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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七節對峙
不該來的這么早,應該等著工地上其他人聚齊了再進來。
后悔沒有任何意義,王利豐只能強忍著怒火,盯著那些如同打了雞血,叫囂著要把自己“活活打死”的村民。還好這些家伙不是沒腦子的傻瓜,他們至少還知道“殺人償命”。盡管不斷有棍子鋤頭落下,卻只是朝著車上招呼,沒有砸到人。只是可憐了那幾輛越野車,被砸得坑坑洼洼,面目全非。
朱成一直沒有出現。
王利豐壓著火,臉色鐵青,站在那里一言不發。無論換了是誰處在他的位置,都會覺得心里有想要爆發的沖動。可是村民數量太多,叫囂聲震耳欲聾。
“我看哪個混蛋敢把老朱抓走?天王老子都不行!”
“老朱是活神仙,你們這些狗屁不懂的家伙趁早滾出去。”
“不能就這樣放了他們。得讓他們拿錢出來,買路錢,還有買命的錢!”
口水夾雜著灰塵在空中飛舞,逐漸暗淡的天色使這里的一切都蒙上了陰影。王利豐看著一輛被砸得最慘的車,牙齒在嘴里咬得“格格”響。他很想拿起電話報警,可是理智告訴他,這樣做根本沒用。
就算是警察及時趕到現場,也只會維持秩序,保護著自己這些人安全離開。可是后面的事情怎么辦?被砸壞的車子不可能得到賠償,還有就是朱勝京,這家伙也許從此消失,再也找不到他。
進出村子的路只有這一條。而且朱勝京覺得呆在村里安全,只要警察不出現,他就不會離開。
等吧!耐心點兒,老子也有后手,我的人就快來了。
“滴滴!滴滴!”
刺耳的喇叭聲用遠處傳來,視線里很快出現了五輛重型卡車。通體黃1色,巨大的輪胎碾壓地面,帶起沖天的塵土。司機坐在駕駛室里死命按著喇叭,遠遠就能看見敞開的后車廂里擠滿了人。他們頭戴防護盔,手里拿著鋼筋和棍子。村口本來就沒有幾個人,卡車一路風馳電摯,帶著無可阻擋的迅猛威勢,一直沖進了廣場。
原本氣焰囂張的村民頓時變得驚慌。他們一邊叫罵嗎,一邊躲閃,卻沒人想要沖上前去阻攔。車燈開著,雖然天色尚未全黑,卻在人群與灰塵中照出一道道光帶。
一名保鏢從卡車副駕駛座上跳下,幾個箭步沖到王利豐面前,急促地說:“王總,人都叫來了。”
王利豐抹了一把額頭上滲出的汗水:“來了多少?”
保鏢迅速報著數字:“工地上能叫的都叫上了,一百六十七個,都帶了家伙。”
王利豐抬起頭,看著正從敞開車廂里往下跳的工人,獰笑道:“很好!非常好!把人集中起來,給我看住出村的路,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走。”
之前包圍眾人的村民像受驚的螞蟻一樣散開。他們很快集中到了對面,以廣場中央那塊狹窄的空地為間隔,與上百名全副武裝的工人對峙,形成涇渭分明的兩大塊。
叫囂的聲音比之前小了很多,也失去了兇暴野蠻的騎士。
“你們想干什么?別亂來。”
“外面來的家伙打人了,出人命啦!”
“這里是過水村的地盤,出去,你們都給我出去。”
王利豐肥胖的臉上一片兇神惡煞:“剛才是誰砸了老子的車?都他1媽1的給我站出來。”
謝浩然緊跟其后,默默注視著這一切。
對面的村民一片混亂。
“趕緊把各家的娃娃帶走,今天要干(打)架了。”
“他們怎么一下子來了這么多人?老朱在外面到底惹了什么事情?”
“反正不能把老朱交出去。打就打嘛,哪個怕哪個。我們人多,打起來不會輸。”
謝浩然在后面低聲問何洪濤:“何經理,這樣做,會不會出事?如果傷了人,恐怕不好收場。”
何洪濤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別擔心,這些人就是嘴皮子利索。別看他們剛才叫得兇,其實慫的很。要打的話,早就動手了,也不會等到現在。你以為他們傻啊!一個個都是嘴上喊得山響,真正要動手,他們比不過老王手下的這些工人。”
謝浩然皺起了眉頭:“他們為什么要保那個叫做朱勝京的家伙?”
