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在秘密中進行。
衛子瀟沒有驚動任何人。他很清楚,這項研究工作只能在暗地里進行。雖說各大門派的修士在自己看來是那么的低級,那么的愚蠢,那么的食古不化,但他們擁有的力量絕對不是小孩子手里的玩具。一旦消息泄露出去,包括自己在內,整個“特調局基地”所有的人,都要承受著來自修煉世界的滔天憤怒。
衛子瀟唯一能做的,就是趕在這之前,從一個個被捕獲的修士身上尋找秘密,將其轉化為強大自身的自然法則。
七年時間,他做了太多的事情。
第一個“捕獲”的修士,是一具尸體。那是一個老人,一百零二歲,正常死亡。衛子瀟通過其它部門得到消息,花了很高的價錢從其家屬手中得到尸體。解剖非常透徹,所有研究足足花了半年時間。主要是經絡與骨骼方面的進展,以及肌肉與中樞神經系統之間的反射頻率。很幸運,那時候死者體內殘留著尚未散逸的少量靈能。從那位死去老人的身上,衛子瀟親眼看到了靈能浸潤下的肌肉是何等的強健,也讓他再次堅定了“只要方法得到,普通人肯定可以達到修士標準”的信念。
后來得到的研究材料,大部分都是尸體。衛子瀟已經不滿足于從正常渠道“捕獲”的死亡修士,他下令主動出擊,對那些實力弱小的修煉家族下手。最初的確想要捕獲活人,但是嘗試了很多次,攻擊者全都傷亡慘重。無奈之下,衛子瀟只能退而求其次,先從被殺的修士下手,搞清楚一些關于靈能的基礎問題。
“高能戰士”計劃就是在這個時候開始立項。衛子瀟從上面爭取到了一筆資金,他的第一項研究成果,是將部分靈能轉化為藥劑形式,注入到研究對象體能,從而達到全面強化的特殊效果。綜合評測下來,這種藥劑對注射者的各項身體數據強化幅度可以達到百分之四點五,甚至百分之五。但是提煉過程非常繁瑣,而且成本昂貴,無法投入批量化生產。
這一時期,產生五名高能戰士的綜合造價,相當于新建一個戰斗力為“甲級”標準的裝機動步兵團。可是就戰斗力而言,雙方根本無法形成比例。從實用方面來看,衛子瀟的研究可以說是毫無價值。
從那時候起,他開始把目標轉向了活著的修士。
現在,高能戰士的綜合強化數值達到了百分之二十,生產成本下降了百分之四十。因為對改造者沒有副作用,特調局給相關的情報部門提供了六個標準使用單位的強化藥劑,那些情報員注射后的評價非常好。正因為如此,特調局與衛子瀟得到了來自高層的重視。但即便是上級主管周宇馳,同樣對他暗地里進行的研究一無所知。
成績可以先拿出來讓人看看,秘密就絕對不能公開。
謝浩然成功帶回車偉寧的這次任務,讓衛子瀟感到驚訝。在他看來,防保局根本無法獨自進行如此重要的任務。然而,他們終究還是完成了。驚喜之余,衛子瀟深深感受到了來自防保局的壓力,這才向怒風拋出橄欖枝,希望兩個部門展開合作。
他認為怒風屬于那種“可以被拉攏的目標”。怒風在管轄修士方面很有一套。只要得到他的首肯,以后捕捉修士會變得容易得多,傷亡也沒有現在這么大。
可惜,被他拒絕了。
電鋸切開手術者顱骨的過程很是刺耳,血水骨末飛濺,衛子瀟卻絲毫不受影響。修士經絡與肌肉的強化幅度對他來說不是秘密,內臟數據研究也不成問題。關鍵在于大腦————目前得到的各項數據表明,在其中起到主導作用的,就是大腦。否則的話,何來“頓悟”一說?
手術結果很令人失望,與前幾次實驗對象一樣,衛子瀟沒能從手術者腦子里找到想要的東西。他猜測起主導作用的應該是激素,來自于松果腺,進而控制全身。解剖不是殺人,激素檢測沒有找到正常數據以外的東西。研究再次被迫中斷,進展不大,只是比上一次解剖稍好,數據獲得量增加了百分之零點四。
走出手術室,衛子瀟感到一陣疲憊。他坐在更衣室的長椅上,背靠著墻,抬頭望著天花板發呆。
相同類型的手術做得太多了,沒有突破也很正常。
他需要更好的實驗目標,至少要比現在躺在手術臺上的那具尸體強。
煉氣階段的修士用處已經不大。他們身上的秘密衛子瀟已經基本破解。一句話,只要不惜成本的砸錢,他完全可以在短時間內制造出成百上千的高能戰士。但是衛子瀟也很清楚,高層絕不會允許自己這樣做。畢竟投入的資金太多了,是一個可怕的天文數字。生產出來的高能戰士雖說綜合能力遠遠超過普通人,但還是比不上真正意義的修士。比煉氣初期還要弱上一點兒,這就是目前為止高能戰士所能達到的最高標準。
我要得到一個筑基修士。
解剖他,看看他的腦子到底是怎么長的?
