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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一百零九節道術
正文第一百零九節道術
蔣旭東被這一系列變故嚇得戰戰兢兢,謝浩然的到來讓他恢復了少許精神:“……謝,謝浩然,我能幫上什么忙嗎?”
“給我找幾張白紙,一把剪刀。你再把你父母經常穿的衣服各找一件過來,最好是今天剛換下來的那種。”
他的聲音仿佛具有一種特殊的,安定人心的魔力:“別擔心,從現在開始,如果你父母在接下來兩小時內沒有遇到危險,那他們就肯定能回來。”
謝浩然對警察沒有偏見。對他幫助很大的顧釗就在省公安廳任職。光是憑著這層關系,謝浩然對警察就沒有惡意。
他是根據實際情況,做出了最適合的選擇。
卦分吉兇。其中,無論“吉”還是“兇”,都分為不同等級。個中區別,吉者,就像買彩票中五塊或中五百萬。兇者,走路出門不小心摔了一跤,輕傷只是崴了腳,重傷干脆連膝蓋骨都活活摔碎。
蔣旭東所卜的那一卦,乃是“大兇”趨近于“極兇”的卦象。那意味著占卜對象,也就是蔣旭東父母性命危在旦夕。如果報案,警察辦案程序肯定是從那個留在紙上的電話號碼著手。謝浩然打過電話,對方根本不管不問,直接拉黑。想要找到擄走蔣旭東父母的那些人,警察還是只能走檢查電信記錄,查找號碼持有人這個法子。
呂夢宇已經說過,他在電信局里有人,直接就能查找對方。可是這樣做要花費大量時間,而且就算找到按圖索驥找到對方,也無法從根本上解除蔣旭東父母的危險。
找到“抓人的人”,與找到“蔣旭東父母”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概念。
高利貸這種事情,在建國以后屬于重點打擊范圍,一度銷聲匿跡。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一夜之間又死灰復燃,隨之也有各種討債公司應運而生。中國畢竟是法制國家,從正常的角度來看,放貸者就是為了求財。無論他們放給求貸者任何形式的利息,都是為了獲取更大、更多的利益。因此,借貸者還不出錢來,被放貸者殺死的事情幾乎不可能發生。威嚇性毆打與直接殺人是兩碼事情,放貸者無論如何也不會自己引火上身,自找麻煩。
卦象偏偏顯示為蔣旭東父母必死的“大兇”。
綜合目前掌握的情況,謝浩然做出判斷:蔣旭東父母極有可能是被轉給了另外一伙人。要不就是因為債務纏身的某種連帶關系,導致他們在短時間內有性命之危。總之,在這樣的情況下,報警不是一個好選擇,甚至會讓情況變得更糟。
呂夢宇回來的時候,旁邊多了幾個人。他們扛著雞籠,手里抓著貓,牽著狗,還有兩個裝滿水的便攜式觀賞魚箱。隔著透明玻璃,可以看到里面有幾條約莫斤把重的活魚,正游來游去。
謝浩然看看手表,過去了二十四分鐘。..
在剛過去的這段時間里,他和蔣旭東也沒有閑著。
按照吩咐,一幫人迅速搬開各種物件,在客廳里清出一塊空曠場地。
謝浩然沒見過這些人,一張張面孔充滿了陌生。他走到呂夢宇身邊,壓低音量:“老呂,這些是什么人?能管住嘴嗎?”
接下來將要進行的一切,謝浩然不希望被別人當做新聞故事說出去。
呂夢宇輕點著頭:“他們都跟我一個姓,放心吧!”
謝浩然不再多言。他轉身走到擺放在客廳中央的桌子前面,拿起四張事先寫好的白色紙條,依次平擺在桌面上,從第一張開始,雙手抱拳,恭恭敬敬的行禮。
每張紙條長四十厘米,寬八厘米,分別對應四方守護神靈:青龍、白虎、朱雀、玄武。
拿起刀,割破自己的手指,用拇指蘸著,在注有四方神靈之名的白紙末端用力摁下去,留下一個醒目的暗紅色印子。
謝浩然把準備好的臨時神靈牌位遞給站在旁邊的呂夢宇,吩咐道:“貼在墻上,注意不要弄錯方位。”
點燃的紅色蠟燭放在謝浩然父母臥室里,分別插在床頭和床腳。白色蠟燭用刀子削成碎末,沿著整張大床,細細密密撒在地上,連成一條詭異的線。
呂夢宇從未見過這種古怪的儀式,好奇地問:“小謝,你這是在做什么?”
“定魂!”
