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在國家利益與門派利益之間進行的選擇。”廖秋的雙眼在黑暗中釋放出微微的亮光:“你不一樣,你的政審從一開始就沒有問題。謝將軍的孫子,而且你還有個烈士父親。局座對你很看好,尤其是在免費向軍方提供靈玉橘這件事情上,你得到了大多數人的認可。”
謝浩然拿起擺在手邊的上尉軍官證,沖著廖秋晃了晃:“你今天過來,該不會是專門為了給我送這個的吧?說說,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就知道你是個聰明人。”廖秋的笑意看上去有些猥瑣:“老弟,你現在不一樣了,很多人都在關注你,尤其是靈玉橘推向市場以后,有太多的人眼紅你口袋里的錢。當然,該管的事情我們肯定會管,但是你得明白,防保局不是隨時跟在你后面的保姆,我們也有正事要辦。如果在上面罩你的人多了,你會更安全,日子也會比現在好過得多。”
“切!”謝浩然對此嗤之以鼻:“你倒是說說,我現在怎么不好過了?你說局里是我的保姆……呵呵!我可以叫你一聲“廖哥”,對于局座,也可以是這個稱呼。但是其他人,那就不一定了。”
廖秋笑了笑,情緒沒有變化:“局里的領導商量過,如果你的表現能夠更好一些,他們可以給你一個職位,讓你在局里單獨帶領一個部門。”
這消息實在太具有震撼性,以至于謝浩然聽了半天都沒能回過神來:“……你說什么?”
“給你一個職位,讓你單獨帶領一個部門。”廖秋更正了一下:“一個新部門,給你編制,但是人員要你自己負責,我們不會具體指派。”
謝浩然收起笑容,皺起眉頭:“你們想要我做什么?”
“說到具體問題,就是任務。”廖秋沒有隱藏,直言道:“聽說過F55嗎?”
謝浩然眉頭一揚:“U國最新型的隱形戰斗機?”
廖秋沒有回答,繼續問:“看來你對軍事方面多少知道些,不是那種閉門造車,兩耳不聞窗外事的修士。嗯……你知道U國上個月剛投入使用的那艘最新型航空母艦嗎?”
謝浩然問:“你是說“克萊門托”號?”
“我只是舉了兩個最大,也是最不可能的例子。”廖秋深深吸了一口煙,濃烈的煙霧在狹窄車廂空間里彌漫:“局里的任務很多,按照時間與重要程度,從上至下分為不同等級。無論F55戰斗機還是“克萊門托”號核動力航母,都是我們想要的,圖紙或者實物都行。但是任務擺在那里,只是提出來,連具體的實施計劃都沒能制訂。”
“你們的心還挺大的。”謝浩然這話倒不是譏諷,只是實話實說:“這樣的任務就算是龍虎山掌門都不見得會接下來,畢竟付出與得到,恐怕很難成為比例。”
“我知道。”廖秋有些悶悶不樂:“以前U國剛開發F22戰斗機的時候,局里就有過相應的竊取技術方案。那還是受到了Y國竊取F國“幻影”戰斗機技術的啟發。當年摩薩德也是機會巧合,他們得到了進入機密要地的途徑。F國人也不傻,他們把“幻影”戰斗機的全套圖紙分開,Y國人最終竊取的部分只有三分之二左右,已經是重達十幾噸,將近十萬張圖紙,足足用了好幾輛重型卡車才運出去。那次事故給給各國安防部門都提了個醒,電腦資料層層加密,想要調閱圖紙必須得到多達數十人的聯合認證。從技術與安全角度徹底杜絕了個人反叛攜帶資料逃跑的可能。實物方面,尤其是圖紙,別被諜戰片電影騙了,一套戰斗機圖紙可不是說著玩的,就以F55為例,U國人為了確保他們在科學技術與軍事方面的強大威懾力,從不隱瞞試驗機所在地與具體的研發機構。聽說過洛克斯堡嗎?全套圖紙都在哪兒。據我們的專業人員估計,圖紙總量應該多達五十萬張,重量超過八十噸。如此龐大的一件實物擺在那里,肯定要比區區一個移動硬盤要安全得多。”
謝浩然注視著他:“你想讓我接下這個任務?”
“這不是強行指派,也不是征召。”廖秋解釋道:“我只是告訴你有這么一個任務,以及局里對你的態度。一年不到的時間,你就從普通人成為了上尉。按照這個速度,再次晉升成為少校也只是時間問題。老弟,你是我招進來的,我得為你,同時也是為了我自己負責。你的表現讓我們很滿意,但是我想讓你走的更遠,站得更高。中校、上校、大校……如果你能夠成為將軍,那就不一樣了。”
聽得出來,廖秋說這些話的確是真心實意。謝浩然摸著下巴苦笑道:“將軍……現在說這些,太早了吧?”
