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手

第八百四十章 匯報

加藤五郎見到徐鐵后,就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了。

在后山腰時,他對路承周就放松了警惕,現在,就更相信路承周了。

“加藤君,今天真是辛苦了。”路承周看到自己的車子時,朝加藤五郎躬了躬身,誠懇地說。

“路先生客氣了。”加藤五郎忙不迭地說。

“馬上回城了,要不再喝一杯,讓我也見識一下加藤君的海量。”路承周發動車子后,微笑著說。

“這個……可以。”加藤五郎覺得這個時候回去,也沒辦法向寺田清藏匯報。

與其回去睡覺,不如再去喝一杯。

在二步山時,中國的燒酒辣得他喉嚨痛,他真想喝點清酒。

路承周直接把車子開到了日租界,找了家日本酒館,要了最好的清酒和最貴的藝(妓。

加藤五郎陪著路承周在二步山后山腰喝酒時,雖然也喝了不少,但他對路承周,還是保持著一絲警惕的。

然而,到日本酒館后,加藤五郎就放開了。

聽著日本的純正音樂,看著平常難得一見的高級藝&妓,喝著家鄉的清酒,加藤五郎很快進入了興奮狀態。

路承周找的這家酒館,是日租界比較高檔的,價格非常昂貴,就算加藤五郎身為憲兵,軍餉不低,但還是很難來這樣的地方消費。

加藤五郎也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只知道自己很高興,跟路承周說了很多知心話。

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身邊有個女人,顯然,昨天晚上他興奮得過頭了。

身為憲兵分隊的人,加藤五郎自然不敢留宿酒館,他爬起來后,馬上回了英租界憲兵分隊。

“昨天晚上你去哪了?”寺田清藏看到滿身酒氣的加藤五郎,深深地蹙起了眉頭。

“昨天晚上我在二步山,陪著路承周與徐鐵接頭。”加藤五郎忙不迭地說。

他的任務是監視路承周,是否與徐鐵接頭。

而昨天晚上,他親自見證了路承周與徐鐵的談話。

可以說,他圓滿地完成了寺田清藏交待的任務。

對一名完成任務的士兵來說,就算他今天遲到了,也是不應該被責怪的。

“你再說說看。”寺田清藏淡淡地說。

今天一早,路承周已經向川崎弘匯報了與徐鐵見面之事。

徐鐵暫時還沒有暴露,令川崎弘很高興。

不管如何,海沽抗日大隊還有自己的眼線,這就足夠了。

昨天,盤山傳來好消息,日軍出動了數架飛機,對盤山抗日地區,進行了狂轟濫炸。

轟炸機得到的情況,是趙賓從盤山偵察回來的情報。

經過這次轟炸,駐扎盤山的十三團,肯定遭到了重創。

“我跟路承周,是步行去的……”加藤五郎開始詳細匯報著自己的行動。

寺田清藏聽到加藤五郎的第一句,眉頭就皺了起來。

但他沒有打斷加藤五郎,也沒看他,給自己倒了杯茶,仔細聽著加藤五郎的匯報。

“昨天晚上,為了接近路承周,我喝得有點多,如果因此而耽擱了事情,實在是該死。”加藤五郎匯報到日租界的酒館時,猛然發現不對勁了。

“你為了接受路承周,陪他喝點酒當然沒問題。可為什么,你喝醉了,而路承周早上卻按時來了呢?還有,你是什么時候,在什么地點,被路承周發覺了?”寺田清藏冷笑著說。

加藤五郎很狡猾,只匯報對他有利的事情。

被路承周發現的事,一句都沒有提。

而回到日租界后的事,也是一筆帶過。

事實上,寺田清藏最關心的,正是這些事情。

“在估衣街時,突然與路承周相遇。可路承周并不知道我的任務,反而邀請我去二步山。”加藤五郎得意的說。

“他不請別人去二步山,為何偏偏要選擇你?在二步山后山腰,你為何要喝酒?喝了酒之后,是不是說了些不該說的事。回來后,為何不第一時間向我匯報。到日租界后,你喝了酒不說,竟然還喝醉。加藤五郎,你難道到現在,還覺得自己立了功?”寺田清藏冷笑著說。

加藤五郎支吾其詞,可辯解得無力而蒼白。

“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寺田清藏厭惡地看了加藤五郎一眼,擺了擺手,淡淡地說。

加藤五郎走后,寺田清藏親自去了趟日租界。

他是日租界警察署出來的,對日租界的情況非常熟悉。

其他地方的情況,寺田清藏可能還需要時間調查,但對日租界的事情,只要他出面,就沒有查不出來的。

很快,寺田清藏就知道了加藤五郎昨天晚上的行為。

不僅陪路承周喝得酩酊大醉,而且還留在酒館過夜。

最重要的是,還有女人陪著。

回到之后,寺田清藏馬上將加藤五郎扣押起來。

寺田清藏之所以扣押加藤五郎,是因為他失職。

雖然扣押,但還不會拿他怎么樣。

可是,如果加藤五郎和抗日組織有關系,那就不一樣了。

這個問題,也是路承周在估衣街見到加藤五郎后,一直在考慮的問題。

加藤五郎當場槍殺程瑞恩,如果說他與中共有關系,實在很難說得過去。

但要讓他與軍統扯上點關系,還是很容易的。

畢竟,軍統內部,有憲兵分隊的兩名內線:雷曉巖和徐鐵。

徐鐵是剛打入忠義救國軍海沽抗日大隊的,而且手里沒電臺,想要把情報傳回憲兵分隊,需要時間。

而且,以徐鐵目前的身份,也不可能獲取太重要的情報。

但雷曉巖就不一樣了,他是海沽站的電臺臺長,掌握著海沽站的核心機密。

如果通過他,將情報傳給憲兵分隊,日本人一定深信不疑。

但要做好這件事,路承周需要馬玉珍的配合。

而且,他的初衷,還不能被馬玉珍知道。

其實,路承周很想將自己螞蟻的身份告訴馬玉珍,但目前的形勢,他知道還不能告訴她。

路承周明知道馬玉珍很孤獨,也很迷茫,但不能因為要安慰她,而違反組織和黨的紀律。

幸好,昨天加藤五郎跟蹤了路承周,這給他找到了合適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