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八九節斬草,一定要除根
《》正文第一百八九節斬草,一定要除根
兩個月!
賀定元呆住了,整個人很快變得憔悴起來。
他深深理解了賀明明話里的意思。
兩個月都得活著,將要面對的,是無窮無盡的折磨與羞辱。
他忽然有些羨慕已經死去的賀定風與賀定雷。與自己比起來,他們才是真正的幸福。
謝浩然走出大殿,把混亂與發泄的空間留給那些需要的人。
身后,傳來一陣陣越發高亢的喊叫聲,其中夾雜著此起彼伏,凄厲到幾乎不像是人類發出的痛苦尖叫。有人在哭泣,哀嚎與哀求的音量非常大,超過了正常分貝。有些尖叫剛剛發出就好像是被某種東西強行堵住,永永遠遠沒有了后繼。
坐在陰涼的屋檐下,謝浩然從衣袋里拿出一包“玉溪”煙,抽出一支,用打火機點燃,慢慢地吸著。
吸煙有害健康,但是現在他很想抽上幾口。煙草對他來說算是一種消遣,單純只品嘗尼古丁香氣,卻不會損害神經。
謀算賀家這件事情,來得有些突然。
如果賀定元老老實實服從誓言,將賀家產業全部奉上,謝浩然也不會打出“賀家庶子、庶女”這張血腥殘忍的牌。
修士的感知能力比普通人敏銳,像賀明明之類平時在家族內部深受壓迫的人,只要使出“清心決”,在加上一點點幻術誘導,就會在自己面前敞開心扉。有了第一個投靠分子,很快就會形成龐大完整的投靠集群。
至于忠誠……一群對未來完全沒有希望,每時每刻都生活在黑暗深處的人,忽然間看到頭頂出現了一絲亮光,為了看到蔚藍天空中的太陽,他們寧愿付出一切,心甘情愿發下最惡毒,最兇暴,最虔誠的毒誓。
按照最初的計劃,包括賀定元在內的一干賀家親族,將在圓法寺僧人第二次襲擊雷極門之后,謝浩然現身擊敗對方,讓重傷致殘的賀家親族活下來。
如果沒有白色兇虎的指點,從山中寶洞里得到大量靈花異草,謝浩然也不會臨時改變計劃,提前讓賀明明等庶子、庶女提前發動。
效忠儀式在私下進行。把賀定元等賀家親族送走,在景天酒店大會議室看到數量多達上百賀家庶族的時候,謝浩然也不得不為賀家親族強大的“繁殖能力”感到驚嘆。更重要的是,這種將所有庶族當做工具和玩具的做法,竟然得到了賀家親族的贊成,并且實施。
也許是賀家族譜上那句“祖傳功法,不得外泄”導致了今天的局面。但無論如何,賀家的毀滅已是不可避免。
大殿里傳出的慘叫聲越來越小。
賀明明跨過殿前門檻,徑直走到謝浩然面前,單膝跪下。她身上的運動衫被大片鮮血浸透,白凈的臉上濺有血點,雙手被染成紅色,應該是用什么東西隨便擦了幾把,不太干凈。謝浩然坐的位置較高,賀明明敞開拉鏈衣領,顯然沒有想要遮掩的意思。從這個角度望去,她的身體毫無遮擋,一覽無遺,完全可以看到里面的景色。
“做完你要做的事情了?”謝浩然曾經答應過把賀定元交給她。
賀明明的身軀在微微顫動,內心深處充滿了尚未退去的亢奮與狂熱:“差不多了。暫時就這樣,我……終于給媽媽報仇了……我會永遠服從掌門您的命令,聽從您的吩咐。”
說到中段,夾雜著一絲嗚咽。只是她很快控制住情緒,語調聲音變得堅定,而且果決。
謝浩然扔掉手里的煙頭,抬起腳踩熄,淡淡地說:“按照原定計劃整隊吧!抓緊時間,今天晚上就回洛底。”
天色快要暗下來的時候,謝浩然帶著半數左右的賀家庶族過了兩國口岸,直接驅車前往自治區機場。
賀家的雄厚財力與人脈關系,在這種時候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賀明明直接包下了航空公司的一架班機,騰空而起,朝著北方飛去。
河東省經濟不算發達,飛機只能在靠近目的地的鄰近大城市機場降落。幾十個人下了飛機,分乘四輛事先安排好的旅行車,朝著康縣駛去。
清晨的陽光很美,誅滅一直改不了早早起來站在窗前,欣賞第一縷陽光從地平線上升起的輝煌景色。
圓法寺的所在位置很高。寺廟雖未建在山頂,向東的位置卻一覽無遺。只是隨著城市化規模不斷擴大,遙遠的地平線也不再是一條直線,出現了許多鋸齒形狀的建筑,讓每天早起觀日的誅滅心生遺憾,卻又無可奈何。
主持居住的屋子,自然要比寺院里其它建筑華貴的多。平心而論,誅滅其實不喜歡這樣,卻拗不過下面一干弟子門人的強烈要求,幾乎被他們捧著送進這個房間……每當想起這件事情,誅滅總覺得心里暖洋洋的,有種說不出的感慨。
那些年,在山里東躲西藏,根本不敢在俗世出現,活下去的意義只是為了保護《大威德金剛》功法。現在看來,一切都很值得。
圓法寺必定會在我的帶領下走向輝煌,走向全盛,徹底碾壓武當,震服龍虎,踩倒青城,彰顯圓法祖師之榮耀,傳揚我輩之威名。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誅滅轉過身,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有些疑惑。
平時這個時候,寺中弟子已經送早餐過來。慣例是一碗米粥,兩個饅頭,一碟咸菜。誅滅一直保持著從前的習慣,決不鋪張浪費。
可是今天,時間已經過了,卻無人敲門。
到底怎么回事?
