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七百一十節價錢
軍事調查局雖然權力大,卻無法直接對軍隊下令。陳濤的計劃雖然不錯,可如果真正實施,就必須涉及到海軍,以及一系列各種艦船的調用。由此一來,即便是計劃成功,也會有相當一部分功勞被海軍部門分走。
畢竟,公海上的敵對國接應潛艇不是吃素的。雖說現在不是戰爭年代,彼此之間也謹守著默契。但是小摩擦不斷,尤其是在公海區域,派出去的艦船若是普通常規型號,對方極有可能一發魚類過來將你送入海底。反正沒有監控,出了問題完全可以說是“沒有發現你方失蹤艦船”。可實際上是怎么一回事,彼此心里都很清楚。
說起來,這種事情的源頭還是合眾國。這些年,在世界各地制造軍事摩擦,類似的事情太多了。
葛楚德是個野心很大的家伙,他很清楚,自己的頂頭上司有著與自己同樣的想法。就是從那時候起,他對陳濤的計劃進行了修改,將海上部分改為了陸地。葛楚德的思維不能說是有錯————面對茫茫大海,唯一可用于逃脫的漁船也被破壞。在這樣的情況下,只要目標不是傳說中在海洋里生活“亞特蘭蒂斯人”那種牛逼角色,唯一的選擇就是選擇陸地逃亡路線。
這次陳濤傳過來的情報很及時。包括首要目標車偉寧在內,總共只有三個人。其中一個是與陳濤搭檔多年的當地華人后裔,名字叫做杰克。另外一個就是從華夏國內派來的接應者。按照規定,他的姓名不可能讓陳濤知道,只有一個身份代號。
無論車偉寧還是那位神秘的接應著,葛楚德都有著濃厚的興趣。前者自不用說,車偉寧在秘密研究所的時間太久了,他是麻省理工學院畢業的雙料博士,在研究領域擁有多個榮譽頭銜,甚至被認作是業內的權威。對于這樣的人,合眾國方面自然是不會放過。當初進入研究中心的時候,對車偉寧的各項審查非常細致,深挖到了其祖上好幾代人。要不是檔案顯示他祖父是國民黨軍官,戰死于遼沈戰役,估計政治審核就無法過關,光是身份審核就無法過關。
這家伙到底是被華夏國政府策反?還是他本來就是秘密派遣的特工人員?所有一切,都必須抓住車偉寧以后才能知道。
至于那位接應者,葛楚德最感興趣的就是,他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與車偉寧一起,兩個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逃離了研究中心?
是特殊的先進技術?還是超越常人的特殊能力?
葛楚德更傾向于后者。華夏是一塊神奇的地方。雖說那片土地上遍布著騙子和謊言家,像早些時候的各種氣功大師,據說可以站在千里之王法功,張口呼氣就能撲滅蔓延百里的山林大火。還有號稱能夠讓人延年益壽,全面開發大腦成為世界上最聰明人的特殊能力者。做法很是獨特,腦袋上頂著一口鍋,閉目冥想,就能接受到來自遙遠太空的宇宙信號。還有人的耳朵可以聽字,手里拿著密封藥瓶,只要隨便一抖,藥片就能穿瓶而過……總之,這些家伙在葛楚德看來就像是馬戲團里搞雜耍的小丑,屬于一巴掌就能拍死,沒什么用,只會繞在耳邊“嗡嗡”令人厭煩的蒼蠅。
特殊能力者不是沒有,但絕對不會是他們那樣。
葛楚德知道東方有強大且神秘的修士存在。所以在修改陳濤原計劃的時候,他在陸地方面圍捕部隊成員名單里,增加了五名擁有軍籍的修道士。
教廷與合眾國政府的合作,是永遠不會對外公開的秘密。這項協議的源頭,最早可是上溯到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期。當時元首幾乎征服了整個歐洲,他對神圣力量以及教廷信仰產生了質疑。在征服一個個國家的過程中,新教、加爾文教派、天主、基督……教廷龐大外衣下面掩蓋的種種矛盾清清楚楚顯示在元首面前。他發現了一些令人震驚的端倪,于是在雅利安人祭司的幫助下,開始組建所謂的“新騎士團”。
