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節安全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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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從那個時候,謝浩然斷定:孩子有問題。
嬰兒還活著,的確是睡著。呼吸微弱,卻可以被感知敏銳的謝浩然察覺。雖然沒有確切的把握,但至少有七成把握,這對男女極有可能是人口販子。
至于鋪位被霸占的事情,只是一個幌子。有了這個作為借口,謝浩然存心要把事情鬧大,鬧開。所以毫不客氣抓住壯漢的脖子,差點兒被把對方活活掐死。
接下來的事情,印證了謝浩然的推測。無論壯漢被打得多慘,無論那幾記耳光從女人嘴里抽落了多少顆牙齒,她自始至終也沒有說過“報警”兩個字,也沒有流露出想要從警察那里求得幫助的意思。直到現在,圍觀者叫來了乘警,她仍然畏畏縮縮,死死抱住襁褓,強忍痛苦,半低著頭,透過額前垂落的長發,惡狠狠盯著謝浩然。
列車長神情頓時變得嚴肅起來,兩名乘警也牢牢守住車廂側面的通道,如臨大敵。乘務員在旁邊用通話器呼叫,很快過來了更多的乘警。
“你怎么把他們打得這么慘?”
列車長對謝浩然已經消除了大部分敵意,他皺著眉頭,視線在倒在床上渾身癱軟的壯漢身上不斷掃視,又轉頭看看單手死死捂住腿腳,一直在低聲哀嚎的女人,然后示意一名乘警從女人手上把襁褓接過來,轉身對謝浩然說:“你可真狠,連骨頭都打斷了。”
女人的左腿明顯變形,膝蓋以下的部位出現了弧度。她穿著黑色緊身褲,那段小腿看起來就像一個大號鈍角,說不出的怪異。
謝浩然臉上露出驚訝,他攤開雙手,做出一副無辜表情:“我的確揍了他們,但是下手不重,怎么會說是打斷了骨頭?”
列車長指著女人彎曲的腿腳,嚴肅地低聲道:“你自己看看,還不承認嗎?”
謝浩然的表情有些發急:“她本來就是那個樣子,不相信你讓她站起來走幾步。”
列車長沒有爭辯。這個時候,乘警已經控制住局面: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壯漢被拉起來,女人也被乘警勸說著站起,襁褓交到站在側后位置一名女乘務員手上。
奇跡就這樣發生了:胖女人的那條腿雖然明顯變形,卻絲毫沒有影響她的正常走動。最多只是兩條腿長度不一,使得腳步看上去一瘸一拐,但她顯然感覺不到疼痛,用不著別人攙扶。
女人愣住了。
對面床鋪上玩手機的中年男子愣住了。
好幾個站在附近的圍觀者也愣住了。
他們可是比乘警來得更早,清清楚楚看見謝浩然抬起腳,狠狠踢在女人的小腿上,發出清晰響亮的“咔嚓”聲。
難道我聽錯了,她的骨頭沒有斷?
壯漢也恢復了少許精神,他活動了一下身子,發現之前痛徹骨髓的可怕感覺已經消失,喉嚨有些不舒服,那是因為被掐了太久。下意識摸了摸胸部,沒有骨頭斷裂的觸感,也感覺不到那里傳來疼痛。
列車長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多加糾纏。他指揮著乘警和乘務員,沖著謝浩然揮了揮手:“走吧!別在這里驚擾其他人,有什么問題,到后面去說。”
謝浩然點點頭,隨即側過身子,指著對面坐在床鋪上玩手機的中年男子,認真地說:“還有他,這個人跟他們是一伙的。”
列車長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
謝浩然回答得理直氣壯:“在上一個站停車的時候,我下去買吃的。回來以后就發現他們聚在一起。那女的要我換床,他也在旁邊幫腔。我不答應,就吵了起來。”
中年男人怔住了,臉上隨即一片急怒,連聲嚷道:“不,不是這樣的。你,你簡直就是胡說八道,我根本不認識他們。”
謝浩然偏過頭,在列車長和其他人看不到的位置,沖著滿面驚怒的中年男人露出邪惡陰森的笑臉:“這種事情你一個人說了不算。問問上下鋪的人,還有隔壁的人,看看我有沒有撒謊?”
