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百六二節惡僧
《》正文第一百六二節惡僧
幾個月前,賀定元去洛陽看望一個朋友。晚上,兩人相約外出吃飯,多喝了幾杯,就坐在餐廳靠窗的位置上,邊吃邊聊,加菜加酒,從太陽落山一直吃到晚上十點多種。
隔著一條街,餐廳對面就是熱鬧的酒吧區。一個身強力壯的男人,把一個穿著暴露的女人扛在肩上,穿過馬路。那女人一直在掙扎,男人不得不將她放下,然后拖拽著,朝房屋背后的陰暗角落走去。
兩個人身上都散發出濃濃的酒味。這種事情附近的人看多了,酒精上頭的男女總會發生一些不可描述的肢體交流。賀定元剛好看見了這一幕,對男子的身形動作尤為注意,驚訝發現對方極有可能是修士。于是跟了上去,在黑暗陰影里,看到男子對那女人施暴。
賀定元出手阻止,卻被對方罵“多管閑事”。于是打了起來。爭斗中,男人頭上的假發掉落,又氣又怒,叫罵之間,賀定元知道了對方來自圓法寺,法名“**”。
擁有筑基中期實力的賀定元算是修士中的高手。打斗之中,他判明對方修為只是筑基初期。按道理說,自己應該穩贏不敗。然而事情就是如此意外:當**運起《大威德金剛》功法,賀定元根本無法抵擋。他身上結結實實挨了好幾拳,當場被打得吐血。如果不是朋友及時報警,他自己也反應靈敏,見勢不妙,連忙強忍傷痛從人群里逃走,恐怕當時已經死在那里。
賀定元做夢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個時候找上門來,而且看現在的樣子,所有留守門人已經被殺得干干凈凈。
**大步走到與走廊連接的空地上,滿面獰笑,死死盯住賀定元:“老賀,沒想到吧!你大概認為佛爺我輕輕松松就放過你是嗎?沒錯,老子當時就是想著要讓你產生這種錯覺。嘿嘿嘿嘿……用句時下的話來說,老賀你這次可是掉坑里了。”
說話間,大殿內部又走出幾道人影,與**站在一起。
五名僧人,都穿著僧袍。只是從胸前的明黃色絲繡花紋判斷,其中三人的身份應該與**一樣。
旁邊,響起賀定雷驚慌失措的尖叫聲:“大哥,后面也有。我們……我們被包圍了。”
賀定元扭頭一看,只見宗門外面的空地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了六名僧人。為首的兩個,僧袍上絲繡與**一模一樣。他們手里拿著刀,陽光照在刀刃上,反射出刺眼的亮光。
站在賀定元身邊的兩名弟子連忙掀開衣服,拔出佩在后腰上的手槍,雙手握著,黑洞洞槍口瞄準來人。
雷極門宗門這邊常年備有武器,只是數量不多。常年往來于國內與高棉國,出于安全考慮,賀定元給身邊的兩名近侍者各自弄了一本持槍證。在口岸那邊出入的時候,也就方便得多。
看到指向自己的槍口,從山門外走來的為首僧人臉色驟變,從平靜到滿面狂怒,他顯然是對“槍”這種東西恨到了極點。
速度在毫無預兆的情況下突然提升,朝著距離最近的雷極門持槍弟子猛沖過來。同時運作的還有另外幾名僧人,不同的方向,不同的位置,頃刻之間就沖到近前。賀定元聽見身邊傳來此起彼伏的慘叫,然后是拳頭砸中身體發出的悶響。
“砰!”
