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三節最后通牒
“這艘船,就是在那個時候掉頭,不再前行。”
謝浩然對此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張口問道:“為什么?都到了那個時候,也許再往前走上一段距離,就能抵達彼岸了啊!”
白色兇虎空洞的眼睛里透出一股悲涼:“小輩,你去過彼岸嗎?”
謝浩然在沉默中搖頭。
“那你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白色兇虎的語速驟然加快,語氣也變得更加強烈:“大家都知道彼岸就在前方,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個“前方”到底有多遠。十萬里?百萬里?還是千萬里?”
“他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他們知道自己的來路走了多久,回家的距離到底有多遠。”
“船上有一位元嬰修士,精于計算。他找到分神船長,直言:按照推算,船上剩余的船工,加上每日必須消耗的物資,最多可以維持五十年。修士也是要吃飯的,雖說吃的很少。“辟谷”狀態必須有足夠的丹藥才行,若是無法補充靈氣,就只能重新回到俗人的路上,吃飯吃菜,維持生命。”
“前行毫無希望,若是就此折返,說不定可以遇到后面趕來的船隊。向他們討要少量靈石以供返程,想必是可以的。”
“就這樣,船只開始掉頭。”
“預料中最好的情況沒有發生,沒有什么后來的船隊。五十年時間過去了,所有物資消耗殆盡,人……也死了。”
“他們都帶著儲物法寶,每個人都有朋友。修士雖然身死,看小說到吞噬tsxsw身體卻被收入了儲物法寶,靈魂依附在上面,只要保存方法得當,就不會消散。那位元嬰修士之所以提出掉頭返航,就是出于這方面考慮。那些死者尸體還在,回去以后靈魂也可以再次轉世修煉。他們對元嬰修士和船長許下了大量好處。誰也不能違背誓言,就算是面對殺死自己的敵人也是如此。畢竟……在轉世重生的誘惑面前,財寶丹藥,統統都是身外之物。”
“沒有靈石,沒有船工,只剩下分神修士船長,還有那位元嬰修士。”
“船長殺了最后一名船員。”
“他精通靈魂道術,懂得驅魂之法。以那位元嬰修士的魂魄為核心,在船上制造了一個靈能法陣。將所有死者的儲物法寶打開,每十人為單位,提尸煉魂,然后以魂魄為勞力,代替之前的船工,驅動天銀船再次移動。”
“這法子雖然兇殘,但是……他也要回家啊!”
謝浩然終于聽懂了這個故事。他滿面肅穆,一言不發。腦海里是一片無邊無際的黑色空間,一艘孤零零的船在黑色海面上航行。所有船工都是亡靈,被一名強大的分神修士驅趕著,不知疲倦,喊著號子,來回反復劃著槳。
“等到回來的時候,他自己也不行了,油盡燈枯。”白色兇虎臉上充滿了蕭瑟,發出長長的嘆息。
謝浩然立刻想到了另外的問題:“是誰告訴你們幽冥深淵對面就是彼岸?”
“不知道。”白色兇虎露出一絲慘然的笑:“當時的傳言是這樣說的,人人都以為這是真的。只是發現這艘回來的船后,就再沒有人想要渡過幽冥深淵。”
謝浩然心里還有更多的問題,他剛一張口,就被白色兇虎用話語硬生生堵住:“本座已經說了,這只是一個故事。現在……故事說完了。”
謝浩然有些不甘心,他再次拱了拱手:“還請前輩解惑。”
白色兇虎沒理他,注視著懸浮在半空中的天銀船:“這艘船,你拿去用吧!其實……阿紅是個好人,嘴硬心軟。若是給你別的飛行法寶,對你來說毫無用處。沒有靈石,再好的東西也是廢物。”
謝浩然探手接住船底,不太確定的試探問道:“前輩的意思是,這艘船可以用魂魄驅動?”
白色兇虎答非所問:“你是個聰明人。但是你得注意,別太聰明過頭了。”
無窮無盡的威壓就這樣從天空中降下,謝浩然不得不再次單膝跪下去,雙手托著天銀船,這才勉強保持平衡。心中有太多的疑問,但他知道不可能從白色兇虎那里找到答案。但就目前來看,無論血蛇還是兇虎,都不會在這艘天銀船上故意制造針對自己的陷阱。
我死了,對它們沒有半點好處。
合作,仍要繼續下去。
下山的時候,謝浩然腦子里還是之前那個問題。
彼岸,到底是什么?