這念頭是如此強烈。以至于嘴角慢慢流淌出口水,衛子瀟都沒有發現。不是因為饑餓,而是因為疲勞,神經系統在短時間內無法驅動肌肉產生收縮導致的結果。
衛子瀟不敢招惹強大的高階修士。這是他接管特調局以來的諸多底線之一。是否可以成功還是兩說,他可不想因為心態過急,讓醞釀多年的計劃被迫中止,甚至整個基地在修煉世界的報復火焰中被徹底毀滅。
老規矩,從人口普查部門下手,尋找合適的目標。這樣做最穩妥,也不會引起修煉世界的注意。
衛子瀟嘆了口氣。
如果怒風愿意合作就好了。
這家伙,為什么這么固執呢?
另外就是資金的問題。
說真的,對于今天在會議上怒風得到的那些撥款,衛子瀟很是眼紅。不過,特調局也有自己的資金來源渠道。前年三月份,局里得到了一個從海外進來的資金支援渠道。說白了,就是捐贈。據說對方是一位華僑,姓黃。
衛子瀟很少操心這些事情,具體事務他交給手下的人去辦。無論與對方接洽,還是聯絡,他全部放手,不問過程,只要結果。
純粹的研究人員就是這樣。
杭洪慶的身體一天天好起來。
杭子琪對那天發生在家里的事情很是愧疚,她找了個機會,來到青靈集團總部,當面向謝浩然道謝。謝浩然對此并不在意,不過他對杭子琪帶來的那盒紅燒肉很感興趣,叫來了在公司里的賀明明,正好是中午吃飯時間,三個人在公司食堂里占了一張桌子,另外單點了幾個菜,吃得津津有味。
“小然,昨天我接到周師兄的電話,說是美術學院那邊要搞個書畫展。你有沒有興趣參加?”杭子琪吐掉一塊吃干凈的糖醋排骨,用紙巾擦了擦嘴角,問。
“這個事情我聽周師兄說了,暫時就不參加了。”謝浩然說得是事情:“最近事情多,很忙。這不,都要結婚了,我連請柬都還來得及派發,亂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
賀明明在桌子下面抬起高跟鞋,踩了他一腳:“誰讓你要一口氣娶四個老婆?”
謝浩然斜著眼睛看著她:“聽你的口氣,不愿意嫁?”
賀明明用勺子挑起一塊紅燒肉,連著醬汁拌了點兒米飯,抬起勺子,正準備把這口食物送進嘴里,在空中停了下來,對謝浩然認真地說:“不能再多了,要是你再看上別的女人,我們幾個會聯合起來,割掉你不該有的東西。”
杭子琪是過來人,被一本正經的賀明明說得一陣狂笑,飯粒從嘴里噴出,還好她及時用雙手擋住,沒有弄的到處都是。
謝浩然撇了撇嘴,沒有說話。類似的話題平時在私底下說得太多了,無論明真還是梁欣麗,甚至包括遠在合眾國的王倚丹,都專門打電話過來說著同一件事。她們很擔心自己以后繼續花心,但是謝浩然清楚,自己其實沒有那個精力,以后恐怕也不會對其他女人產生興趣。
算是適可而止吧!
三個人在一邊吃一邊笑,氣氛一下子變得熱鬧起來。
正說著,賀明明的手機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經理助理的電話,因為彼此很熟,說話就少了客套,直接切入重點:“喂,怎么了?”
助理的聲音有些凝重:“賀總,樓下來了兩位警察同志,說是有事情要找謝董事長。”
“警察?”賀明明下意識地轉向望著謝浩然:“他們說具體是什么事情了嗎?”
“說是謝董事長上次傷人的案子還沒了結,需要他去派出所繼續接受調查。”
在律師陪同下,走進派出所的獨立房間,謝浩然看到了坐在側面椅子上,滿臉得意的羅天清,以及正面方向神情沉穩的王隊長。
(開學了,雙更恢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