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八節未成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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蹬著全新的“捷安特”自行車,曲艷玲覺得心情就像在風中飛揚,輕快無比。
如果不看外表,很難把“孔武有力”這個詞與一個初中女生聯系起來。可這的確是曲艷玲的真實寫照,來自父親的遺傳基因對女兒的影響太大了,她的個頭超過大多數同齡男生,也絲毫沒有同齡女生應有的各種優點。總之胸部發達,胳膊上的肌肉也很發達,腿部肌肉粗壯結實。
欺負蘇芷蘭在曲艷玲看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她很厭惡那些長得漂亮的女生,尤其是身材很好,說話柔聲細語的那種。男女之間的愛戀并未因曲艷萍的外表就對她永久封禁。青春萌動的心靈同樣在她胸腔里跳動著。她喜歡顧天樂,也喜歡盧晗。尤其是后者。曲艷玲買了很多盧晗的畫報,平時家里沒人的時候,就對著畫報,手伸進自己下面,使勁兒地摳。
男人有**,女人也有。
曲艷萍最見不得班上男生對某個女生獻殷勤。因為那種時候,自己永遠不可能成為主角。心癢貓抓的感覺簡直比上萬只螞蟻爬在身上還要難受,曲艷萍很想把那些男生揪到面前,讓他們大口對自己說出“我愛你”三個字,然后跪下來舔我的腳趾頭。
我是公主,我需要王子。
這是童話故事里的劇目。現實當中有太多自以為是灰姑娘的女人,其實她們本來就是,而且永遠都是灰姑娘。
嫉妒會變成憤怒,甚至會在憤怒火焰基礎上成為效果絕佳的助燃劑。
身強力壯的曲艷萍在女生中間很有市場,自然而然形成了小幫派。很不幸,曲艷玲從一開始就把目標對準了蘇芷蘭,從譏諷到辱罵,再到后來的毆打,不斷升級。
沒有深仇大恨,甚至連最基本的矛盾都沒有。曲艷玲就是看蘇芷蘭不順眼。她不明白:這種連飯都吃不起的窮鬼,為什么會長著一張清純美麗的臉?不是說窮人都是營養不良嗎?為什么蘇芷蘭身材那么好?前凸后翹,尤其是腰身,簡直細得堪比專業模特!
上天真他碼的不公平。
不需要什么仇恨基礎,虐待別人就是世界上最爽的快感。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永遠不會知道那種感覺。幾個人把弱者圍在中間,時不時踢上一腳,輪上一拳,不過癮就隨便拿根棍子朝對方身上招呼。當然,關鍵的致命部位不能動,后背屁股上隨便怎么打都行。邊打還要邊罵,從對方母親開始問候,所有家人一個也不會放過……那種感覺簡直比三伏天里吃了冰激凌還爽。
打人會上癮。
虐待別人會形成一種習慣。
最重要的是對方不會反抗,也根本沒有反抗的資本。
放學時堵住蘇芷蘭打一頓成了曲艷萍的家常便飯,她那輛全新的自行車當然也要搶過來。搶劫暴力從來不會因為年齡太小從而在某個特定群體里消失。曲艷萍很清楚這樣做的結果,但她不怕,也從未對“法律”這種東西產生過畏懼心理。
原因很簡單:我未滿十八歲,沒有成年。
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從側面巷子里開出來。四十碼的速度不算快也不算慢,曲艷萍眼睜睜看著車子就這樣橫撞過來,“嘭”地一下,自己連同自行車被彈出了好幾米遠。
賀憐坐在駕駛室里,看著賀平南推開車門跳下去,幾個箭步沖到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曲艷玲旁邊,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抓起三角框架明顯變形的自行車,以最快速度跑回來,打開車廂后門,先把自行車扔上去,然后帶著喉嚨被捏住,無法發出聲音的曲艷萍坐進車里,關上車門。
這里很僻靜,是賀憐精心選擇的位置。這個時間通常不會有人經過,附近也沒有監控攝像頭。
越野車動了,朝著城外駛去。
蘇芷蘭被帶進房間的時候,被捆在木頭樁子上的曲艷玲一眼就認出了那是自己同班同學。
她想大聲喊叫,可是一條骯臟結實的黑布條牢牢勒住嘴,在后腦上系著結,反綁的雙手拼命掙扎也紋絲不動,最多只能發出“吱吱嗚嗚”的聲音。
地上放著一堆樹枝。這東西富有韌性,柔軟的尖梢已經去掉,只留下堅硬且表面帶有尖刺的部分。謝浩然走過去,彎腰拿起一根,遞到蘇芷蘭手里。
“揍她!就像她以前打你那樣,狠狠揍她!”他的聲音帶有不容置疑的命令,也富含誘惑。
蘇芷蘭臉上全是驚恐。她怎么也沒有想到,表哥說過“給自己一個驚喜”,居然會是這個。
謝浩然拿起另外一根樹枝,拉住蘇芷蘭的手,兩個人來到曲艷玲面前。
她的外衣長褲已經剝掉,渾身上下只穿著內衣內褲。謝浩然揮舞樹枝,朝著曲艷玲結實的腿上狠抽了一下,她立刻瞪直雙眼,劇痛從皮膚和肌肉受創部位迅速傳來。
謝浩然轉身看了一眼面帶驚恐的蘇芷蘭,溫和地說:“來吧!試試!別怕,有什么事情表哥給你擔著。”
蘇芷蘭連連搖頭:“不……我,我不敢!”