其實當時對天主產生質疑的人并非只有元首一個。在遙遠的俄羅斯,斯大林同樣對東正教進行嚴厲的全面清繳。那完全是從人類觀點,以及獨裁者視角上進行的懲處。他沒收教會財產,將大量教士流放到遙遠的西伯利亞,將各地教堂用作政府辦公場所……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俄國與德國還沒有開戰,前者急需大量資金完成國內基礎建設。從這一點來看,元首與那位“鋼鐵般的人”其實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得到了雅利安祭司幫助的元首軍隊在歐洲所向披靡,失去了教廷庇護的俄國人面對進攻潰不成軍。斯大林在戰爭開始后醒悟過來,改變了對東正教會的態度,將那些被流放的教士從遠東召回。正是依靠著他們能夠在特殊戰線上對雅利安祭司進行對抗,戰局才開始變得穩定,直至徹底扭轉。
世界性冷戰期間,令梵蒂岡左右為難。東正教會雖說被前蘇聯納入控制,卻畢竟是教廷的席下成員。那時候,華約集團擁有東正教,北約集團得到了羅馬方面支持,雙方可以說是勢均力敵。但是俄國人善于總結經驗教訓,他們加大了對東正教的扶持,國家資源有相當一部分朝著教會傾斜,在短短時間里培養出數量龐大的修士軍隊。
從那時候起,“修士軍人”就成為北約和華約兩大集團心照不宣的秘密武器。
修道士分為很多種。“修士軍人”是其中能力最低的類型。但不管怎么樣,他們畢竟是信仰上帝的修士。在戰場上得到神圣力量的庇護,戰斗力也能成倍增加。
合眾國軍隊在安南戰爭中損失嚴重,有兩方面原因。主要原因是當時的安南南部軍隊得到了來自華夏國的支持,另一部分,則是安南當地的土著巫師。他們利用叢林對合眾國修士軍人進行襲擊,成果斐然。
抓捕行動損失慘重,即便是修道士軍人,也在火箭彈爆炸下被波及受傷。射點之準,前后爆炸極短的間隔,都讓葛楚德對那位“接應者”產生了越來越濃厚的興趣。
“你得幫助我們找到并抓住目標。”葛楚德用狡詐冰冷的目光注視著陳濤:“雖然你暴露了,但你仍然可以給我們提供必不可少的情報。”
陳濤皺起眉頭,他對葛楚德的話感到難以理解:“幫助?你還要我怎么做?你自己都說了,我已經暴露了。我現在不可能回去,一旦被他們發現,立刻就會殺了我。”
不等葛楚德回答,陳濤以極快的速度問:“你們之前答應我的那些條件呢?兩千萬美元,還有一個隱蔽的合法身份。到現在為止,我還沒有拿到新的身份證,沒有社會福利代碼,還有那些錢……它們在哪兒?”
陳濤已經窮怕了,他不愿意永遠呆在漁村做一個沒有前途的漁夫。這個叛變理由,在他看來已經足夠。
葛楚德深邃的眼睛里閃爍著毫不掩飾的鄙夷:“兩千萬?你以為合眾國政府是什么,能夠按照你的心意,隨便印刷鈔票的機器嗎?陳先生……算了,我覺得還是叫你“鮑勃”比較好。你已經從我這里得到了很多好處。從兩年前你決定與我們合作開始,前前后后遞交了十一份情報。你很清楚,你只是一個被委派到這里的潛伏人員,你交過來的那些情報價值很低,最多只能用于參考。盡管如此,我們還是為此支付了三十萬美元。”
陳濤一聲不吭坐在那里耐心聽著。心中有一股火氣沒來由的躥上來,卻被深深的恐懼瞬間碾壓。葛楚德話里話外都透出“賴賬”兩個字,陳濤覺得自己整個后背上全是冷汗,濕漉漉的,極其難受。
他把車偉寧與謝浩然賣了兩千萬美元。這是他有生以來最瘋狂的行為。陳濤計算過,兩千萬美元足夠自己舒舒服服過完下半輩子,他會以全新的身份離開合眾國,花上幾百萬整容,徹底的改頭換面,然后到加拿大或者澳洲找個偏僻小鎮,買上一幢房子,再買一塊地,開始全新的生活。
葛楚德說的很對,之前遞交的那些情報價值不大,卻是陳濤搜集能力的極限。三十萬美元已經被他揮霍的差不多了……嚴格來說,那其實不能算是揮霍。每個人都有理想,都會為了未來盡量奮斗,進而掙扎。陳濤知道自己沒有經商的能力,想要在短時間內讓這些錢最大份額增值,唯一的辦法,就是賭博。
他去了兩次拉斯維加斯,回來以后,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窮光蛋。
現在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那兩千萬美元上。那是軍事調查局的人當初答應過的。
陳濤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你……你們……說話不算話,想要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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