清涼山,雷極門。
這里的整體防御措施比過去強化了許多。即便是以修士的角度來看,同樣算得上戒備森嚴的堡壘。
下達召集令,雷極門上下所有人紛紛集中,大殿內外,以及外面的廣場上,擠擠挨挨全是門人弟子,多達數千。
大部分是從各地招收的孤兒,賀家族人成為了實力強大的核心。
這還不包括武裝護衛。他們沒有資格進入山門,只能在農場外圍巡邏。
謝浩然點了幾個人的名字,從主位上站起來,發出洪亮的聲音:“準備一下,跟我走,踏平那些該死的吸血鬼巢穴!”
他最初的目標是教廷。斯圖爾特橫插一腳,改變了這個順序。但是關系不大,前前后后,謝浩然誰也不會放過。
先是黑暗議會。
然后教廷。
老子有的是時間和耐心,一個一個來。
從布蘭妮那里知道消息的時候,赫克托公爵整個人被驚呆了。
布蘭妮遵守著過去的禮儀,她一秒鐘也沒有耽誤,下了飛機就直奔赫克托城堡,將事情原原本本復述之后,恭恭敬敬遞交了謝浩然的親筆信。
赫克托坐在猩紅色的沙發上,看著擺在面前茶幾上的那封信,沒有伸手去拿的意思。
他腦子里全是各種混**的念頭,臉上充滿了不可思議的神情,發出一聲聲的驚嘆。
“血神在上,這……這一切都是真的嗎?”
“斯圖爾特那個家伙,它竟然襲擊了你的主人?”
“它瘋了嗎?我們是合作伙伴,是共同對抗教廷的盟友……這個該死的混蛋,它究竟在想些什么?”
布蘭妮穿著一套薄薄的黑紗長裙,剪裁得體,緊緊裹住了曼妙的身軀。轉換儀式讓它成為了謝浩然的奴仆,卻也保持著對赫克托這位曾經主人的尊重。它跪在那里,長發從額頭上垂下來,搭在地面上。
“我的主人說過,您是血族當中睿智的長者。之所以派我過來,是因為東方人古老的戰前禮儀。主人希望與您溝通交流,進而是黑暗議會。如果你們主動交出斯圖爾特公爵,以及它領地上的全部財產,主人可以對之前發生的事情既往不咎。”
赫克托神情陰郁,低著頭,右手扶著前額。它皺著眉,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布蘭妮:“你站在哪一邊?”
布蘭妮回答的聲音異常清晰:“我只服從主人的命令。”
這問題其實問了也等于白問。赫克托眉頭皺得很緊:“這么說,他想要斯圖爾特?”
“是的。”布蘭妮不卑不亢。
“那可是一位血族公爵。”赫克托驟然提高了音量:“縱觀整個血族,能有幾位公爵?布蘭妮,別告訴我這些事情你不知道。你主人寫這封信的時候,應該從你這里問過血族的詳細情況。”
“該說的我都說了。”布蘭妮保持著恭敬的態度:“我只是一個奴仆,無法干涉主人的決定。”
停頓了一下,布蘭妮有些遲疑:“不過……”
赫克托注視著她:“不過什么?”
“主人說了……”布蘭妮說話的速度忽然變得緩慢下來:“斯圖爾特大人……他實在是配不上“公爵”這個封號。”
赫克托很快想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
斯圖爾特太年輕了。它的公爵封號是繼承而來,并非完全依靠自身實力得到黑暗議會承認,通過正規渠道獲取。簡而言之,就是有些名不符實。
如果是兩人對戰,斯圖爾特根本不是赫克托的對手。但是后者之所以看重前者,是因為斯圖爾特有著優秀的血族天賦,而且年輕。用普通人的話來說,就是“未來不可限量”,是一支真正的潛力股。
赫克托不知道在心里把斯圖爾特咒罵了多少遍,可是在已經變成外人的布蘭妮面前,他仍要保持著身為血族的尊嚴,以及對同族的維護。搖搖頭,赫克托加重了語氣:“起來吧布蘭妮,沒必要那么謙恭,在這里,就跟在你家里一樣。這是斯圖爾特的錯,你在這件事情上沒有發言權。嗯……我會與你的主人聯系,好好談談,事情應該沒有想象的那么嚴重。”
布蘭妮的上身已經抬起了十多公分,聽到赫克托的最后一句話,她猛然直起身子,神情嚴肅地搖搖頭:“閣下,您錯了。這件事情的嚴重程度超乎想象。斯圖爾特公爵的行為已經破壞了雙方協議。恕我直言……這是戰爭,是直接對我的主人宣戰。”
赫克托目光瞬間變得冰冷起來:“這是你主人的原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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