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圍觀的學生倒也不是來看熱鬧,主要是為了觀摩學習,就像是觀人下棋,可以客觀的了解雙方的實力和戰術,以一個旁觀者的角度來學習。
這是一個學習的機會,當然不會有人錯過。
所以不過片刻,圍觀的學生就有百數。人多了,自然就熱鬧了,下面討論的人就有不少。
“這人是誰?居然來打韓學姐的擂臺?”
“看著眼熟,不過沒用的,韓學姐做這七擂主也有半年了,很少有人能將她打下來,靠的那可是真正的實力。”
“這倒是沒錯,韓學姐怎么說也是內院天階五品,擅地引之術,擂臺上那些對手連一個照面都撐不住就被打下來,這次也應該是一個結果。”
“未必,我認得挑戰者,那可是楚弦啊。”
“楚弦?”
眾多學子都是一愣,有反應快的,已經是面色一變。
就算是在書院里,楚弦也是一個名人,之前還破了大案,風頭不小,也知道楚弦修為不差,但擂主韓學姐,他們認為會更強,因為韓學姐是內院天階五品,法身境巔峰,研修術法更是達到精益求精的程度。
或者說,是達到了一種吹毛求疵的苛刻。
不然,韓學姐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崇拜者和追隨者,在普通內院學生眼里,韓雪姐等于是半個導師,因為在術法上面,韓學姐的造詣已經和一些先生相提并論。
“楚弦不弱,但韓學姐更強。”這是眾多圍觀學生心中的共識,他們是親眼見過韓學姐的術法,同樣一個術法,別人施展和韓學姐施展,效果和威力就是不一樣。
這便是精益求精。
對于這位韓學姐,楚弦也只是知道一個大概,建議自己頭一個就來挑戰她的學生說過,別看韓學姐是一個女子,可她在術法上的研究,卻是領先大部分內院學生,而且自成一道,極有特色。
本身,這位韓學姐就是聲望很高的一個人,先挑戰她,若是能贏,肯定會有巨大的收獲,還有一點,韓學姐比大部分男子都要厲害,若是因為她是女子就輕視她,最后一定會吃大虧。
這話楚弦是知道的,此刻看到那位韓學姐一臉高冷的落在擂臺上,楚弦就知道對方的確不簡單。
這女子渾身一塵不染。
楚弦察覺氣流甚至都無法靠近對方,乃至于她踏上擂臺之后,腳下的一些落葉灰塵也是被逼開。
如今還沒動手就是如此,說明對方平時也是保持這種狀態,這是一種修行的方法。
“你來挑戰?”韓學姐看了一眼楚弦,開口問道。
楚弦點頭:“內院楚弦!”
這是自報家門。
聽到楚弦二字,韓學姐微微一愣,然后朱唇輕動:“內院韓雪見。”
接下來,就是要動手了。
楚弦沒有矯情什么男子就應該讓著女子一類的規矩,他既是挑戰者,就應該先動手。
所以楚弦抬指輕彈,一枚鐵珠已經是閃電般打了過去。
這是武道手段,但用的是陽神鍛金訣來凝聚鐵珠。
面對楚弦的發難,那韓學姐身形不動,似乎并不在意,鐵珠到了她身前一尺,居然仿佛深陷泥潭,懸停在空。
楚弦愣了愣,隨后是更多的鐵珠飛出,但無一例外,都被那無形的力場阻擋。
韓學姐似乎一動不動,就可以瓦解所有攻擊。
“輪我了。”韓學姐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估摸覺得楚弦就這點本事,讓她失望,所以想要盡快結束。
她性子淡漠,能不浪費時間,就不浪費時間。
此刻她抬手,輕輕一推,瞬間,立場擴大,無形的力量仿佛是一面墻壁,直接壓了過來,居然是要將楚弦硬生生擠下擂臺。
“厲害,這便是韓學姐的地引之術,對敵只需一推,范圍之內一切都得后退,擂臺就這么大,按照規矩,落下就輸,那楚弦必輸無疑。”下面韓學姐的追隨者立刻是激動道。
楚弦自然感受到那迎面而來的力場,顯然,韓雪見已經是將這門術法發揮到極致,楚弦認得出來,這豈是就是一門小術法‘引力術’的一個變種,應該是對方自己改良的術法。
等于是用力場,將她和對手完全隔離開來,簡單來說,在力場之內,她就是無敵的存在,除非有人能用更強的力量打破這力場,或者是擺脫這種力場的影響,否則絕對不可能有還手的機會。
不得不說,這位韓學姐是相當的古怪,她性子清冷,不喜歡與人交流說話,所研修的術法居然也是這種拒人千里之外的類型。
