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洪慶一時間沒能反應過來,張口就說:“沒花錢,那是人家送的。看書閣wwΔwksnhugege那小伙子是我女兒的朋友,關系很好,就給我……”
“得了吧!百年人參還有人白送給你不要錢?這種事情你隨便找個人來聽聽都覺得是假話。”羅老太太把提在右手的白菜換到左手,用教訓的口吻對杭洪慶說:“我六年給我們家老頭子買了一根人參,十二年的,那時候的價錢就挺貴,還是托了藥店里熟人的關系。我當時多了個心眼,問過他們那兒有沒有百年人參之類的東西。我一說他們全都笑了,百年人參早就沒了。要是早個幾十年,說不定關外的深山里還有。現在全國大開發,到處都是人,就算真的發現一顆百年人參,價錢至少也要得好幾百萬……老杭你一不當官,二不是離退休干部,家里也只是普通老百姓,誰會白白把那種東西送給你?你是不是覺得我老了就腦子不好使,編故事騙我呢?”
“我騙你干什么?”杭洪慶被她說得一陣臉紅。不是羞得,而是氣得。到了他這個歲數,很多事情必須較真。當即他就拉住羅老太太的手:“走,走,走,不信是吧!到我家里去,我讓你開開眼,讓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百年人參。”
反正兩家隔著不遠,羅老太太就當做是鍛煉身體,陪著杭洪慶多走一段路。雖說心里不怎么相信,但她也真是想要看看杭洪慶所說的“好藥”到底是什么東西。
家里沒人。杭子琪上班去了,老妻在樓下院子里做健身操,那與他們上樓的路線是另外一個方向。杭洪慶掏出鑰匙開了門,招呼著羅老太太在客廳里坐下,他自己走到冰箱前,拉開門,從冷藏室里拿出謝浩然給的那只小瓷盒子,帶著呵護珍寶的凝重神情,走到羅老太太面前,小心翼翼打開。
一股令人很舒服的香氣撲面而來。看著潔白瓷盒里那些透明的人參切片,滿臉不屑的羅老太太愣住了,期期艾艾地問:“這個……這就是百年人參?”
杭洪慶卻沒有給她多看,很快合攏蓋子,把參片重新放回冰箱————謝浩然昨天走的時候再三交代:參片平時用不上就不要頻繁開盒,放在冰箱里冷藏,可以確保藥效不會散逸。要不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撒謊,讓羅老太太開開眼,他也不會這樣做。
帶著傲慢與自得,走回到睜大雙眼一直沒能回過神來的羅老太太面前,杭洪慶聲音比之前大了幾分:“呵呵,現在相信了吧?”
當然信!
羅老太太是個識貨的。她和她老伴都吃過人參,有些是自己花錢購買,有些是兒女孝敬……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就這么聊著,足足坐了一個多鐘頭,直到杭洪慶的老妻回來,羅老太太才發現時間過得很快,連忙拎起白菜打了個招呼,在兩個人的挽留聲中走出房門,朝著家的方向走去。
明真是個實干派,加上梁欣麗這個滿腦子都是賺錢思維的家伙,“初白軒”這個招牌正式出爐,在短短幾小時內走完了工商局要求私營企業的全部官方流程。
賀明明在其中很是花了些力氣。要是沒有青靈集團這尊大佛在旁邊罩著,剛剛誕生的“初白軒”光是跑跑注冊程序,就得花費好幾天。
鋪面是明真選的,那是一幢臨街的四層樓房。屋主最初只是想把房子租出去,卻被明真和梁欣麗兩個人說著說著就變成了賣房。價錢并不便宜,交易額高達好幾個億。在燕京這種寸土寸金的地界上,這樣的位置,這樣的房子,能夠賣出這樣的價錢,一點兒也不奇怪。
王昌遠幫了很大的忙。事實上,如果沒有他出面,屋主恐怕不會以這個價位出售。他三教九流的朋友多,尤其是在燕京,感覺好像隨便什么地方的人他都認識。正是靠著這層關系,才從屋主那邊得到一個相對便宜的價錢。
按照明真的要求,這幢小樓里里外外都要重新裝修。她是個很有主見的女人,謝浩然看過明真的裝修計劃:樓頂以及外墻要重建成具有古典中式風格的亭臺,除了承重墻改為畫壁,內部其余的部分全部打穿,尤其是一樓大廳,改為由承重柱支撐的空曠廳堂。茶館就得有個茶館的樣子,青磚綠瓦,雕梁畫棟,還有漂亮的飛檐,一樣也不能少。
