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三節謝家子孫,風云化龍
第二百三三節謝家子孫,風云化龍
謝浩然的爺爺認識一名龍虎山修士。更新最快很多年前,那修士給爺爺算了一卦,聲稱:謝家子孫,有風云化龍之兆。
事情就是如此簡單。可無論是龍虎山修士,還是當年占卜的那一卦,都是謝家最大的秘密。
謝振東是從父親謝振國口中知道這件事情。當時謝振東接到調令,準備離開京城前往澤州上任,父親把他叫到書房里談了很久,明確告訴他:前往澤州任職,是自己一手安排。謝振東一定要好好運用省府高官的職權,從根本上打壓蘇家。
最簡單的方法,莫過于直接滅殺整個蘇家。但是這樣做,有很大幾率成為政局對手拿捏的把柄。更重要的是,一切都是謝建國的安排,而不是出自爺爺謝偉長的授意。老人畢竟是老人,雖然他從未承認過小兒子當年的婚事,可是木已成舟,心里畢竟對蘇家的存在表示默認。若是蘇家破落,老爺子絕對不會過問。可若是下手滅掉蘇家,謝偉長肯定會謝建國這個長子產生看法。
壓制他們,讓他們在窮困之中無法翻身,這就夠了。
謝浩然還是不明白:“打壓蘇家與龍虎山道士占卜的卦象之間,到底有什么關聯?”
謝振東疼得額頭上冷汗直冒,他幾乎是在呻吟:“你姓謝,你也是謝家的人。“風云化龍”是籠統的說法。那句話的真正含義,涵蓋了所有謝家成員。”
謝浩然眼睛里閃爍著明悟的光。
謝振東痛苦的聲音繼續著:“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風云化龍”。沒有能力的人,永遠不可能走到那一步。最直觀的表現,就是受教育程度不同,導致社會階層出現了分化。如果蘇淳和方芮是普通人,工人或者農民,家境也不是很好,收入一般,蘇家無論如何也不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但他們偏偏是書香門第,而且家境不錯。”
“以前的澤州很窮,尤其是在我剛到任的時候。你可以想象一下,蘇家在當時就擁有十幾萬銀行存款,是真正的富裕階層。當時要不是信息不暢,尤其是爺爺在你爸爸身邊安排的人一手操作,你肯定會被蘇家人帶到澤州,而不是跟著你爸爸前往滇南。”
謝浩然的冷靜程度令人心里發寒:“你們從一開始就針對我,針對我的父親。沒有外來的幫助,沒有財富支持,甚至連最基本的受教育機會都沒有。就算長大成年,也不會對你們構成威脅?”
謝振東沒有更深層的解釋。兩條胳膊被釘在墻上,他絲毫不敢掙扎,哪怕一點點輕微的身體晃動,都會引起劇烈無比的痛苦。他感覺力量正從身體里一點點流失,耐心也隨著恐懼被一點點消磨。此時此刻,鄙夷心理無影無蹤,傲慢也藏進了皮膚深處。
他不斷發出呻吟:“放了我吧!我們……我們是一家人,我是你的表哥啊!”
謝浩然沉默著,嘴角漸漸露出陰冷的笑。
他拿起謝振東擺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點開屏幕,在“電話聯系人”欄目里找到了“父親”字樣,隨即將電話對朝著謝振東,認真地問:“這是你爸的電話?”
謝振東虛弱地點點頭。
謝浩然點開號碼撥打,短暫的鈴聲過后,話筒里傳出帶有威嚴成分的陌生聲音:“怎么這么早打電話過來,有什么事嗎?”
謝浩然按下屏幕上的“免提”鍵:“我是謝浩然,謝振東在我旁邊。”
電話對面陷入了長達五秒鐘的沉默,然后傳出疑惑的聲音:“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謝浩然用平靜的語調闡述事實:“現在是八點二十三分。中午十二點以前,如果你沒有出現在我面前,我就殺了謝振東。”
“你說什么?”
謝振國做夢也沒有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沒有經過思考,帶著油然冒出的憤怒,完全是下意識回應道:“有本事你再說一遍?”
旁邊,被釘在墻上的謝振東不顧一切放聲尖叫:“爸,救救我,我被他用釘子釘起來了。相信我,我沒有騙你。他說得出就做得到,是真的啊!”