何洪濤搖著頭:“我也不明白。先等等看,反正今天這件事情必須解決,否則王老板心里這口氣怎么也下不去。”
一名保鏢從駕駛室里拿出話筒遞給王利豐,他站在那里扯著嗓子連聲咆哮:“朱成,這個不要臉的狗1雜1種,你當個1雞1巴的村長。我知道你在。躲著不肯出來是嗎?很好,我數到三,要是你還不出來,老子今天就大開殺戒,用你們過水村的人祭祀老天。”
這話說得兇神惡煞,殺氣濃重。對面的村民被嚇住了,紛紛后縮。
“事情整大了。聽見沒有,他們要動手了。”
“怕個球!打就打,我們人多,沖過去,兩個打一個,還是我們贏。”
“你個憨鬼怕是眼睛瞎掉了,也不看看我們這邊都是老的。莫說是兩個,就算三個打一個也打不贏。趕緊去把村長喊來,人家點名叫他。”
打群架這種事情,很大程度上是拼人多。不過現在的情況有些特殊,比起一盤散沙單靠數量撐起氣勢的過水村民,王利豐手下的工人顯然更有紀律。他們體格健壯,明黃的色防護盔統一了身份,粗大螺紋鋼斜持向前,就像古代的長槍陣,光是看看,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村民那邊還是沒有動靜,村長一直沒有出現。
“朱成,你這個狗1雞1巴1操1出來的孬種!”
王利豐又臟又狠地罵了一句:“你狗日的是不是屬烏龜?很好,老子今天把事情鬧大,讓你們過水村死上幾個人,好好埋上幾口棺材。反正你也知道老子有的是錢。就算你狗日的報警,老子一樣逍遙。我看你以后還有什么臉皮做這個村長!”
話音剛落,對面人群后面已經分開了一條縫,一個皮膚黝黑,穿著紅色體恤衫,身材偏瘦的中年人小跑著出來,在廣場空地邊緣停下腳步。
“呵呵!我不知道是王老板你來了。不要見怪,千萬不要見怪。”
朱成訕笑著走過來,似乎沒有把密密麻麻的工人當做對手。他臉上掛著客套笑意,從褲包里掏出一包香煙,給遇到的人分發著,很快就散光了一包,又從另外一邊掏出一包新的。
本來就不可能打什么群架,械斗就是更是無稽之談。這種事情拼的就是氣勢,誰占上風誰贏。
看著來到面前的中年人,王利豐皮肉不笑,臟話連篇:“朱村長,你他1媽1好大的面子。有本事你躲著一輩子別出來,讓我在這里打出幾條人命,你再來收場。”
朱成頓時連聲叫著屈:“我真是不知道啊!我今天中午就去了鄰村辦事,吃過晚飯才回家。要不是路上接到村里打來電話,我也不知道出了這么一樁事情。說起來,村里的人不知道王老板你大駕光臨,要是你一開始就擺明身份,他們怎么敢跟你過不去啊?”
這些話說得很圓滑,讓人絲毫挑不出毛病。王利豐懶得跟朱成磨嘴皮,抬起手,指著遠處那幾輛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越野車,話語陰沉:“那你跟我說說,我的車怎么辦?”
“我們賠!”
朱成很光棍,回答也很利索,毫不拖泥帶水:“最多也就百來萬修理費,這筆錢從我們村的征地補償款里出。”
王利豐冷笑著點點頭:“我猜著就知道你會這么說。很好,看來可以談下去。那么,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來?”
朱成抬起頭,看了看站在對面黑壓壓的村民,臉色變得有些猶豫,聲音也壓得很低,只有站在近處的人才能聽見:“王老板,不瞞你說,這朱勝京在村里算是一號人物。我勸你還是回去吧!”
謝浩然在旁邊聽了覺得奇怪,不由得插嘴問道:“為什么?”
朱成的聲音依然很低:“我知道朱勝京在外面做著裝神弄鬼的事情,可是我也拿他沒辦法。他可是我們過水村的活神仙,尤其是在老人眼里,誰也不能動他。”
王利豐瞇起雙眼:“把話說清楚。”
朱成耐心解釋道:“我們過水村里所有人都姓“朱”,老人說話很管用。朱勝京是“勝”字輩,地位很高。他以前就在外面惹出事情,被人帶著警察找上門。跟這次一樣,都是全村人出來護著他,警察連他的面都見不到。”
謝浩然很驚訝:“有這么夸張?”
朱成臉上露出苦笑:“現在的架勢你們也看到了,就算打不贏你們,也有老人孩子頂著上。反正就算是撒潑耍賴,你們也不可能把他帶走。王老板,你就聽我一句:被砸壞的車我們賠,至于朱勝京……還是算了吧!”
王利豐對此也不太理解:“你們為什么要護著他?難道,你們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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