謝浩然簡單的解釋道:“紅燭主生,白燭主死。人有三魂七魄,但是三魂七魄不會完全附在身上。尤其是七魄的部分靈能,會在居住的地方長時間滯留。這個跟磁鐵有些類似,就像你用鐵釘在一塊磁鐵上摩擦,鐵釘表面會被磁化,對其它金屬物質產生吸附效果。但是這種磁能非常微弱,殘留的時間不會長,很快就會消散。”
停頓了一下,謝浩然指著大床兩端燃點起來的紅燭道:“蔣旭東父母每天都睡在這里,七魄靈能與主體精氣之間存在連帶關系。我請來了四方守護神,再加上紅燭指引,白燭束縛,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定住他們的魂魄,進而對可能危及他們的外物產生遲滯效果。只是這個時間不會太長,最多也就是幾個鐘頭。”
正說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走進來,恭敬地說:“謝上師,雞和魚都準備好了。”
客廳中央擺著一把椅子,下面用重物固定。公雞體形很大,大紅肉冠在脖頸下面不斷搖晃著。它的雙腿用鐵絲捆綁,翅膀也是同樣的處理方法。整只雞側躺在椅子上,鐵絲拉得很長,與椅子連在一起。盡管這只公雞不認命般拼死掙扎,卻無法掙脫。
它的嘴被膠帶牢牢纏住。
謝浩然拿起準備好的三支黃香點燃,順序拜過四方守護,讓蔣旭東拿來一只大碗,裝滿米,三支點燃的黃香插在其中,擺在公雞面前。
可憐的公雞嘴殼被扳開,硬生生插進去三根紅色的香。謝浩然從呂夢宇那里要來打火機,將其中一根點燃,叫過跟在身邊的那名彪形大漢,認真叮囑:“你守在這里,看著這支香快要燒完的時候,就點燃第二根,然后是第三根。注意,絕對不能等到香滅了再點,也不能點得太早,否則的話,時間不夠。”
蔣旭東父母的貼身衣服扔進火盆點著,很快燒成一堆黑色的灰。
按照謝浩然的吩咐,幾名呂家人從水箱里撈起活魚,用手指捻起少許黑灰,從魚嘴里塞進去,然后重新把魚放回箱中。幾分鐘后,部分灰燼被魚吐出,在水中上下沉浮。很快,它們全部浮上水面,聚在一起,緊鎖在水箱的一角。
“他們目前所在的位置與水無關。”
謝浩然指著那些灰燼對呂夢宇說:“祈求四方守護是有時間限制的。如果追尋的目標在水里,或者被淹死,灰燼就會散開。”
呂夢宇有些疑惑:“……這個……那些魚只要游起來,水面晃動,那些灰……難道還能聚在一起?”
“它們會服從四方守護的指示。”
謝浩然淡淡地說:“老呂你好像忘了,關于魚成精的傳說,很多。”
烏龜只有巴掌大小。它習慣性的腦袋爪子縮在殼里。謝浩然從火盆里抓住大把灰燼,沿著擺放公雞的那張椅子,在周圍畫出一個不太規則的圓。最后,把那只龜放進去。
黃紙上已經寫好蔣旭東父母的姓名,以及生辰八字。謝浩然讓人把貓和狗抱到面前,將一條事先準備好的繩索扔進火盆,在灰燼中間反復卷了幾道。表面沾滿火灰的繩索已是面目全非,謝浩然用這根繩子將貓狗捆在一起,背靠著背,各自的爪子朝外。
呂夢宇抱著捆在一起的貓和狗,跟著謝浩然,依次拜過貼在墻上的四方守護。當走到南面“朱雀”牌位的時候,一直在掙扎的貓狗突然發出凄厲尖叫聲。
“他們在南面。”
謝浩然立刻從呂夢宇手里接過貓狗,將它們順手遞給一個站在旁邊的壯漢,急促地說:“快走,下去開車,速度要快,就朝著南面開。”
呂夢宇帶來了八個人。除了他那輛“長城哈佛”,還有另外兩輛“廣汽傳祺”。留下兩個守在屋子里,其余的人,再加上蔣旭東,分別上車,發動引擎,風馳電掣般沖出了居民小區。
沒有具體的位置,只有一個模糊的方向。握著方向盤,呂夢宇顯得很猶豫。當車子駛過第二個路口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問坐在旁邊副駕駛座位上的謝浩然:“小謝,這個貓和狗……到底行不行啊?光靠這個,真能找到他們?”
謝浩然肯定地點著頭:“貓狗是天生的冤家。但是在四方守護面前,它們無論如何也不敢造次。老呂,你看到我捆住它們的這條繩子了嗎?”
呂夢宇瞟了一眼那條臟兮兮的繩索:“看到了。”
“四方守護的威能壓制著它們不敢妄動,這繩子上沾有蔣旭東父母衣服的火灰。這是一種指引,只要找到目標,守護威能就會松動。所以這只貓和這只狗在房間里一直很老實。只要我們按照正確的方向找下去,它們就會一直叫,不會停。”