謝浩然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他把手機湊近嘴唇,淡淡地說:“我先掛了。稍后再聯系。別著急,別忙著打電話過來。我發段視頻,讓你看看實景。”
掛斷電話,連上手機數據線,鏡頭正對著釘在墻上的謝振東,從左邊被釘住的手腕開始,朝著右邊移動。視頻不長,也就一分鐘左右的時間。謝浩然在微信聯系人里找到謝建國的名字,把視頻發了過去。
三分鐘后,他再次撥通了電話。
謝建國的聲音充滿了怒意:“立刻放了振東,否則我就……”
“否則你就對我不客氣是嗎?”
謝浩然冷笑著打斷他的話:“你是一個很傲慢的人,也是一個野心勃勃的家伙。看看你給你你兒子起的名字就知道。我爸爸叫謝振國,你兒子叫謝振東。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從很早的時候想取代謝偉長了。”
那是謝浩然的爺爺。
謝建國的聲音斬釘截鐵,絲毫沒有商量余地:“立刻放人。看在你是謝家人的份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讓你……”
“從我知道你兒子叫謝振東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與我父親之間永遠不可能做到兄友弟恭。”
謝浩然再次謝建國說話,電話仍然開著免提:“你沒資格教訓我,也不要用高高在上的口氣跟我說話。我知道你是部級官員,我還是那句話:今天中午十二點以前,如果你不來,我就殺了謝振東。”
說著,謝浩然站在床上,側身沖著謝振東腹部踢了一腳。巨大的力量幾乎把腸子碾斷,由此引發的身體抽搐拖拽著胳膊。謝振東感覺渾身上下所有神經瞬間斷裂,又被一股可怕的力量連接起來。深入骨髓的劇痛迫使他張開嘴,從喉嚨最深處發出慘烈得不似人聲的尖叫聲。
謝浩然絲毫不顧電話里傳出的暴怒狂吼,冷冷地說了一句:“這件事情沒得商量,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他結束了通話。
手機一直在響,謝建國不停地打過來。謝浩然一直沒接。他注視著疼得臉上肌肉徹底扭曲的謝振東,冷笑著搖搖頭:“就憑你,也配叫做振東?”
這句話語意雙關。
首先,是因為我的父親。
其次……謝浩然走到奄奄一息的謝振東面前,露出白森森的牙齒:“謝建國對澤州真是很看重,把你派到這里,以點帶面,就是為了拿下整個安原省。你也做得很不錯,照目前的情況發展下去,再過幾年,說不定你真會成為安原省的主控人物。”
接到謝浩然的指令,整個雷極門以極高的效率運轉起來。關于澤州與謝振東的大量信息被收集整理。因為時間的關系,目前掌握的情報并未真正深入核心,卻足以分析出謝振東在澤州掌控的龐大人事網絡。方方面面都沒有遺漏,他在這里獲得了壓倒性的支持。但隨之而來的,就是不同程度的貪腐,以及“官官相衛”。
重點掌握的信息,目前暫時局限于李平康、曹燁、常愛芬等人。他們是蘇家事件的直接責任人。按照謝浩然的計劃,秘密調查將在接下來的時間全面鋪開,擴大范圍。雖然有著謝振東這個上位者的授意,可是想要吞沒房產和銀行存款,單憑區區幾個人的暗箱操作很難抹掉一切痕跡。何況蘇淳和方芮當年被學校開除,若是沒有人事部門默認參與,事情也不會那么順利。
謝浩然用平淡無奇的語調闡述事實,他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可是從他嘴里說出每一個字,都讓謝振東驚恐萬分。
“你……你簡直就是瘋了!”聽到謝浩然要徹底懲罰這些人,謝振東猛然睜大雙眼,難以置信地嚷道:“你不能這樣做,絕對不能。”
謝浩然笑容詭異:“這些人的屁股都不會干凈。我有的是時間,也有耐心慢慢等著收集關于他們的資料。李平康和曹燁他們只是第一步,當年對蘇家動過手的人,一個也跑不了。”
謝振東被嚇得魂不附體。如果說之前他對這個小表弟心存譏諷,那么現在就徹底變成了畏懼。
真正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啊!
可以想象,隨著謝浩然收集的資料曝光,父親和自己在澤州的多年努力就付之東流。大量人員被撤換,謝家對澤州的掌控力也會減至最低。
謝浩然壓低聲音,很是感慨:“說真的,來澤州以前,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我原本只是打算過來看看外公外婆,住上幾個星期,然后就去燕京。那個時候……我沒把你當做仇人,而是當做家人。”
手臂被釘得很牢,謝振東在顫抖中發出哀求:“不要這樣,我們是一家人。我……我是你的表哥啊!”
席夢思很軟,走在上面有種平衡隨時可能被顛覆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