
“怎么樣,還習不習慣?”吳中元問道。
“習不習慣我不都得習慣哪。”王欣然說道。
“怎么好像有怨氣啊,你要是實在不習慣,我隨時可以給你送回去。”吳中元壞笑。
“這話我怎么這么不愿聽呢?”王欣然瞅他,“看你那點兒出息,一聽我不方便,說話都夾槍帶棒的。”
“你屬豬八戒的啊,倒打一耙?”吳中元笑道。
王欣然沒有接他話茬,扔掉果核又拿起一個果子,“你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感覺瘦了。”
“你不知道嗎?”吳中元問道。
“我知道什么?”王欣然反問。
“我已經奪回了熊族大吳之位。”吳中元說道。
聽得吳中元言語,王欣然不無驚訝,“什么時候的事情?”
這時候消息非常閉塞,又正值冬天,消息傳播的更慢,見王欣然并不知情,吳中元便簡略的將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熊族缺糧一事他沒說,王欣然又幫不上忙,說了只能讓她擔心憂慮。
王欣然隨后詢問了熊族的一些情況,包括各階勇士和巫師的數量,但吳中元只知道紫氣高手的數量,紅藍二氣的巫師和勇士具體有多少他也不知道。
談正事兒的時候吳中元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幫助王欣然提升靈氣修為,王欣然沒有靈氣修為,連晚上看書都得點油燈。
不過斟酌過后還是決定此事暫且延后,如果將王欣然擢升太玄,她就徹底浮出水面了,所有人都會注意到她,這對她沒什么好處。
此外,如果此時將王欣然擢升太玄,吳荻就會懷疑二人的關系,吳荻雖然知道王欣然的存在,卻并不知道她也在這個世界,如果讓她發現王欣然就在他身邊,心里一定會嚴重失衡。
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遲早會禍起蕭墻,必須慎重再慎重,他也沒準備一直將王欣然藏起來,這樣對王欣然也不公平。
想要將王欣然合情合理的提拔起來也有操作的空間,可以通過年后的五行和血脈檢試,屆時可以找個合理的理由將包括王欣然在內的幾個人全部提升太玄,到時候還不能讓王欣然留在有熊,得給她安排到外地任職,以免二人有過多接觸。
正事兒談完,吳中元心里也有了計較,沖王欣然壞笑說道,“來,把衣服脫了。”
“要不要臉?”王欣然瞅他。
“你自己思想不純潔還問人家要不要臉,快脫,好事兒。”吳中元笑道。
王欣然不明所以,疑惑歪頭。
吳中元自懷中取出那件黃色的天蠶甲,抖開展示,“送你個黃色小背心兒。”
“這是什么?”王欣然大感好奇,伸手拿過,正反打量,“這么小,怎么穿的下?”
“有彈性的,拉一下試試。”吳中元說道,這東西他自柳金娥身上褪下來之后簡單清理過,先前自牛族洗澡時又拿出來認真清洗過。
王欣然拉了拉,果然發現此物彈力驚人,“到底是什么?”
“天蠶谷的天蠶金甲,穿上之后刀槍不入,世間僅此一件。”吳中元不無炫耀。
“刀槍不入?”王欣然半信半疑。
吳中元站立起身,伸手拔出了王欣然的匕首,先割后刺,皆不能傷。
“這東西你自己穿不上,快脫。”吳中元催促。
王欣然懂得卻之不恭的道理,也不謙讓推辭,去了外衣,又去中襯,最后連內襯也去了。
天蠶甲是連體的,想要穿戴得從頭上往下套,此前吳中元一直裝的目不斜視,待得套到一半,趁王欣然抬手上舉不得抗拒,開始發壞。
王欣然既不掙扎也不抗拒,甚至連出言制止都不曾,如此一來反倒搞了吳中元個不好意思,抓了兩把也就意興闌珊的收手了。
王欣然穿上天蠶甲之后見吳中元臉上不無尷尬,也沒有揶揄嘲諷,而是吹滅油燈拉他來親。
王欣然比吳中元要大幾歲,比吳中元更加成熟,雖然嘴上不說,心里卻很是感動,這天蠶甲世間只有一件,吳中元得來之后沒有送給別人,而是送給了她,足見自己在其心中的分量。
談戀愛也好,處對象也罷,都有兩道門檻兒,第一個是牽手,第二個就是親,牽手就是彼此有好感了,等到親上了也就確定關系了,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一旦親上了,感覺基本上也就炸了,沒幾個人能剎住車了。
吳中元很清楚自己做不得什么,卻不舍得就此打住,接下來的幾分鐘他明知自己在飲鴆止渴,明知道自己在火上澆油,卻仍不愿知難而退。
就在他強自克制,想要抽身而退之時,王欣然啟唇耳畔,“幫我把背心脫了。”
吳中元嘆了口氣,“算了吧,你又不方便。”
“我說不方便你就信哪?”王欣然低聲說道。
吳中元一時之間還沒明白王欣然的意思,待得反應過來,驚喜非常,“真的啊?”
王欣然閉眼歪頭,亦不接話。
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沒有任何的生澀和勉強,三下五除二,扒了個干凈,他乃紫氣高手,夜晚視物與白晝無異,一清二楚,一覽無遺。
幸福來得太突然了,高興的都不知道該從何下手了,不過年紀畢竟在那兒,不可能什么都不懂,誰也不是一開始什么都會,小馬過河,摸索著來吧。
由于過分激動,呼吸都不正常了,就在緊要關頭,王欣然突然睜開了眼睛。
“怎么了?”吳中元隨之緊張。
“你的那只鳥兒會不會再來壞事?”王欣然不無擔心。
吳中元凝神感知了一下三爺的方位,“不會,不會,它現在在南方。”
王欣然放心了。
雖然你情我愿,奈何司機是頭一回上路,技術很不過關,加之面對的是羊腸小徑而非通天大道,幾番嘗試,盡皆受挫。
吳中元的生疏和笨拙令王欣然哭笑不得,“你是大禹啊?”
“啊?什么意思?”吳中元不明所以。
眼見新人總在門口轉悠,主人無奈,只得親自接引,如此這般,終于登堂入室。
這不是吳中元第一次占據上風了,之前還有過一次,不過那次是在現代,王欣然態度蠻橫,小瞧于他,二人自圖書館后面約架,那次也是他贏了,摁頭掐脖子將王欣然壓倒在地。
不過與上次不同的是此番是正壓,而且對手也不掙扎反抗了。
練氣之人氣定神閑,從容不迫,收發由心,但只是理論上是這樣,事實如何還得看激動到什么程度,若是太過激動就控制不住了。
好倒是好,但也不是太好,新車新路,跑的磕磕碰碰,免不得小剮小蹭,破皮掉漆,不過整體來說還行,第一次考試,不及格的多,自己這場怎么著也在七十分以上。
回歸平和之后,吳中元開始思慮接下來應該說點兒什么,通常情況下面對這種情形,男人都得說點兒好聽的,但想來想去也想不出該說什么。
就在他急切思慮之際,王欣然抬手自枕下摸出了煙盒兒,點燃一支叼在嘴里,笑噱的看著他。
吳中元原本還有占領陣地,優待俘虜的想法,但王欣然的表情令他感覺不太對勁兒了,怎么自己好像才是俘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