“這是完全有可能做到的事情。”廖秋正色道:“防保局人員編制隸屬于軍方,出外勤的戰斗人員晉升速度永遠高于坐辦公室的行政人員。你別看局座每天在那里發號施令,他能有今天,同樣是當年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用無數功績換回來的。”
“讓我想想,考慮一下。”沒等廖秋把話說完,謝浩然就抬手擋住了他后面的部分,誠懇地說:“廖哥,我要結婚了,我知道有些事情該做,而且是避不過去的。但是,我也得為身邊的人想想。”
廖秋笑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誤會了。我之前就說過,今天過來找你,還真的就是為了給你送這個小本本,順便跟你好好談談。這不是征召任務,真的不是。”
停頓了一下,廖秋抬起頭問:“對了,你什么時候結婚?日子定下來沒有?”
“還在看,大概是年底,也可能早一些。”
“結婚是人生大事。你的情況我知道。你外婆那邊倒是不成問題,可是在燕京……你外公,謝將軍那邊……我覺得,你最好還是過去看看,送張請柬什么的。無論到時候來不來,該你做的人情,這是不能少的。”廖秋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謝浩然沉思片刻,臉上浮起一個很好看的笑容:“晚些時候我會給你發請柬,到時候來喝酒,還有局座,一個也不能少。”
“沒問題。”
廖秋沒再問謝浩然到底是怎么出去的這件事,后者也頗為默契的沒有再提。下車離開的時候,廖秋拿起擺在椅子側面的上尉軍官證遞過來,謝浩然借助,感覺手指中間那一層比之前拿起來要厚一些。等到廖秋發動引擎,開著車緩緩駛出停車位,上了離開地下車庫的緩坡,謝浩然這才打開軍官證,看到了夾在里面的護照。
這東西之前被廖秋沒收了,現在又還回來。
德藍斯瓦尼亞雖說是血族的地盤,但消息卻傳得比風還快。與其強行限制卻不起作用并且得到一個潛在的敵視者,不如徹底放開對謝浩然的禁制,給他想要的自由。
當然,前提是他必須成為真正意義上的自己人。
這天晚上,梁欣麗沒有返回學校宿舍。她跟著賀明明與明真,來到了謝浩然在燕京的住處。
很難得有這種四個人聚在一起的時候。賀明明從冰箱里拿出啤酒,謝浩然打電話要了些燒烤外賣,幾個人坐在沙發上,圍著擺滿食物的茶幾,邊吃邊喝,說說笑笑。話題不外乎是對于生活的理解,對于謝浩然這個即將成為自己丈夫男人的挑剔,以及三個女人聯合起來對他進行語言攻擊過程中出現的種種笑話……總之,氣氛很融洽,尤其是年長的賀明明擺出一副姐姐架勢,代替梁欣麗與明真吸引火力,與謝浩然正面對抗的時候,謝浩然總是感覺像是面對一只刺猬,沒地方下口。幾大口啤酒下肚,再加上梁欣麗心懷不軌說笑他是“以后被我們姐們幾個輪流使用的工具”,謝浩然黑著臉,站起來,走過去,抓住梁欣麗的胳膊,伸手到她胳肢窩里不停地撓癢,梁欣麗笑得幾乎岔了氣,一個勁地尖叫著“明明姐救命”。
賀明明過來抓住謝浩然的肩膀,明真從旁邊扣住他的另一只手,幾個人在客廳里追打嘻笑,一直鬧到深夜。
梁欣麗是普通人,他們也就極有默契的沒有動用靈能。
等到累了,都躺下來在沙發上休息,明真攏了攏身上散亂的衣服,看著一片狼藉的客廳,她伸手摸上斜躺在旁邊謝浩然的胸脯,把頭部慢慢靠過去,耳朵緊貼著他的皮膚,感受著溫熱與心臟跳動,輕輕地說:“我想開個店。”
謝浩然用手指挑起她的一縷長發,在指尖慢慢繞著:“你想開什么店?”
“茶館。”明真抬起右手,指著擺在客廳茶幾側面的一個褐色圓形瓷罐:“這種茶味道不錯,要是在外面賣,很多人都會喜歡。”
那是來自清涼山的茶。
滇南自古都有產茶,也有很多上好的茶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