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甘到絕望,再到疑惑……
風驊的確是疑惑了,他甚至都閉上了眼睛。狄九這一箭還沒有射出,他已經感覺自己的生機被預定了。
如果連自己對時間的感覺都消失了,那除了等候隕落還能做什么?而在他即將隕落的時候,風驊竟然發現狄九的這一支歲月長箭并沒有射出來,所以他疑惑了。
這一支長箭明顯的要吞噬狄九的生機才能驅動,此刻這一支長箭徹底鎖住了他的生機,甚至連旁邊的綺姬也被鎖住,不敢逃走。
風驊不相信狄九不知道這個時候是最佳射出長箭的時候,為什么狄九知道射出長箭可以殺掉他和綺姬,而狄九卻是任憑長箭還在吞噬他自己的生機,無動于衷?
要知道,只要再有一段時間,狄九無法掌控這一支長箭的時候,殺勢減弱,被歲月長箭鎖住的時光必定會開始流動。一旦這個時候……
風驊激動起來,如何真的到了這個時候,那他就可以活命。以他對時間法則的理解,只要時間有了一絲流動,他就有了生機。
綺姬雖然和風驊是同樣的境界,可是實力比起風驊來,差的就太遠了。哪怕狄九的歲月二張機不是主要針對她,此刻她一樣是動彈不得。在這種歲月殺勢的鎖定下,任何動彈,都會被歲月斬殺。
盡管動彈不得,綺姬對形式看的一樣清楚,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狄九到現在為止還不射出那一支歲月長箭。如果是想要放了他們,那現在就可以說話啊。
可是狄九閉著眼睛,就好像歲月長箭和被長箭鎖住的兩人完全不存在一般。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狄九整個人是越來越瘦弱,而風驊卻是越來越激動。只要再有一會,再有一會時間,空間肯定就會出現縫隙,然后他將可以激發禁術逃走。
有時候最激動的那一刻就是最絕望的那一刻,風驊眼看著就可以找到一絲時光空隙遁走,偏偏是這個時候,他絕望的看見狄九睜開了眼睛,而且狄九正看著他。
狄九臉色平和下來,長箭上的歲月殺勢沒有減弱,也沒有繼續增強,他的眼光看著眼前的風驊,然而他的眼神明顯的不在被他長箭鎖定的風驊和綺姬身上。
“二張機,織就生死兩茫茫,回首處,挽弓北望射天狼……”狄九忽然盯著風驊說道,“你們兩人還不配讓我射出歲月長箭,滾吧,帶信給斬乙極,過一段時間我會去造化圣道城。”
在這最后的時刻,狄九終于明白了他的歲月二張機為什么沒有爆發出那一寸光陰的道韻殺勢。
只要一寸光陰殺勢爆發,這兩個人的生命將會和時光空洞中一般,只有一寸時光,這一寸時光之中,他們也許看見的是恐怖的死亡、絕望和人生之中最灰暗的一息。也許看見的是生命中最美的那一剎那……
但這兩個人是真的沒有資格讓歲月二張機激發出空洞時光的道韻,所以歲月二張機祭出后,僅僅是鎖定這兩人的歲月生機,射殺這兩人就了事。
說話的同時,歲月二張機已是被狄九收起,天娑祭出,卷起一道刀幕。
刀幕落下,風驊和綺姬同時噴出一道血箭,兩人就好像被戳破的氣球一般,跌了出去。
狄九手一卷,七界斧和嗜血塔被他送入自己的世界。沒有殺這兩人,利息還是要收一些的。
風驊和綺姬連廢話都不敢說一句,同時迅速的遁走,消失不見。
狄九卻是松了口氣,他知道如果用歲月二張機,是真的可以輕松殺掉風驊和綺姬。可很顯然,對殺這兩個人,歲月二張機很是不屑。
歲月二張機沒有器靈,不過作為這個級別的法寶,那是有自傲的。如果什么垃圾也用歲月二張機殺,也太掉價了。
歲月二張機是狄九幾乎用自己的生命,在時光空洞之中煉制而成,選擇的材料,也是浩瀚之中最為珍貴的寶物。
這種法寶,必然不愿意殺那些無名之輩。
作為自己最強大的法寶,狄九雖然可以借助歲月二張機殺一切他想要殺的人,他同樣的不愿意讓歲月二張機掉價。除非到了萬不得已,或者是自己對付不了的人,歲月二張機將不會出現。
就是出現,也不是以實弓箭出現,而是以歲月二張機的神通出現。
狄九松了口氣,是因為不用歲月二張機,他借助手中的天娑刀,以目前這種狀態,還真殺不掉風驊和綺姬。
造化圣道城城主府,風驊站在斬乙極面前,直到現在,他依然是有些恍惚。
出道以來,他遇見過不知道多少次危險,也從未和今天這樣,失去了大道的信心。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狄九放走他的那一刻,他已經隕落了。
他丟失了自己的至寶七界斧,再也沒有資格問鼎宇宙之位,甚至沒有資格再去完善自己的大道。
斬乙極臉色平靜,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過了足足一炷香時間,他才緩緩的問道,“你確定他是放了你們,而不是沒有能力殺你們?”
