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三節來,談談心
第二百五三節來,談談心
謝浩然直接從旁邊拉過一把椅子坐下,看看擺在謝建國面前那壺沏好的茶,從旁邊茶盤上拿起一個紫砂陶杯,拿起裝有沸水的電熱壺,里里外外澆了個透,然后把杯子的水清空,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濃茶。
“用不著自我介紹吧!你應該認識我。”他絲毫沒有想要回答對方的意思,端起杯子抿了一口。
謝建國蒼老的臉上表情嚴肅。他注視著坐在對面的謝浩然,很后悔沒把手槍帶在身上。到了他這個級別,自然是有配槍的權力。
“你是怎么進來的?”還是之前那個問題,只是詢問程度更深一些:“你殺了外面那些警衛?”
“他們還活著。”謝浩然語氣平淡:“我把他們每個人都打碎了一根骨頭。放心吧!沒人會來打擾我們之間的談話。這里很安靜,只有我們兩個。”
謝建國的聲音很冷:“你想找我談什么?”
謝浩然瞇著那雙漂亮的眼睛問:“常磊和牛志剛是不是你的人?”
常磊?
牛志剛?
謝建國腦海里下意識浮現出兩個熟悉的影像。
“我打斷了他們的腿,就跟你兒子現在的情形差不多。這兩個人下半輩子得在輪椅上渡過。所以,你得為他們的以后負責。”謝浩然說得輕描淡寫。
離開興寧盛世售樓部,那兩個男人一直開車跟在后面。按照謝浩然的吩咐,賀平南故意把他們引到僻靜位置。等到對方挺穩車子下來,賀平南直接將兩名跟蹤者打成重傷,然后離開。
謝浩然把玩著手里喝了一半的紫砂陶杯,平靜地說:“我倒要看看,你身邊有多少人可用?既然你要派人跟著我,那我就見一個廢一個。”
謝建國勃然大怒:“你爸爸就是這樣教你的嗎?你以為……”
“別跟我說那些大道理。”
謝浩然毫不客氣打斷了他的話,眼眸深處透出兇狠冰冷的光,森冷銳利的視線仿佛具有實質的刀子:“謝建國,要不是你們出手在前,我現在至少也會叫你一聲“伯父”。”
看著臉色明顯變得不善的謝建國,謝浩然慢慢抿著茶水,淡淡地笑了:“謝家子孫,風云化龍。果然是讓人聽了精神振奮,激情高亢啊!你就這么想要爬上去?你就這么想要你兒子坐上那個位置?就因為這個,所以你不擇手段,打壓我的家人,想要我永遠窩在昭明出不來?”
“呵呵!你想的未免太好了。”
剛說到這里,一道身影從外面猛沖進來,在距離桌子四米左右的位置站定。
那是一個身穿藏青色道袍的年輕道人。他頭上扎著發髻,方正的臉型看上去正義感十足,雙眼怒視著謝浩然,握在手里的鋼劍筆直伸出,劍尖正對著他,怒聲咆哮:“你好大的膽子,連這種地方都敢闖進來。”
感受著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靈能氣息,謝浩然皺起眉頭,斜瞟了一眼:“你是誰?”
修士境界不同,對靈能的感知也有差異。隔著一堵墻,年輕道人沖進房間的時候,根本沒有料到謝浩然是修士,他只以為是暴徒破門而入,想也不想就拔劍面對。現在被謝浩然問起,才發現對方與自己一樣,也是修煉之人。
年輕道士臉上浮起一絲傲然:“貧道法號玉林,龍虎山門下。”
停頓片刻,他張口反問:“你又是誰?”
如果換了個是普通人,玉林道人根本問都不問,直接揮劍刺穿謝浩然的心臟。修士都是傲慢的,尤其在他這個年齡,就已經進入了煉氣后期境界。光是這一點,就超越了龍虎山上大多數同門。
尊敬從來只會在同類之間產生。
謝浩然想起了在洛底景天酒店里給賀定元煉制清元丹的那個道士,問:“你認不認識金林道人?”
玉林道人臉色微變,敵意消減了一些,言語當中仍有疑惑:“那是我的同門師弟。怎么,你認識他?”
