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偽仙

第二百一九節 賊人

第二百一九節賊人

第二百一九節賊人

一個身材壯實的男人坐在側面,應該是隨身行李帶的太多,側面的貨架已經擺滿,正用腳攏著地上的旅行包,朝著床下面塞。

兩個人一側一后占據了整張臥鋪床,靠車廂擺放的被子枕頭也被鋪開,被那女人當做軟墊塞在圓滾滾的屁股下面。天熱,她穿著薄質長裙,敞口平底鞋被脫掉,光溜溜的右腳直接踩在地上,左腿橫放在茶幾下面。透過黑色的半透明裙子,可以看見比豐收時節吸滿了養分超大號蘿卜還要粗壯的腿。

謝浩然走過去,認真地說:“這是我的鋪位,請你們讓開。”

男人已經完成了用腳把旅行包推進床下的偉大工作。抬起頭,瞇縫著眼睛,用冷漠目光打量著站在面前的謝浩然。他穿著一件灰色t恤,外面套著黑色皮馬甲,肩膀高高隆起,粗壯的胳膊上方露出一塊塊腱子肉。半躬著身子,左邊手肘撐在膝蓋上,然后換成用手掌支撐,也不做聲,整個人釋放出令人畏懼的森冷、兇狠。

胖胖的女人左邊肩膀一直在抖動,估計是在哄孩子,只是方法在旁人看來很是奇葩。她的聲音很尖,充滿了不耐煩:“我帶著孩子,換一下。”

說著,她騰出右手,從衣袋里掏摸出一張車票,“啪”的擺在茶幾上,很自然,也很直接地說:“把你的票拿來。”

氣氛頓時變得凝固起來。

一股特殊的臭味在車廂里飄蕩。謝浩然很快找到了氣味來源:是女人脫掉鞋子的那雙腳。

換個鋪位不是什么難事,現在距離澤州不遠,最多也就是個把鐘頭,何況對方還抱著嬰兒。如果對方態度好一些,謝浩然并不介意在旁邊的座位上將就一下。至少那里空氣清新,沒有讓自己食欲受阻的怪味。

那男人擺明了是在威脅。

女人很傲慢。說難聽點兒,好像覺得叫別人把下鋪讓出來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謝浩然的面孔徹底沉下,緊繃的嗓音來的非常突兀:“不換!”

他朝前走了一步,用森冷的目光盯著懷抱嬰兒的中年婦女:“讓開,這是我的位置。”

那女人很兇悍,也很霸道,聲音驟然提高了好幾度,聽起來就像發表她對這塊領地的獨占宣言:“說是叫你換換,我帶著娃娃,你是不是不會聽人話?”

身后傳來非常輕微,卻也非常清晰的冷笑。

謝浩然轉過頭,發現聲音是坐在對面玩手機的中年人發出。他臉上全是輕蔑,一副事不關己,坐在那里看好戲的樣子。

旁邊再次傳來女人的尖刻聲音:“我坐下來的時候,人家就告訴我這里沒有人。算了!算了!不說了,你換到上面去,就這樣。”

謝浩然轉過身,正視著玩手機的中年男子:“是你告訴她這里沒人的?”

中年男子放下手機,回答得理直氣壯:“你自己下車去買東西,我怎么知道你回不回來?”

算是有幾分道理。

但只要靜下心來仔細想想,就知道全是歪理。

剛才列車停靠的站臺不大,坐在中年男人的那個位置,朝著側面望去,就能清清楚楚看見謝浩然在買零食。

身后傳來占據床鋪壯漢帶有威脅意味的沉悶聲音:“坐到那邊去,別擋著老子。”

硬臥列車兩張床鋪中部的空間很窄,謝浩然站在那里,壯漢面對著他的屁股,感覺實在很糟糕。

謝浩然再次轉身,居高臨下注視著壯漢,低聲道:“帶著你們的行李……滾!”

他不再給對方留情面。

事不過三,這是最后的警告。

壯漢被激怒了,猛然從床鋪上站起,張口罵道:“尼瑪的……”

后面的話被徹底封死如同鋼鉗般的虎口牢牢鎖緊他的喉嚨。直到現在,壯漢才發現謝浩然比自己還高,在有限的空間里,腿腳胳膊施展不開,也無法看清楚他究竟是什么時候出手。總之一下子就抓住自己喉嚨,力氣太大了,幾乎要把喉骨活活捏碎。

對面玩手機的男人看呆了。

側面抱著孩子的胖女人發瘋般站起來,口沫四濺,張口尖叫:“你想干什么……”

話未說完,圓圓胖胖的臉上已經挨了重重一記耳光。清晰的紅色手指印在皮膚表面凸顯出來,整張臉迅速變得腫脹。

“媽呀,打人了,我要……”

“啪!”反手又是一記耳光。

“老娘跟你拼……”