風驊恭謹的說道,“道主,我確定他有能力殺我們,而是不屑殺我們。”
斬乙極點點頭,“那說說他的那柄長弓吧。”
風驊依然是躬著身,“那長弓上箭后,殺勢就鎖住了我和綺姬。確切的說,是一種時光殺勢。那一刻,我就感覺到整個宇宙的時光都被那即將射出來的長箭掌控著。我的生命甚至停止了流動,一切都頓滯起來,我完全沒有反抗的機會,也沒有能力反抗……那一刻,我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你確定是時光鎖住了你的生命,讓你的生機頓滯,而不是殺勢鎖住了你們?”斬乙極盯著風驊語氣平和的詢問。
風驊心里卻是一跳,自從他被狄九奪走七界斧后,大道就再無半點進步,甚至一些清晰的道韻都開始模糊。
但這一刻,他再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危機,是死亡的危機。
“是……”風驊剛剛說了一個是字,一種恐怖的空間殺勢就鎖住了他的一切移動空間。
“道主……”風驊震驚的看著斬乙極,為何斬乙極要殺他?
斬乙極淡淡說道,“你已經失去了斗志,就算是回到七界宇宙,恐怕也只是會腐掉我七界宇宙強者的斗志。留在造化圣道城,怕也是增加那狄九的威名罷了。你去吧,我會告訴別人,你是在和狄九拼斗之中,遭遇了狄九的暗算,才重傷而亡……”
“斬乙極,你……”
風驊一句話根本就無法完全說出來,就被斬乙極一巴掌拍在了眉心。
不好,殺的太快了。斬乙極剛剛殺掉風驊,就想起了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
風驊對生和死的直覺是極為敏銳的,這一點就連他都不如。風驊來自己這里之前,他并沒有打算殺風驊,只是在風驊說出了狄九搶了七界斧放其一條命后,他才決定殺了風驊。如果他一開始就存了殺風驊的心,恐怕風驊都不會再來。
他忘了問風驊,為何去一寸原之前沒有感受到那弓箭的威脅?莫非那弓箭是狄九在一寸原得到的?
“風驊,你是不是知道狄九的弓箭來自哪里?”斬乙極迅速的問道。
風驊譏諷的盯著斬乙極,“斬乙極,你會知道的……”
他本來就想要對斬乙極說,他有些懷疑第九的弓箭是狄九自己在時光空洞之中煉制而成。因為他在那弓箭鎖定的時候,感受到了生命中的空洞,那是一切都虛無的感覺。
這些他不會再說,他相信斬乙極將來會直面狄九的那弓箭,那下場不會比他好。他肯定狄九不屑殺他,絕對不會放過斬乙極。
“嘭!”這個幾個字說出來后,風驊化為了血霧。
在造化圣道城排名都能上前十的一個強者,在被狄九打擊了道心后,又被斬乙極有心算無心的暗算之下,連一巴掌都沒有支撐過去。
(今天就到這里,朋友們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