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方正的手里,把玩著兩件小物件。
分別是一只耳墜。
一面鏡子。
這正是藍皮膚小男孩和畸形連體人的冥器載具。
方正靜默看著手里兩件冥器。
為了便于區分。
方正暫時給這兩件冥器,各取了一個名字。
哀霜耳墜。
自卑者鏡子。
方正是根據怨靈生前的經歷來為冥器取名字的。
單從名字就可以看出,這兩件冥器怨靈的生前悲慘遭遇,都是被世界拋棄,一步步被人誘惑墮入絕望深淵。
除此之外,方正手里還有一塊碎布片。
正是來自高鐘離身上裙子的那塊布料。
方正下決定,打算用運勢香來找人。
其實,方正也曾猶豫過,到底是先利用二件冥器,先去找擅長利用人心煉制黑暗冥器的三目人,還是先去高淑畫。
但最終,方正還是決定先去找高淑畫。
高鐘離的裙角碎片掉落在角落,很有可能是高淑畫那邊碰到了大麻煩或危險,發生了一場殊死搏斗。
所以在孰輕孰重后,方正打算先找很有可能正身處險地的高淑畫。
而方正用運勢香找人也不是頭一次了。
正所謂一回生二回熟。
運勢香。
強化。
裊裊煙氣再次升騰而起,但這次窗外并沒有站著什么人影,窗外空空蕩蕩。
不久后,就看到方正走出房間。
一路奔行。
他手中持著的運勢香煙氣,就如一道箭頭,一直在往一個方向飄散,而非是雜亂無章的向四周飄散。
看著運勢香果然起作用。
方正一喜。
這就說明高淑畫目前還活著。
可很快,方正吃驚發現。
運勢香居然一路指引他往訂婚宴的那塊場地而去。
但更令方正謹慎的是,全高家上下,居然都陷入了黑暗,連半點燈火都看不見。
這讓本就靜謐,詭異氛圍的黑夜,更增添了冰冷氣息,點爆人的負面情緒,讓人有種隱隱不安感。
方正冷靜,鎮定,手持運勢香的他,繼續不斷前行,一路謹慎,沒有貪圖捷徑的直接選擇在房頂上飛躍,以免暴露方位,成為別人的活靶子。
約摸十分鐘左右。
當方正趕到場地時,在手機手電筒的刺白燈光下,鮮血!
一地的鮮血!
凌亂翻倒的桌椅,地上被踩爛的玫瑰花,摔爛一地的碗碟碎片,被人驚慌失措撞倒的臺子。
卻唯獨找不見一具人的尸體。
空氣里彌漫著的濃郁血腥氣味,擾動著人的每一根神經。
這里曾發生過一場大屠殺!
只是不知為什么,尸體全都不見了!
方正當即神色一凝。
開始謹慎進入場地。
啪嗒,啪嗒…地上鮮血橫流,有些低洼之處還積了血水,鞋底踩出一個個血腳印。
腳掌每一步抬起,鞋底下都會黏連起黏稠暗紅的血液。
看這些血液的凝結程度,這里的戰斗止歇應該不久,應該還不超過二十分鐘。
那么到底是什么,能這么快處理完一地尸體?
“這里在二十分鐘前發生過一場大屠殺,為什么高淑畫也會出現在這?”方正想到一個問題。
然后方正找到了棺材里的烏家人尸體。
這里唯一存在著的人,就是已經成為死人的烏家人尸體。
“莫非是棺材里的死人,死不瞑目,突然詐尸,然后把這么多修行者高手給一次團滅了?”
如此想著,啪!
方正手機照著棺材里的死人尸體,直接給死人來了一巴掌。
扇完一個耳光,方正甩了甩手。
人死而僵化。
給死人抽耳光,就像是給石頭抽了一個耳光。
硌手得難受。
跟給活人抽耳光完全兩種手感。
結果,在手機手電筒刺白燈光下,死后皮膚蒼白蒼白的烏家人尸體,并沒有如方正想象的被激怒詐尸。
啪!啪!啪!
方正又給了幾巴掌。
不管換作是誰,接連被扇巴掌,刺激到自尊心,絕對忍不了。
可棺材里的尸體一直都躺著不動。
方正終于確信一件事。
這烏家人的確是已經死透。
就在方正把目光從棺材里死人尸體身上轉走,看著黑漆漆的四周,人思索之時,忽然,有很輕微的異響,傳入方正耳里。
方正眸光陡然凌厲。
凝目看去。
咔嚓,咔嚓,咔嚓……
一聲聲異響,在黑暗中發出輕微響聲,聲音聽著艱澀,難聽,莫名讓人有種心煩意亂之感。
方正舉起手機手電筒,冷白的豎光燈光,朝著聲音方向照去。
那是訂婚宴場地的邊緣空地,方正手機一照過去,看到有幾十具模特人偶站在那一動不動。
“嗯?”
方正皺眉,他記得很清楚,這些模特人偶原先并不在這里。
那些模特人偶都十分陳舊。
以一種種奇怪姿勢,擺出造型,手腳關節都是反轉,給人一種飽受痛苦折磨的錯覺。
但這些明明就是死物的模特人偶,都是冷冰冰的死物。
可偏偏給人痛苦感覺。
再配合上陳舊顏色之感,莫名給人一種陰森,詭異的氛圍。
而那些細微的聲音,都是從這些手腳關節反轉的痛苦造型模特人偶群里傳出的。
卻見這些模特人偶的身體關節,正在以一種極為緩慢的速度,一點點活動!
在黑暗中漫無目的的緩慢移動著。
就在方正手機照過去時,似是受到光源刺激,那些手腳關節反轉的模特人偶,齊刷刷轉頭看向方正這邊。
猛然!
方正眼前畫面一變。
他居然不是站在桌椅凌亂翻倒的訂婚宴場地,而是站在一間裝修風格略顯有些落后,陳舊的練舞室里。
練舞室里,一名正值花季少女年齡的漂亮女孩,正在練習跳舞。
那女孩的舞姿很優美。
看得出來,她的確很有跳舞的天賦。
女孩在跳舞的時候,一雙目光時不時望向方正這邊,那是一雙學生渴望被老師夸獎、認同的期盼眼神。
她應該是把方正現在站的位置當作了她的舞蹈老師。
或許是女孩太渴望得到老師的認同和夸獎了,她一邊跳,一邊分心,最終不小心腳下一滑,腦袋重重磕在地上,當場摔斷了脖頸。
腦袋以一種詭異朝后仰的角度,即便死了,依舊死死盯著方正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