“啪!”耳光比之前更加響亮,下手極重,胖女人感覺就像一柄巴掌形狀的重錘狠狠砸在臉上,帶血的牙齒當即從嘴里飛出去,整個人慘叫著身體側翻,幾乎連眼睛都被巨力從眼眶里扇離,腦子里一片眩暈,像死豬般躺倒在床上,嘴角流血。

謝浩然冰冷目光盯著被自己抓住喉嚨,滿面驚恐,動彈不得的壯漢,獰笑道:“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伸出右手,緊握成拳,朝著對方胸口側下的位置重重砸去。伴隨著清晰的骨裂聲,壯漢雙眼瞬間瞪直,嘴巴也不由自主張開,仿佛被人掀開腮蓋,肆意玩弄的魚。

他清清楚楚感覺到自己的肋骨斷了,只是不明白這個貌似文弱的年輕人究竟是怎么做的?兩張床鋪中間很窄,胳膊揮舞不開,輕輕一擊,我的骨頭就這樣斷了?

他,他,他的力氣怎么這么大?

這邊鬧出的動靜很大,隔壁座位上的乘客紛紛探出頭,或者走過來。一看,都呆住了。

“怎么回事,有人打架?”

“瞧那女的,好像是被打暈了。”

“喂,快放手,有什么事情好好說。小伙子,你先把人放了。”

對面玩手機的中年男子看見人多,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套上鞋子從床上站起來,指著謝浩然上躥下跳,連聲嚷嚷:“就是他干的,上來就罵人,現在又打人,快叫乘務員過來,報警!把這家伙抓起來。”

旁邊的人不明就里,議論紛紛,也有人上來勸架,卻被謝浩然當場用兇狠的目光瞪了回去。

挨了重重幾記耳光,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胖女人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掙扎著想要站起,卻被謝浩然看著機會,抬腳朝著右腿膝蓋上狠踢。清脆的“咔嚓”聲就像巨大力量硬生生掰斷了甘蔗,她發狂般慘叫起來,聲音尖厲,雙手死死捂住斷腿部位,重新跌坐在床上,到處打滾。

只要發生混亂,肯定有人報警。

很快,身穿藍色制服的乘務員來了,列車長來了,兩名神情嚴肅的乘警也來了。

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列車長走在前面,他看了看脖子快要被謝浩然掐斷,臉色慘白,被迫用腳尖踮起身子,才能保證呼吸,臉上全是瀕死表情的壯漢,皺起眉頭,用力抓住謝浩然的胳膊,厲聲喝道:“你快把他打死了。松手,你這樣做,要出人命的!”

后面的乘警也趕上來,拿出手銬和警棍,如臨大敵。

謝浩然松開手指,壯漢仿佛被抽去筋骨的爛死蛇,軟綿綿躺倒在床上,他雙眼不斷翻白,張開嘴,大口喘息,痛苦萬狀。

“我在幫你們抓人。”

謝浩然偏頭看了一眼滿面怒容的列車長,抬起手,遙遙指著被胖女人扔在床頭位置的襁褓,平靜地說:“他們在拐賣人口,那不是他們的孩子。”

觀察,是一門學問。

修士的五感非常敏銳。謝浩然走近床鋪的時候,就發現女人抱在懷里的孩子已經睡熟。他最初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只是看到那女人仿佛神照質般抖動的肩膀,這才引起注意。

有過養育孩子經驗的人都知道,嬰兒每天需要長時間的睡眠。這對他們的身體發育有好處,也是人類在幼生階段的正常行為。

嬰兒用哭鬧表達自己的需求。饑餓、干渴,或者困倦……正常情況下,嬰兒吃飽了就睡,每天的清醒時間不會長。用搖晃的方法逗弄孩子,只可能在他們醒著的時候進行。如果孩子睡著,父母仍然搖晃襁褓,顛簸抖動,只能說是不可理喻的白癡行為。

女人一直要求更換鋪位。在這個過程中,她好幾次偏頭去看襁褓里的嬰兒,所以不存在“不知道孩子已經睡著”這種事。

那個時候,謝浩然就已經確定:襁褓里的嬰兒絕對不是自然進入的睡熟狀態。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被喂了某種具有安眠性質的藥物。

只要是稍有知識的爹媽,都不會做出“給自家孩子喂安眠藥,讓他好好睡一覺”這種事情。

當然,受教育的局限性,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只不過,可能性太低了。

謝浩然最初的關注點沒有放在孩子身上。他很惱火自己的下鋪被人霸占,可是爭吵之間,他發現襁褓被那女人在大幅度搖晃過程中好幾次撞上了茶幾,甚至碰到了車廂側壁,力度有些大,女人卻毫不在意。

她就不怕孩子撞疼了嗎?

感覺襁褓里的嬰兒在她手上只是一件死物,若不是因為必須抱在懷中,這女人一定會像水果、雞蛋、方便面,或者其它東西那樣,裝進口袋,拎在手里。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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