謝浩然點點頭,笑道:“我只是想要印證一下,看看你是否真的來自龍虎山。”
微笑瞬間變成了獰笑。
話音剛落,整個人從椅子上躍起,已經完成蓄力的右拳閃電般擊出。這一切來得太快,毫無預兆,玉林道人只看見眼前出現了一大片灰暗,巨大的力量沖撞在臉上。他發出慘叫聲,手里再也握不住鋼劍,“哐啷”掉在地上,身體隨著被拳頭砸中的反方向歪了下去。
謝浩然并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不等玉林道人身體墜地,右腿膝蓋已經從刁鉆的角度撞過去,動作非常漂亮,準確命中玉林道人側腹。他覺得身體里仿佛有一把刀子在高速旋轉,搗碎了肝臟,撕裂腸子,無法言語的劇痛就像潮水一波接著一波,遠遠超出了神經最大承受極限。片刻,玉林道人活活疼得暈死過去。
走過去,抬起腳,踩住陷入昏迷玉林道人的頭,謝浩然看了一眼坐在側面的謝建國,從衣袋里拿出香煙,抽出一支塞進嘴里,用打火機點燃。
吸煙有損健康,但他覺得尼古丁對大腦的刺激效果必不可少,尤其是現在這個時候。
謝建國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修士。玉林道人就是其中之一。
謝建國親眼見識過玉林道人的強大。那是幾年前,玉林道人第一次來到自己身邊,與其他保鏢發生矛盾。真正是一打五啊!五名保鏢都是軍隊上退下來的散打高手,槍械射擊成績優異,其中兩個出槍速度極快,從發現目標到開槍射擊,前后不會超過一秒鐘。
他們在玉林道人面前,連十秒鐘都沒能撐過去。
如此強大的修士,竟然在謝浩然面前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謝建國終于明白:為什么國安那邊要保下謝浩然,為什么遠在燕京的父親昨天會打來電話,要自己“不要管小浩的事情”。
外面樓道上傳來腳步聲,擺在桌子側面的手機也亮起燈光,發出聲音。
之前被打傷的警衛已經被發現,樓上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只要不是聾子都能聽見。
謝建國拿起手機,點開通話屏幕,淡淡地說:“我沒事,撤去警戒。”..
話筒那邊傳來急促的聲音:“可是……”
謝建國再次發出威嚴的命令:“沒什么可是的,我說撤就撤。”
他隨即結束了通話。
沒有親眼看到對比,就永遠不會明白現實的殘酷性。
玉林道人是身邊最強大的護衛,連他都不是謝浩然的對手,其他人來了一樣是死。
現在,謝建國真正明白了謝浩然之前說的那句“既然你要派人跟著我,那我就見一個廢一個。”
這絕對不是恐嚇。
照這個速度繼續下去,自己身邊很快就會變得無人可用。而且還會由此引發更嚴重的問題:自己身邊執行命令的下屬非死則傷,誰還會忠心耿耿跟著自己?
常磊和牛志剛就是例子。就算給予他們再多的物質補償,可腿畢竟廢了。雖然嘴上不說,他們卻或多或少會心生怨恨。
跟隨上位者的確可以得到好處。可若是這種好處必須用身體殘疾,甚至死亡作為代價,就絕對是得不償失。
外面的腳步聲消失了。
房間里的氣氛卻變得更加緊張。謝建國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仿佛自己是一根繃緊的弦,已經拉到最頂點,只要隨便一點點碰撞,就會“嘣”的一下斷開。
謝浩然噴吐著煙霧,緊盯著他:“他們居然舍得在你身邊放這樣一個人當做護衛……看來你和龍虎山的關系不錯。”
謝建國眼角抽搐,目光在昏迷的玉林道人身上游移:“他是個局外人,你還是把他放了。有什么問題,你跟我談。”
謝浩然笑了笑,用力吸了一口煙,踩住玉林道人腦袋的那只腳猛然發力,頭顱頓時像熟透的西瓜那樣驟然爆裂開來。“咔嚓”的響聲清脆入耳,完整的頭蓋骨在擠壓力量作用下直接撞到墻上,留下一個鮮紅的印痕,然后彈飛。白色腦漿與血水在空中飛濺,落到謝建國臉上,他像受驚的貓那樣連連后縮,拖帶著屁股下面的椅子,在地板上滑出去半米多遠,與地面之間發出“嘎嘎吱吱”的摩擦聲。
一股怒意頓時從身體里冒出。謝建國雙手用力扶住桌子,好不容易恢復平衡,連聲怒道:“你……你這是故意的。玉林道長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什么要殺他?”
謝浩然陰測測地反問:“我外公外婆也是跟你無冤無仇,為什么你和你兒子一定要對付他們?天下之事皆有因果。我已經說了,要是沒有你們做在前面,我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
他的臉上帶著笑意,說完這些話,表情也變得淡漠起來。很平靜,仿佛什么也沒有發生過,躺在地上鮮血淋漓的無頭死者距離鞋尖還不到一米,無論黏糊糊的腦漿還是正在凝固的紅色液體,都好像與他沒有絲毫關聯。
謝建國不是沒有見過狠人。
可是像謝浩然這種心狠手辣,剛見面就把別人腦袋活活踩爆的家伙,他還是第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