這是一個投資數目很大的工程,相當于把整幢樓房內部徹底重建。時間上估計會拖得很長,不過王昌遠拍著胸脯打了包票————這件工程交給他來做,絕對不會耽誤時間,工程質量也可以得到絕對保證。
他的話,謝浩然還是信的。無論明真還是梁欣麗,都是自己即將過門的妻子。鈔票是身外之物,早早晚晚都要花出去。從這方面來看,幾個億與幾百個億其實沒有任何區別。只要她們高興,不要說是區區一個“初白軒”,就算她們野心再大,想要做更多的事情,謝浩然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謝浩然畢竟是蘇恒聯的學生,還是美術學院的研究員。明真把裝修圖紙在桌面上攤開,兩個人邊聊邊看,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賀明明在公司處理各種事務,梁欣麗這個時間在學校上課,家里只有他們兩個。正是盛夏季節,雖說家里開著空調,卻仍然覺得熱。明真穿著質地很薄的襯衫,裙子也是在龍虎山上被嚴格禁止,距離膝蓋以上二十多公分的超短款式。倒不是故意想要誘惑謝浩然,而是她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所有事情都想要嘗試……就這樣,聊著聊著兩個人就摟在了一起,慢慢地親吻,雙手在對方身上隱密部位輕輕摩挲,卻謹守著最后的防線,一直沒有突破。
謝浩然說過,結婚那天,才是真正突破自己與四位妻子關系的時候。
明真也是這樣認為。
就在兩個人情濃熱吻時候,謝浩然的手機響了。
是杭子琪的電話:“小然啊,我買了些菜,晚上來家里吃飯吧!”
吃飯是之前的約定。杭子琪的性格謝浩然多少知道些,很柔韌的一個女人。上次給杭家的那些參片他沒有收錢,杭子琪念念不忘要好好謝謝他。人情往來在飯局上很容易解決,謝浩然不缺錢,卻很喜歡熱鬧的家庭聚會,于是就順水推舟答應下來。
杭家的飯局并不復雜。硬菜主要是杭子琪母親做的紅燒肉和鹵牛肉。這兩道菜很普通,想要做好卻不容易。擺在桌上的紅燒肉色澤鮮亮,看上去光澤度十足,豬皮膠質肥厚,一看就令人很有食欲。鹵牛肉是用陳年老鹵做的,那是每次鹵肉的時候特意在鍋底留下一部分的做法。等到鹵水放涼,裝在碗里,用保鮮膜扎緊碗口,放在冰箱冷凍室里,就能長久保存,等到下次鹵肉的時候拿出來回鍋再用,然后重復這個過程……如此一來,鹵水就能一直沿用下去,而且越鹵越香,做出來的鹵肉自然味道不俗。雖說是家庭式做法,卻很接地氣,不比外面店里的差。
杭子琪買了一斤泰國進口的老虎蝦,個頭很大,活蹦亂跳。煮熟后裝在盤子里端上桌,她一邊招呼謝浩然自己動手剝蝦殼,一邊把裝有醬油蘸料的小碗遞給他,自己又走進廚房,從鍋里端出一盤清蒸鱖魚。
雞湯里放了當歸,有一股濃郁的藥香味。這是杭洪慶早年時候從單位食堂廚師那里學來的做法,只是有些奢侈。老母雞燉煮時間很長,把鮮味徹底熬出,雞肉就變得渣化,沒什么味道,也談不上口感。所有精華都在湯里,趁熱喝上一碗,整個人會覺得很舒服。
這樣的一桌菜,在外面館子里絕對是價格昂貴。但味道絕對沒有在家里吃這么好,尤其是燉煮起來也不會如此用心。謝浩然拿起筷子一一嘗過,對每一道菜都贊不絕口,他真正感受到了杭家人的真誠謝意。
杭洪慶拿出一瓶珍藏多年的“汾酒”,擰開蓋子,給謝浩然的酒杯滿上。他大聲笑道:“來,來,來,咱們干一杯,謝謝小然。”
杭子琪的女兒琳琳也在,只是丈夫加班沒辦法回家。看到所有人都端起杯子向自己敬酒,謝浩然連忙站起來,舉起酒杯連聲說著“謝謝”,然后將杯中白酒一飲而盡。
“師姐,你這就見外了,請我吃飯當然沒問題,我是隨叫隨到。但是別再說什么謝不謝的。那就真是見外了。”
“小然,這次要是沒有你,我爸這身體真是不好說。謝是一定要謝的,就沖著你給我爸的那些人參,就當得起這個“謝”字。”
一家人都很客氣,琳琳也管謝浩然叫“哥哥”。他趁著這個機會對杭子琪說:“杭姐,再有幾個月我就結婚了。到時候你帶上叔叔阿姨,還有琳琳一塊兒來,具體的時間地點,到時候我再通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