等于是用一個罩子,將自己罩起來,和外界一切都隔離開來。
就是因為這種立場的存在,所以她才能一塵不染,如同出水芙蓉一般純凈。
楚弦倒是也沒想那么多,他現在是與其斗法,當然不能被逼下擂臺,那樣不就輸了?楚弦現在可是不能輸的,所以在力場擴張時,楚弦就想到了應對之法,就見他抬手虛張,衣袖當中乾坤袋內的鐵砂飛出。
因為修煉陽神鍛金訣,所以楚弦可以對金鐵之物隨意操控,自然,鐵砂這種東西最適合塑形,只要有足夠的數量,楚弦可以將陽神鍛金訣發揮到極致。
此刻,楚弦是打擂臺,是要贏,而不是定生死。
所以從一開始,楚弦就沒想著要打破對方的力場屏障,當然,對方的力場的確是強橫無比,根本無法打破。
這就像是一個不斷膨脹的氣球,而且還是無法打破的氣球,任其膨脹,遲早會將自己擠下擂臺。
但要解決這個問題也容易。
那就是將對方搬走就好。
你力場再強,我惹不起,將你搬走總行了吧,這算是另外一種的‘躲避’。
大量鐵砂飛出,然后快速飛過去,將無形的力場包裹,更像是一個透明的玻璃球,被一個巨大的手掌握住一樣。
不光是周圍的學生看傻了眼,便是里面的韓雪見也是妙目發愣,顯然沒想到楚弦居然會用這一招。
“起!”
隨著楚弦一聲大吼,鐵砂包裹的力場,包括韓雪見一起被托起,然后被放到了擂臺之下。
隨后楚弦一揮衣袖,將仿佛沙漠一般的鐵砂收入乾坤袋。
“我這個算贏了吧?”因為現場鴉雀無聲,沒人說話,所以楚弦開口問了一句,想要確認一下。
下一刻,眾多學生都炸了。
“我眼睛沒花吧,剛才這楚弦居然將韓學姐給托走了?”
“想不到啊,真的想不到,還能這么干?”
“這楚弦用的是什么術法,居然可以操控鐵砂,這簡直是如同搬山移河的神通手段了,了不得。”
“韓學姐居然敗了。”
那邊韓雪見將力場收回,眼中的驚駭已經是慢慢收斂,她知道自己敗了,而且是敗在她想象不到的地方。
在以前,都是她用力場將對手逼退,無論對方有多強,都無法擊破自己的力場,最終,當然只有被擠下擂臺的結局。
但是這一次,對方居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用類似的法子,將自己搬下擂臺。
這一點,她在之前的確是想象不到。
“敗了就敗了吧!”韓雪見性子淡漠到極點,對于這個擂主,她也早就懶得去維持了,而且她敗的是心服口服,在她看來,那些傻乎乎只會用術法猛攻自己力場的白癡,比起眼前這個楚弦來說,簡直是無法相提并論,更何況對于楚弦,她這個資深‘宅女’是相當熟悉。
楚弦的著作,她是最喜歡的,無論江山河志還是自省論,甚至是推案論,她都讀過不下數遍,每一次讀,居然都有不同的體會和收獲。
“學識高,術法強,不虧是楚弦。”韓雪見喃喃自語,便打算轉身離開,她輸了,自然是要走的。
至于擂主的身份,也會隨之失去,不過她顯然壓根不在意這些。
那邊楚弦這時候突然開口道:“引力之術不光強硬就好,還得有根基,大樹越高,根系越長,不然終究會倒。”
這句話是一句點撥。
楚弦也是一時興起,因為這韓雪見的地引之術太厲害,已經是演變成另外一種全新的術法,不用問,這是韓雪見自創的術法,楚弦剛剛也是想到,倘若對方真正調用地引之力,那自己就算是神通再強,也不可能搬得動。
所以才會提醒一句,實在是因為這地引之術極為驚艷,若能提升這門術法,將來不斷改良,說不定還能成為驚世之術。
沒想到這么一句,讓韓雪見眼眸一亮,仔細思索之下覺得這句提點是相當有道理,有一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在以往韓雪見太過孤傲,雖然仰慕者追隨者眾多,但卻是沒有朋友,更別說誰敢和她面對面談論交流術法心得。
楚弦這算是頭一個。
自然是讓韓雪見覺得不同以往,而且楚弦是有才德之人,更是剛剛‘擊敗’自己,否則換做別人,她也未必會聽。
相通了這句話的奧妙,韓雪見當真是有所收獲,此刻是沖著楚弦行了一禮,這才款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