槍響了。
子彈并未擊中目標,那雙握槍的手卻被凌空劈下的鋼刀當場砍斷。手腕部位的切口平滑,肌肉骨骼之間整整齊齊沒有絲毫連接。剛猛的力道被發揮淋漓盡致,望著站在面前手持滴血鋼刀,露出譏諷冷笑的僧人,持槍弟子才從雙手盡斷的麻木中清醒過來,劇烈痛感瞬間沖上大腦,產生了極其可怕的思維意識。他低頭望著自己齊齊斷開的手腕,又看看掉落在地,已經松開槍柄,仍在殘留神經控制下不斷伸張的手指,這才“哇”地發出慘叫,不由自主后退著,一直靠上墻壁,不顧一切放聲尖叫,帶著撕心裂肺的哭聲。
雷極門眾人臨時組成的防御圈被瞬間沖破。本來就是倉促應戰,沒有任何準備。圓法寺僧人顯然做足了準備,實力最強的為首突入,干脆利落廢掉了拿槍的雷極門人。其余僧眾各自選定了目標,蜂擁上來。
表面上來看一片混亂,實際上卻有著極其精妙的攻擊章法與節奏。圓法寺僧人兩兩一組,同時對付一個目標。賀定元看得很清楚:他們總是一個從正面攻擊,另外一個從側面襲擾。自己身邊一個實力強悍,已經進入了煉氣后期,隨時可能筑基的門人,就是被這種特殊戰法擾亂了方寸。他只注意了從正面進攻的對手,迎上去,拳頭與對方重重碰撞。就在撞擊力量推動下,各自后退的時候,側面襲繞的圓法寺僧人躥了過來。他的實力只是煉氣中期,卻悍不畏死緊緊摟住雷極門人的肩膀,握在右手的刀子,一下又一下,連續朝著被雷極門人側腹狠狠捅進去。
兩秒鐘,刺了六刀。
刀刃不長,大約二十厘米。那是一種沒有握柄,直接從刀刃下方套在手腕上的武器。刀子兩邊開刃,非常鋒利,短小方便,適于暗殺。
鮮血從一個個洞開的傷口里噴涌出來,其中夾雜著大團內臟碎片。雷極門人滿面憤怒,卻無法控制著身體力量迅速衰減。他連還手的力氣都沒有,得手的圓法寺僧人沒有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以最快速度轉身選定了新的攻擊目標,只留下臉色蒼白的雷極門人癱軟在地,身體急劇顫抖著,嘴角冒出一個個觸目驚心的血沫。
賀定元站在那里根本不敢動。
**死死盯著他,仿佛目光有著堪比釘子的能力,直接將他牢牢固定在那里。賀定元明白自己已經被對方鎖定。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蘊勢待發,用力咬緊牙關,黑色眼眸深處透出無窮無盡的狂暴,以及憤怒。
這是一場實力并不對等的狙殺,甚至可以說是屠殺。
圓法寺僧人實力強橫。包括最強的**在內,總共有六名筑基境界的僧人。另外六人,全是煉氣境界。
他們的攻擊方式顯然經過演練,一強一弱相互配合。強大的筑基僧人從正面進攻,弱一些的煉氣僧人就從后面偷襲。尤其是在混亂的情況下,這種打法無往不利。不到五分鐘,賀定元身邊的怒吼聲就越來越弱,動靜也越來越小。
從洛底那邊過口岸的時候,五輛車,包括賀定元在內,總共二十二位雷極門人,現在還能保持站立姿勢,聚在他身邊的,只剩下六個。
而且人人帶傷。
賀定風肩膀上中了一拳,他的身體一直在顫抖,從肩膀扭曲的位置來看,估計關節已經碎了。
賀定雷后背上中了一刀,傷口很大,從肩膀一直拉到靠近腹部的位置,所幸傷口不深,只是流了很多血,衣服幾乎濕透,臉色蒼白,渾身發冷。
倒在地上的雷極門人,有六個已經沒有呼吸。其余的或坐或躺,全部身受重傷,奄奄一息,徹底失去了戰斗力。
圓法寺筑基境界的僧人死了一個。那是被賀定雷不顧一切,與賀定風聯手,拼著背后中刀的危險,兩人合力將其殺死。
**摸了摸光禿禿的腦袋,朝著被受傷門人圍在中間的賀定元大步走來。
他手里仍然端著裝菜的盤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沒有知覺的那名僧人,**眼中透出兇狠無比的殺意。
“雷極門果然本錢雄厚,竟然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殺了我的明志師弟。”
其余的圓法寺僧人紛紛走過來,將賀定元等人圍在中間。看著這些身上和手上全是血,神情冷漠的和尚,賀定元將手骨握得發出爆響,連聲怒吼:“怎么,圓法寺想要滅我雷極滿門嗎?”
**陰測測地笑了:“你以為我不敢?”
他伸手拿起擺在菜盤上的筷子,夾起一塊肉片塞進嘴里,大口咀嚼,惡狠狠的發出低吼:“老雜種,你知道這是什么肉嗎?”
賀定元心里猛然一顫,腦子里騰起一種極其不妙的預感。
果然,**接下來的話,印證了他的猜測:“實話告訴你,這是你徒弟的肝。老子趁著新鮮炒了一盤。怎么樣,要是你感興趣,我可以現殺活宰,給你照樣來一份。”
賀定元想起了插在宗門入口處,那三根木樁上,死不瞑目的人頭。
賀定風的怒吼聲中帶著深深痛苦:“你們……簡直不是人。”
賀定雷疲憊的聲音里透出絕望:“虧你們還是僧人。你們……你們哪里還有什么慈悲為懷?”
“慈悲?”
**被這個詞激怒了。他把手里盛肉的盤子反手摔碎,在“叮鈴咣啷”破碎聲中大步朝前,發出陰冷且令人恐懼的聲音。
“當年,我圓法寺被燒被毀的時候,有誰說過“慈悲”二字?”
“誅滅大師在深山老林里茹毛飲血只為了活下去的時候,有誰站出來幫過他?”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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