廚房的人睡過頭了嗎?
外面傳來凄厲的慘叫聲。
“有人殺進來了。”
“快去稟報掌門大師。”
“啊……救命……救命啊!”
強烈的殺意,濃厚的殺氣。
誅滅聽到外面走廊上有急促腳步,節奏與平時熟悉的弟子完全不同。他立刻屏息凝神,運起渾身功力,右手食指中指并立,森冷的目光死死盯住房門,蓄勢待發。
“哐!”
房門從外面被人粗暴撞開,誅滅冷笑著,右手雙指朝著門口方向狠狠按去。渾厚無比的大威德金剛指力無堅不摧,就算是一輛重型坦克橫在面前,誅滅也有信心按穿裝甲,直接將整輛戰車貫通。
一個暗黃色的身體從破碎的房門里出現。那顆光禿禿的腦袋比任何面孔都容易辨別。誅滅心里一驚,下意識的想要收功散力,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大威德金剛指如同鋼錐鑿雞蛋,輕而易舉透穿了對方顱骨,整顆腦袋當場炸開,腦漿血水濺得到處都是。
“……法空?怎么……怎么是你啊?”
看清楚死在自己指下的來人,誅滅的面容瞬間扭曲。他的聲音蒼老且悲愴,聲嘶力竭。
做夢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誅滅的動作完全是無意識行為。誤導他做出判斷的因素太多了。最重要的,就是走廊上那種陌生的腳步聲。
從警惕到出手,然后是駭然,殺錯人的驚愕,運轉功力聚起的靈能在誅滅身體里迅速散開,他呆呆看著地上那具仍在抽搐的無頭尸體,老淚縱橫。
七十四歲……法空是自己身邊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弟子。當年在山下遇到他的時候,法空只是一個什么也不懂,好勇斗狠的流浪兒。他雖然稱自己為“師傅”,兩人之間的關系卻形同父子。我竟然殺了他,竟然殺了他啊!
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門外襲來,死死抓住了誅滅的腰,仿佛一只無形的巨手,可以感受到清楚明晰的五根手指,將他整個身體牢牢握住。
“大威德金剛功法果然名不虛傳。金剛掌力之威,恐怕連佛祖都要退避三舍。”謝浩然面帶微笑從外面走進,他看也不堪躺在地上的法空尸體,直接抬腳跨過。
誅滅無法動彈,勉強保持著呼吸,他瞪起雙眼怒視著來人,吼聲震天:“你是誰?”
謝浩然左手擺在身前,保持著虛空抓捏的姿勢。湊到近處仔細觀察,會發現他的手掌握姿與控制誅滅那只無形巨手一模一樣。
這是《大威德金剛》功法的神通,同樣也是“以形化形”。
看著暴跳如雷,卻絲毫不能動彈的誅滅,謝浩然笑道:“我來自雷極門,是現任門主。”
雷極門?
這三個字立刻讓誅滅產生了極其不妙的念頭。他再也無法保持鎮定,干瘦的臉上皺紋密集,聲音顫抖:“你……難道……連法通也死了?”
謝浩然點點頭,抬起右手,分開五指,像小孩子那樣一個一個數道:“法通、**、明理、明和、明蓮、明基、明志……對了,還有誅滅大師你那些“悟”字輩的弟子,要不要我挨著個,順序說給你聽聽?”
誅滅眼睛里透出前所未有的恐懼,他一再搖頭:“不,這不可能。雷極門怎么會有如此強大的實力?所有事情都是我親自計算,還有法空幫著參詳。我們計算了每一種可能,雷極門賀家雖然人多勢眾,卻沒有幾個擺得上臺面的人物。你……這究竟是怎么回事?”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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