謝浩然的話語就像魔鬼在耳邊低吟:“想想她是怎么對付你的?她根本沒有把你當做是同學,這種人如果你不把她打怕、打疼,她會永遠欺負你,不會給你喘息的機會。就算你求饒,跪在她面前,她仍然會覺得那是你軟弱可欺的表現。”
淚水一下子從蘇芷蘭眼眶里涌了出來。她想起了無數個課間休息,無數個中午,無數個放學的時候。自己被曲艷萍抓住頭發按在桌子上,用圓規針頭扎,沖自己臉上吐痰,用棍子和拳頭毆打,甚至不顧大家都是女生,把椅子放平,再把自己狠狠按在椅子邊緣最堅硬的棱角位置坐下去……無論自己如何哭泣,如何哀求,她都不為所動,甚至獰笑著威脅說,要讓男生過來看看自己現在的模樣。
我跟她沒仇啊!
上學就是上學,我一直小心翼翼,從未得罪過她。
她搶了我的自行車,還要我站在路上,任由她騎著車子撞過來,不準跑,也不準避開。
被她毆打侮辱的次數太多了,根本記不過來。
不是沒有告訴老師,而是告訴老師沒有用。
最初的時候,老師輕描淡寫說“同學之間要互相諒解”。
再后來,就沒有下文了。
誰會相信一個家境貧寒女孩的話?
窮困的人,自然談不上什么自信心。蘇芷蘭平時說話細聲細氣,成績在班上也很一般。不是她不愿意學,而是不像其他孩子那樣時間充足,而且還要擔心別的事情。
她喜歡上學,卻對學校有種深深的恐懼。
兩者之間并不矛盾,只是站在成年人的角度,很難察覺其中的問題。
謝浩然握著她的手,控制著樹枝,朝著曲艷玲肥胖的腰部用力抽去。
她再次抽搐著,臉上充滿恐懼和狂怒,眼睛里透出兇狠目光,死死盯住站在面前蘇芷蘭。
無聲的語言很容易就能讀解:你敢打我?回頭老娘整死你!
旁邊傳來謝浩然充滿鼓勵的聲音:“不要怕!給我往死里打!這種人就是要狠狠收拾,就算她回去報警也不用怕。記住,你沒滿十八歲,還是未成年人。”
這是曲艷玲的護身符。
現在,變成了蘇芷蘭的護身符。
晚上,曲艷玲被放回家的時候,勉強還能走路。
脫掉衣褲抽打是個不錯的主意。樹枝沒朝著她臉上招呼,身體其它部位就無法幸免,大片傷痕觸目驚心。
越野車直接開到曲艷玲家所在小區外面的馬路上。
她永遠忘不了蘇芷蘭那雙發紅的眼睛。那是被哭泣與快感雙重刺激下產生的效果。最初的眼淚成分很復雜,有復仇的快感,也有少量的畏懼。可是等到后來,揍人揍得爽了,酣暢淋漓的感覺由此產生,眼球充血速度加快,思維也產生了變化。
把柔弱的女孩變成兇猛野獸就是這么簡單。
曲艷玲相信,如果不是謝浩然在旁邊勸阻和控制,到后來,連續打斷了好幾根樹枝的蘇芷蘭一定會殺了自己。
她眼睛里森冷兇暴的目光自己非常熟悉。曾幾何時,我也是這樣對付她的。
雙手扶著墻,一瘸一拐走上樓梯。腿腳疼得要命,尤其是腰部,每走一步肌肉都有種被撕裂的可怕感覺。曲艷玲嘶聲吸著冷氣,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好不容易來到家門前,她在那里站了近五分鐘,直到身上的酸疼感稍微平息,這才拿出鑰匙,在顫抖的動作中打開房門。
家里還是老樣子,父母該做飯的做飯,該玩手機的玩手機。只是當媽的從廚房方向問了一句:“怎么這么晚才回來?”
曲艷玲像平時那樣回了一句:“我去同學家了。”
說完,她走進自己房間,關上房門。
她其實怕得要死。
這種事情絕對不能被父母發現,也不能告訴他們。謝浩然的警告直到現在還在耳邊回蕩:如果有人因此想要找我表妹的麻煩,我會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