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章滿腦子
第三百八十章滿腦子
川崎弘的話,讓路承周一愣。
昨天,中山良一還在那里,分析著軍統出現在國民飯店的可能性,為何今天就突然改變口吻了呢?
他看了一眼陳樹公,再看了看旁邊的野崎,突然若有所思。
或許,日本人是聽進了自己的猜測。
之所以在會上,公開確認楊玉珊“球組一號”的身份,很有可能是為了穩定陳樹公。
陳樹公可是老軍統,如果他才是真正的球組一號,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引起他的警覺。
根據之前軍統給的指示,球組一號應該靜默。
當時那個情報,被日本人截獲,球組一號沒有收到。
但是,昨天軍統能準備出現在國民飯店,說明球組一號,很有可能與軍統已經取得聯系。
從日本人的角落:球組一號與軍統取得聯系,必然知道,日本人截獲了軍統給的指示。
如果陳樹公真的球組一號,他目前會怎么行動呢?
路承周在會議室,滿腦子想的都是這個問題。
同時,他還要考慮,目前的陳樹公,正在想什么,他下一步會有何打算。
路承周希望,陳樹公的行動,能符合真正球組一號的行為。
只是,陳樹公老奸巨猾,能悄無聲息地影響他的行為么?
在日本人想來,陳樹公極有可能是真正的球組一號,陳樹公接下來,只有兩種可能性:要么靜默,要么撤離。
如果陳樹公發現,日本在懷疑他,很有可能選擇撤離。
而陳樹公最終又會怎么做呢?他恐怕對楊玉珊之死,還是很有疑惑的。
正如昨天中山良一所講的,軍統是怎么知道,楊玉珊會出現在國民飯店呢?
難道楊玉珊真是球組一號?
要是,讓楊玉珊云國民飯店,是日本人啊。
楊玉珊不可能接到日本人的假情報,還與軍統聯系。
如果她聯系了,自然知道國民飯店是陷阱,又怎么會再去國民飯店呢?
散會之后,野崎輕輕拍了拍路承周的肩膀,示意他留下來。
陳樹公原本想跟路承周談點事,看到他沒走,沒有說什么,站起身離開了。
陳樹公是憲兵分隊的顧問,按級別與野崎一樣,比路承周應該高半級。
然而,野崎將路承周留下來,卻忽略了他,難道僅僅是因為,他們以前認識嗎?
陳樹公覺得不對,這種感覺,就像當初查找球組一號時那樣,日本人與他之間,似乎有一層無形的隔閡。
“承周,你跟野崎以前就合作過,以后在憲兵分隊,你們要繼續保持,爭取把租界的抗日組織,全部打掉。”川崎弘等其他人走后,對路承周鄭重其事地說。
“我一定積極與野崎君配合。”路承周雙腿并立,躬了躬身后,誠摯地說。
“關于楊玉珊的身份,你應該有所疑惑吧?”野崎突然笑著說。
“是的,我認為不能過早下結論。當然,川崎老師既然這樣做,肯定有深意。”路承周想了想,沉吟著說。
“我就說,不用擔心路君嘛。”川崎弘聽到路承周的話,笑吟吟地說。
“接下來,你的最主要任務,是暗中監視陳樹公。要將他的思想動態,行為記錄,盡可能詳細的掌握,隨時向我匯報。”野崎緩緩地說。
“嗨!”路承周堅定地說。
路承周驗證了自己的猜測,日本人對陳樹公已經有所懷疑。
對路承周來說,這是個好消息。
“主任,沒想到我們內部,真有個球組一號。”
路承周回到情報一室后,金惕明跟著到了他的辦公室。
“所以我們要時刻警惕,敵人隨時可能出現在身邊。”路承周鄭重其事的叮囑著說。
他本是金惕明的學生,向曾經的教官,這樣叮囑問題,顯得有些可笑。
但是,金惕明畢竟只是副主任,向自己的副手交待事情,對路承周來說,是理所當然的。
在雄鎮樓時,確實是金惕明教授路承周技能。
但到了憲兵分隊,路承周領導金惕明,也很正常。
“情報三室的人,看來都不可靠。”金惕明嘆息著說。
原本他想說,從軍統過來的人,都有可能是內奸。
但想了想,自己也是從軍統過來的,這樣說的話,不把自己也裝進去了么。
“我們要相信,大部分人都是好的。有些人想火中取栗,就隨他們去吧。跟著國民黨,永遠也不會有出路,越早醒悟的人,越能早受益。”路承周語重心長地說。
“昨天,我也是這么勸賈明的。跟著英國人,能有什么出息?海沽大部分都被日軍占領了,英租界彈丸之地,早晚落入日本人手里。現在投過來,等于找了一條巨輪。以后不管再大的風浪,都不用擔心了。”金惕明點了點頭,附和著說。
“賈明是什么態度?”路承周隨口問。
“他還矜持著,說要考慮考慮,我看,今天拿不下,明天也得主動來找我。”金惕明篤定地說。
不管如何,韓福山已經拿下來,他的任務完成了一半。
“他還要擺譜?等會我就收拾他。你沒跟他說起,我的身份吧?”路承周問。
“沒有沒有,我也一再叮囑韓福山,絕對不能說出你的身份。”金惕明搖了搖頭,堅定地說。
路承周的身份,雖然是半公開,但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
“路主任,忙不贏吧?”
路承周正要說話的時候,看到陳樹公突然出現在辦公室門口,他敲了敲門,在門口笑吟吟地說。
“哦,陳先生,快請進。”路承周朝金惕明使了個眼色,馬上迎了上去。
“陳先生,路主任,你們聊,我先下去了。”金惕明恭敬地說。
“金副主任去忙就是,我只是找路主任聊幾句。”陳樹公笑吟吟地說。
“陳先生難得來一趟我的辦公室,快請坐,我給你泡茶。”路承周順手將辦公室的門關上,誠懇地說。
“多謝。”陳樹公看到路承周忙著給自己倒水,微笑著說。
“不知陳先生有何指教?”路承周將茶端過來后,問。
“指教不敢當,我對昨天之事,還有些沒弄明白,能否請一室的趙賓過來,問他幾個問題?”陳樹公緩緩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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