這趟列車很空,謝浩然床鋪這邊的上鋪,還有對面的中鋪都有乘客。被他這么一說,圍觀者要么點頭,要么出聲符合。
“他說的沒錯,的確是這樣。”
“他是從省城那邊就上的車,一直坐在這里。上個站是高莊,他下去買了點兒東西,那女的和男的上來就坐了他的位置,結果吵了起來。我下邊這男的一直幫著那女人說話,聽起來,他們應該認識。”
“我在隔壁也聽見了,就是這樣……”
中年男人臉上的憤怒很快變成了恐懼。他很清楚,之前說過的話,做過的事,都成為了謝浩然手中的武器。
他與謝浩然之間其實沒有仇怨,純粹只是看不慣,不喜歡,非常討厭這個在列車上遇到的陌生人。
原因很簡單:謝浩然上車以后就沒有說過話,躺在床上一言不發。然而事情就是如此神奇,很普通,很正常的行為,在中年男人眼里就是對自己的一種挑釁。
大家都是乘客,應該相互攀談,聊聊天,活躍一下氣氛才對。
我不喜歡像你這種冷漠無趣的家伙。
還有就是霸占你床鋪的壯漢很兇,胖女人看起來也很兇。明哲保身是硬道理,所以當他們問起“這里有沒有人”的時候,中年男子想也不想張口就答“沒人”。
有麻煩才會產生沖突,看著雙方因為床鋪問題吵架,是一種很不錯的消遣。反正不關我的事,端著一杯茶,舒舒服服坐著,無聊的時間很容易就能打發過去。
中年男人萬萬沒有想到就因為這個,謝浩然把自己也拉了進去。他不由得連聲尖叫起來:“我不認識他們,我真不認識他們啊!”
列車長走過去,看了一眼滿面驚慌的中年男人,冷冷地說:“起來,帶著你的東西跟我走。”
這里不是處理事情的地方,謝浩然等人很快被帶進了位于列車后部的宿營車廂。
襁褓里的嬰兒無論怎么搖晃都不會醒。列車長叫來了隨車醫生,很快確定孩子是被喂了安眠藥。檢查各人車票證件,壯漢和胖女人無法證明是孩子父母。看到這種情況,兩個人直接被乘警帶走,隔離審問。頑抗心理肯定存在,短時間內他們也不會張口。不過事態已經基本明朗,無論乘警、乘務員還是列車長,全都不自覺的消除了對謝浩然的敵意,把他看做是勇斗犯罪分子的英雄。
在沒人注意的時候,從儲物戒指里拿出燕京大學的錄取通知書,給事件結束加上了完美句號。
“真沒想到,你就是今年高考的全國狀元。”
“我在手機新聞上看了,你整整考了八百的滿分,了不起!”
“你瞧瞧人家,從高一跳級參加高考。你說這孩子的腦子究竟是怎么長的,實在太厲害了。”
慣性思維是一種可怕的力量。當太多證據表明某個人站在正義面的時候,他的行為語言都會成倍放大,所作所為也會成為光輝正義行動指南。謝浩然要的就是這種效果,那個玩手機的中年男人在眾人眼里已經被當做人口販子同伙,就算事情到了最后,他被證明與此無關,卻要花費大量時間,消耗大量精力。
謝浩然的報復心理很強。這種事情在他看來很正常。誰讓你要招惹我?為什么你就不能站在公平的角度看待問題?既然你要故意制造事端,站在旁邊幸災樂禍看熱鬧,我就讓麻煩擴散,牢牢罩在你身上。
有人拿著筆記本找謝浩然簽名。
列車長微笑著給他遞來一瓶飲料。
一個年輕的女乘務員湊過來,用手機拍照,與他合影。
接下來,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不是每天都能遇到全國高考狀元在列車抓賊。雖說這是一個英雄價值被拜金主義攻擊得大幅度下降,很多學校在講解人生價值觀的時候,用巴菲特與喬布斯取代***、***,很多東西被曲解得面目全非的時代,可是在大多數人心里,有些東西是永遠值得尊敬,很難被金錢取代的。
在澤州下車的時候,車站派出所已經有人在站臺上等候。壯漢和胖女人戴著手銬,被乘警從車廂里帶下來。中年男人也是同樣待遇,他臉上全是惶恐,看到被列車長禮送下來的謝浩然,眼睛里頓時冒出火光,又驚又怒。
謝浩然沖著他笑笑,對列車長等人揮手告別,轉身離去。
壯漢的肋骨斷了四根,粉碎性骨折,每一根的碎裂長度均超過三厘米。
胖女人的那條腿算是廢了,整條脛骨結構被破壞,再高明的醫生也接不起來。
靈能是一種神奇的物質,只要修煉境界足夠強大,就能在對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將靈能悄悄輸入身體。謝浩然輸入壯漢和胖女人體內的靈能不多,卻足夠維持斷裂的骨骼短時間內保持完整,可以正常行走,活動自如。
胖女人腿腳外觀上的形狀變化,謝浩然就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